第119章 万字大章:凌霄殿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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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长时间枯坐修炼,修为抽成方便快捷许多。

  抽成加炼化两个环节,仅仅一个月林弈便完成了。

  此时,修炼舱內,漂浮著无数肉眼难辨的能量粒子,全被林弈周身张开的仙窍鯨吞而入。

  他盘膝坐在阵法中央,指尖终於能稳稳托住一团凝练如液態的金色仙力。

  天仙九级!

  无限接近天仙大圆满!

  一个月前,当他將从悟空那里抽取的 20%妖力导入体內时,那股磅礴的力量几乎要撑爆他的仙窍。

  八级巔峰的壁垒在那股衝击下如同纸糊的一般,“咔嚓”一声便碎裂开来。

  此刻回想那瞬间,林弈仍忍不住嘴角发颤。

  七年了,整整七年,他像头困在牢笼里的野兽,每天撞向那层无形的壁垒,撞得头破血流也毫无进展。

  可当悟空那经过真仙妖丹淬炼的妖力涌入时,一切阻碍都成了笑话。

  仙力在经脉里奔涌的速度比从前快了三倍,原本隱於识海的《八九玄功》第四转,此刻竟有拨开云雾现光明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內视《八九玄功》面板,前三项依旧清晰:

  第一转——凡躯锻金

  第二转——灵脉通神

  第三转——仙元入体

  这三转,二十年前便將“仙元入体”练至圆满,可第四转的位置,始终蒙著一层厚厚的雾靄,看不清分毫。

  二十年来,他像守著一座紧闭的山门,无数次叩击第四转的屏障,却始终只闻其声,不见其门。

  他甚至怀疑过系统给的十二转版本是不是噱头,毕竟据传原版也才九转。

  可此刻,隨著九级天仙的壁垒破碎,那扇门上的雾气,竟有了一丝鬆动的跡象。

  “给我开!”

  林弈猛地催动全身仙力,像举著一盏孤灯闯入浓雾。

  识海中的神念凝聚成针,狠狠刺向那片朦朧。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就在雾的另一边,只要再往前一寸……

  “嗡——”

  识海忽然剧震,一道古朴的微光穿透雾靄,在他眼前一闪而逝!

  那是一个字!

  仅仅一个字的轮廓,笔画苍劲如古松,透著股开天闢地般的苍茫气息。

  林弈拼尽全力去看,却只捕捉到最核心的那一划,像一道从虚无中劈出的光,带著“从无到有”的决绝。

  “始……”

  他几乎是凭著本能念出这个字。

  话音未落,那道微光便如流星般坠回雾中,周遭的朦朧瞬间变得比从前更加厚重,任他如何催动仙力,都再难窥得半分。

  林弈喘著粗气,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刚才那一瞬间的衝击,几乎抽空了他大半的神念。

  可他顾不上疲惫,眼底闪烁著难以置信的亮芒。

  就那惊鸿一瞥,已让他浑身一震!

  仿佛有根无形的针,刺破了他对“仙力”认知的天板。

  他隱约明白,前三转的“锻金、通神、入体”,终究是在“现有规则”里打磨。

  而这个“始”字,却藏著创造规则的影子。

  大道之始!

  哪怕只是捕捉到一丝余韵,都让他体內的仙力变得更加灵动,运转间竟多了几分生生不息的意味。

  “值得……太值得了!”林弈握紧拳头,指节泛白。

  一个“始”字就有如此玄妙,那后面的九转乃至十二转,又该藏著怎样的天地

  只是……这“始”字的全貌,显然不是九级天仙能窥探的。

  林弈望著那片重新变得坚不可摧的雾靄,心中却没有半分沮丧,反而涌起一股滚烫的期待。

  他能感觉到,那雾靄的背后,隱隱与“真仙”境界的壁垒相连。

  “真仙……”

  他低声自语,眼中燃起炽热的火焰,“只要踏入真仙,定能看清这『始』字的全貌!”

  系统跟隨自己百年,从未让他失望。

  这一次,他同样相信!

  走出修炼室后,正午的阳光异常刺眼,林弈缓缓抬头,並未下意识眯眼。

  丝丝缕缕的仙力,顺著曜日涌入他的仙窍,被他体內奔腾的仙力瞬间同化。

  不过是一个简单的抬首动作,竟隱隱引动了周遭仙力的共鸣,这在从前是绝无可能的。

  他试著抬手,掌心虚握,一团凝练的仙力便凭空出现,不似从前那般需要凝神蓄力,反而像呼吸般自然。

  指尖微动,仙力便化作一道流光,时而凝成剑形,时而散作星点,每一次变化都精准无比,带著一种隨心所欲的畅快感。

  这便是九级天仙的底蕴!

  ..........................................

  令林弈不知道的是,三十三重天,凌霄宝殿,正笼罩在一片肃穆的金光之中。

  玉阶千层,鎏金樑柱,柱上盘绕的金龙似要挣脱束缚,吞吐著氤氳仙气。

  殿顶悬著的镇天珠折射出万道霞光,將周遭的云海染成七彩琉璃色。

  此刻殿內却不闻丝竹,只有衣袂翻动的轻响。

  殿中眾仙云集,皆是四品以上的大员。

  天庭官制森严,四品已是金仙起步,放眼望去,每一位袖口的纹饰都代表著一方权柄。

  甚至连镇守四洲的四大天王都位列其中。

  殿中眾仙虽列立整齐,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相互瞟著,窃窃私语声像初春的草芽,在肃穆的空气中悄悄蔓延。

  “玉帝陛下可是五十年未曾早朝了。”有仙官捻著鬍鬚,声音压得极低。

  “往常事务皆由天师府代批,今日却召齐了四品以上所有仙官,这阵仗……”

  “怕是有天大的事要议。”

  “莫非是西牛贺洲的妖乱又起了”

  “我看不像,上月刚派了雷部去清剿,应当是稳住了……”

  议论声中,忽然有位仙官笑著转向左侧的持国天王,拱手道:

  “持国天王,恭喜恭喜啊!”

  这声“恭喜”像颗石子投入水面,瞬间吸引了大半目光。

  持国天王故作茫然:“何喜之有”

  “天王还装糊涂呢!”那仙官朗声笑道:

  “东胜神洲的香火册刚送上来,近三十年竟翻了十番!尤其是那果山一带,香火鼎盛得都快溢出来了,这等功绩,大天尊定然要嘉奖的!”

  这话一出,在东胜神洲任职的仙官纷纷附和:

  “是啊是啊,想当年东胜神洲香火垫底,连南赡部洲的十分之一都不及,如今能有这般气象,全赖持国天王治理有方!”

  “这可是近万年来头一遭,东胜神洲竟隱隱有追上南赡部洲的势头了!”

  持国天王脸上堆著谦虚的笑,连连摆手:

  “诸位言重了,小事,都是小事!”

  他捋著鬍鬚,眼角的鱼尾纹却堆成了得意的形状:“都是三清庇佑,也是东胜神洲眾生齐心,更是诸位同僚平日里照拂的结果,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他话锋一转,目光看似隨意地扫过对面的广目天王,笑道:

  “说起来,还是广目天王那边底子厚啊。南赡部洲霸居香火第一的位置近万年,我东胜神洲这点进步,实在是不值一提。”

  这话听著是捧,实则像根软刺,轻轻扎在广目天王心上。

  广目天王执掌的南赡部洲,近万年来都是天庭香火总值第一大洲。

  这不仅是他在朝堂上的底气,更是他未来晋级一品仙官的最大筹码。

  只要能再稳住百年,天庭统帅的空缺一出,凭这香火功绩,他十有八九能顶上。

  届时便可执掌百万天兵天將,成为位高权重的一品大员。

  可这一切,都被东胜神洲那座突然冒出来的果山打乱了。

  不过是三十年光景,那果山便像块吸铁石,硬生生把南赡部洲的信徒,散修,甚至气运都吸走了不少。

  南赡部洲的香火税总值逐年放缓,別说拉开差距,能保住第一的位置都得捏把汗。

  此刻被持国天王明晃晃地戳到痛处,广目天王只觉得对方每一个字都像针,扎得他心口发闷。

  他心里本就憋著股火,此刻被持国天王明晃晃地 cue到,脸色愈发阴沉。

  “持国天王过誉了。”广目天王的声音带著几分冷硬:

  “南赡部洲的香火根基厚,万年来从未动摇过,些许波动罢了,算不得什么。”

  “对对对,您说的都对!”

  持国天王点头如小鸡啄米。

  殿內的仙官们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往后退半步,悄悄拉开距离......

  果然,广目天王脸色“唰”地黑透了,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好几度:

  “持国,你再说一次!”

  “你看我这嘴。”持国天王一拍巴掌,一脸“懊恼”,隨后摆摆手

  “不说了,不说了........修仙嘛,终究得先修心。”

  持国天王慢悠悠捋著鬍鬚,眼神往广目天王脸上一扫,带著点“语重心长”的意味:

  “心浮气躁可不成,任重道远吶.......”

  说是不说,却一句没停。

  殿內的仙官们差点没憋住笑。

  持国天王心底那叫一个畅快。

  论资歷,论实力,四大天王里,广目天王本是最浅靠末。

  万年以前,见了自己,都得恭敬一声“二哥”。

  可万年后南赡部洲的香火稳居年第一,颇受玉帝器重。

  广目竟渐渐以老大自居,对其他三位天王指手画脚,尤其是对他,更是没什么好脸色。

  其他两位天王嘴上不说,心里早就憋著气了。

  如今风水轮流转,东胜神洲的香火追上来了,他总算能挺直腰杆。

  刚才广目那副黑沉沉的脸,看在他眼里,比喝了琼浆玉液还舒坦。

  持国天王见好不收,持续输出,广目天王哪能忍

  他猛地一拍案几,玉案上的琉璃盏震得跳了起来,指著持国天王,声音像炸雷般在殿內响起:

  “持国!真当我不敢动你”

  周身仙力翻涌,袖口的海浪纹化作实质,隱约有涛声轰鸣。

  殿內的仙官们纷纷后撤出丈许,悄然形成一片空旷地带。

  谁都清楚,四大天王同级,真要动起手来,余波都能掀翻半座大殿。

  可谁也没上前劝阻,反而悄悄屏住了呼吸。

  玉帝定下的规矩:

  有有怨当面了,免得背后嫌!

  持国天王依旧笑眯眯的,手却悄悄按在了腰间的碧玉琵琶上。

  广目天王哪还能忍,身形一晃就要上前,却被一束拂尘裹挟著滔天巨浪隔断。

  “何必呢......”

  太白金星收起拂尘,笑嘻嘻地插在两人中间。

  广目天王正怒头上,哪听得进劝,二人绕开太白金星又要战至一起。

  太白金星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却依旧没动真怒,只是轻轻嘆了口气:

  “无趣……”

  话音未落,他抬手在两人中间虚虚一按。

  没有惊天动地的光华,也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只有一股温润却厚重的力量,像初春解冻的河水。

  看似柔和,却带著不容抗拒的势头,瞬间將广目天王的赤龙剑压得光芒黯淡,也让持国天王的碧玉琵琶霞光收敛。

  “嗯”

  广目天王猛地感觉掌心一沉,赤龙剑像被无形的大手按住,竟再也抬不起来。

  持国天王也愣了愣,碧玉琵琶上的梵音戛然而止。

  那股温润的力量顺著法器传来,让他体內翻涌的仙力瞬间平息。

  两人同时看向太白金星,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殿內的仙官们更是倒吸一口凉气,齐刷刷地瞪大了眼睛。

  都说天庭文臣不善斗法,谁信谁玩完!

  但太白金星这般老好人,几乎很难看到他出手了,就像兵器太久不用会生锈一样,你作为神仙,不斗法不在一线。

  可谁成想,这久未出鞘的“老剑”,一旦动了真格,竟比常年打磨的神兵还要慑人。

  广目天王喉结动了动,握著赤龙剑的手缓缓收回,手腕却几不可察地沉了沉。

  那股温润的力量仍像无形的枷锁,直到法器归鞘才悄然散去。

  他哼了一声,下巴微扬:

  “看在老李面子上,今日便不与你计较。”

  持国天王大手一挥,抖大的碧玉琵琶瞬间变小,回到掌中。

  指尖拂过弦轴,竟有一丝裂纹.......

  慍怒的脸色归於平静。

  心里暗骂:这老东西,藏得够深!

  太白金星这才又露出和善的笑容,拂尘轻轻一扫,將殿內残余的紧绷气息扫得烟消云散:

  “这就对了嘛。大家同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哪有什么解不开的结”

  他目光扫过眾仙,语气诚恳:

  “咱们手里的权柄,肩上的担子,都是为了三界眾生,更是为了不负玉帝陛下的託付。些许意气之爭,比起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话温吞如水,却像块软布,轻轻擦去了刚才剑拔弩张的痕跡。

  二品仙官以下的,无一不附和“李大人说得是”“皆为三界”之类的话。

  就在这时,一位站在前排的仙官忽然凑近身旁的同僚,声音压得极低:

  “依我看,陛下五十年不早朝,今日突然召集咱们,怕是有比香火发展更要紧的事……”

  “哦你有什么头绪”

  “前些日子我去灵山办事,隱约听佛门的小沙弥提过一句,说五百年一次的盂兰盆会,要办得比往届隆重些……”

  “盂兰盆会”那同僚眼睛一亮,隨即又皱起眉,“佛门的盛会,轮不到咱们操心吧……”

  “不好说啊……”先开口的仙官咂咂嘴:“你想啊,哪一次盂兰盆没给咱天庭发邀请函......”

  这话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悄悄在仙官们中间漾开涟漪,很快又恢復平静.......

  不知不觉间瀰漫开一股低气压。

  连最善钻营的几位仙官,此刻都敛了笑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就在这微妙的沉默中,殿外忽然传来一声悠长的唱喏,如同惊雷般炸响:

  “大天尊驾到——”

  话音未落,鎏金樑柱上的金龙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吐息骤然变得沉稳,镇天珠折射的霞光也收敛了锋芒。

  整个凌霄宝殿仙官齐刷刷转身,躬身朝向大殿门口。

  一身著月白道袍的俊秀男子自霞光中漫出,未带半分仪仗,却让殿內凝滯的空气都仿佛活了过来。

  他长身鹤立,银丝轻舞,身上无半点仙力波动,却给人一种如璞玉般的归真之感,这是道行极高才能有的气质。

  直到他身形落定宝座,殿內才响起整齐划一的躬身礼:

  “参见大天尊!”

  玉帝抬手,指尖白皙修长:“免礼。”

  他目光淡淡扫过殿內,视线在广目天王紧握剑柄的手上停了一瞬,又掠过持国天王袖中那柄隱有裂纹的碧玉琵琶,最终落在太白金星身上:

  “开始吧......”玉帝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仙官耳中。

  老规矩,早朝之上,各司仙官应依次上前稟报事务。

  可此刻,殿內却一片寂静。眾仙官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有率先迈步。

  玉帝的目光在他们脸上缓缓移动,没人敢与之对视。

  刚才还在心里盘算著各种事务的仙官们,此刻都像被施了定身咒,谁也不想第一个开口。

  大家心里都清楚,今日这早朝不同寻常,五十年未曾露面的玉帝突然召集眾人,保不齐就有棘手的事情等著。

  而那盂兰盆会的麻烦事,更是像块石头压在每个人心头,谁都怕一开口就被推到风口浪尖。

  玉帝见无人应答,也不催促,只是指尖的叩击声依旧,像是在耐心等待。

  这沉默像一张网,缓缓笼罩下来,让殿內的气氛越发凝重。

  就在这时,太白金星轻咳一声,摇著拂尘上前半步,弓腰道:

  “托大天尊洪福,四海昇平,眾生安康。”

  他顿了顿,话锋看似隨意地一转:“只是西牛贺洲那边,前日递了份文书,说边界有些小妖作祟,已派雷部去清剿了,倒是……”

  “西牛贺洲”

  太白金星这话一出,殿內眾仙官悄悄鬆了口气。

  总算有人把话头接过去了,不用自己当这第一个出头鸟。

  不少人偷偷抬眼,目光在广目天王和站在雷部队列首位的那位仙官身上打了个转,眼底藏著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要说最蛋疼的当属广目天王与雷公了。

  一个是西牛贺洲最高行政长官,一个是雷部今日早朝的最高代表。

  小妖作乱,那都是事儿

  四洲各地,每天妖眾霍乱,散仙械斗的事儿多如牛毛。

  只是没上报而已。

  现在却抓著西牛贺洲说事,谁听了都知道太白金星没安好心。

  毕竟,灵山便在西牛贺洲..........

  二人骂娘的心都有了。

  “李大人说笑了。”广目天王先开了口,声音儘量平稳:

  “不过是些成不了气候的山精,翻不起什么浪。西牛贺洲的防务向来严密,有雷部的专业团队执行清扫,算不得什么大事。”

  他特意把“雷部”二字加重,明著是夸,实则想把责任往外推推。

  雷部副总管连忙接话,点头如捣蒜:

  “广目天王说得是!那些小妖也就敢在边界晃悠,末將派了一队雷兵过去,三下五除二就清剿乾净了,连雷锤都没敢用重了,生怕惊扰了附近的百姓。”

  这话听著是表功,实则全是套话。

  既没说清妖乱的具体规模,也没提清剿的细节,句句都在强调“事小”“好办”。

  太白金星笑眯眯地听著,拂尘轻轻扫了扫袍角:

  “有二位处置,想必是万无一失了。”

  他话锋又轻轻一:,“说起来,西牛贺洲离灵山近,边界安稳些,听说盂兰盆会也快召开了,省得上升到外交事件”

  “盂兰盆会”二字一出,广目天王和雷部副总管的笑容都僵了僵。

  但广目天王何许人也,一方诸侯,岂会被这烫手山芋砸手上。

  “李大人说笑了。”广目天王乾咳两声,往后缩了半步:

  “我天王府向来注重综合治理,防务、民生、香火一把抓,论起斗法论道,实在不算专长。”

  都火烧眉毛了,话不能藏著掖著,广目天王直接摊牌。

  谁不知道盂兰盆会的门道

  明面上是超度亡魂、论道讲法,號称眾生共襄盛举,实则是佛道两家的香火分帐大会。

  五百年一次的盛会,灵山会请天庭甚至一些下界大修,明著要共话三界福祉,暗地里却要摆开三场比试。

  分三个阶段比试,天仙、真仙、玄仙三个阶位各出代表,比的是实打实的未来战力。

  三场比试的输贏,直接关係到下一个五百年的香火布局。

  凡界的道场名额、仙脉供奉、甚至香火的分成比例,都得按胜负重新划定。

  近五千年来,十届盂兰盆会,天庭只贏过一届。

  甚至有小道消息称,能贏是因为灵山担心天庭直接掀桌子,不玩了,索性给了一次台阶。

  “倒是天师府.....”

  广目天王话锋一转,目光精准地落在殿侧的青色官袍中年。

  正是天师府代表,三品仙官,王灵官!

  王灵官神色一怔。

  p!

  广目天王继续输出:

  “听闻天师府出了个了不得的后辈.....张宇初!”

  此言一出,场间譁然!

  张宇初这个名字太响了,被誉为千年来,天庭青年才俊第一人,最有望成为天师府第五大天师的杰出青年。

  短短三十年便从一级天仙修至五级天仙。

  那还是三十年前的消息,如今三十年又过去了,他到底进化到什么程度,更是无人知晓!

  广目天王的话听著是抬举,实则把锅稳稳地扔了过去。

  谁都知道灵山的厉害。

  论老一辈战力,天庭確实能碾压。

  圣老君挥挥手便能让灵山无佛。

  六位大帝隨便一位出手,都能让佛门严阵以待。

  可盂兰盆会比的不是这个,比的是天仙、真仙、玄仙这三层。

  恰恰是天庭的软肋。

  灵山的罗汉堂里,八成都是五百岁到一千岁的青年才俊,个个佛法金身修至大成。

  伽蓝殿的真仙,半数是千年內证道,实战经验比天庭同阶仙官丰富得多。

  反观天庭,自成立以来,早已经歷数十万载。

  论资排辈的规矩比天条还硬!

  那些活了几万岁的老仙官,占著高位,捧著铁饭碗,每天除了喝茶看云,就是琢磨怎么把辈分再熬高些。

  年轻仙官哪怕天赋再高,也得按部就班地熬资歷,从洒扫殿宇的小仙童做起,没个几百上千年,连参加仙籍考试的资格都混不上。

  官位等於修炼资源,导致一个恶性循环。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王灵官听得牙痒痒,心里暗骂:

  广目这老狐狸,明知道参加盂兰盆会是百害而无一利,丟人都是小事,输了总有人要被问责。

  灵山的那些小青年是在实战里杀出来的,出手没轻没重的。

  咱们的天才是在规矩里熬出来的,这能比吗

  王灵官深吸一口气,知道躲不过去,只能硬著头皮拱了拱手:

  “持国天王过誉了,宇初早已闭关多年怕是……”

  “闭关”持国天王笑了笑:

  “盂兰盆会还有三年才开,这般大事,便是闭关也该请出来商议商议吧毕竟,关乎三界香火,关乎道门气运,总不能让佛门觉得咱们天庭无人可用,是不是”

  这话堵得天师府的人哑口无言。

  却不想王灵官压根不接茬,而是缓缓转身,朝著玉帝方向深深一拜,声若洪钟:

  “陛下,臣保举一人,此人身具大才,战力卓绝,宇初比之,远不及也!”

  “哦”

  玉帝指尖微顿,第一次露出几分讶异,“何人”

  王灵官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林弈。”

  “林弈”

  殿內先是一片寂静,隨即响起低低的抽气声。

  “是那个三十年前在果山仙编大考,一剑破了龙虎锁仙阵的散仙”

  “人家现在不是散仙,早就在果山清道办当差了。”

  “可当时与张宇初不也是两败俱伤吗说他远胜张宇初,有点太过了吧”

  “要知道,当时他的修为可比张宇初低了一个等级.....”

  此话一出,瞬间勾起部分当年在场人的回忆。

  原来是他!

  只是惊异稍许,便有人唏嘘:

  “可当时他只是三级天仙,三十年过去,即便天赋妖孽又如何难不成,三十年他能修到九级天仙”

  闻言,殿內的议论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篤定的摇头。

  “王灵官怕不是记错了”一位鬚髮皆白的老仙官捋著鬍鬚,语气带著几分不容置疑的篤定:

  “天仙修行,每一级都如登天堑。从一级到九级,便是天赋最顶尖的仙才,百年內能勘破六级已是凤毛麟角,若要触及九级,没有三百年苦修,绝无可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眾仙:

  “张宇初从一级到五级用了三十年,已是天庭千年来的奇蹟,如今再修三十年,能到七级便是极限。林弈即便再妖孽,三十年光阴,能从三级衝到六级已是逆天,七级怕是难如登天。”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刚才那点惊异。

  “是啊,”另一位仙官附和道:“盂兰盆会的天仙比试,佛门派出的哪一个不是九级天仙听说去年灵山入驻得罗汉堂的那个小沙弥,已是九级大圆满,罗汉金身凝练小成,林弈若真是六七级,上去怕是撑不过三招。”

  “可不是嘛,”更有人阴阳怪气:“王灵官这推荐,怕是带了私情吧”

  六七级天仙去跟九级大圆满比,这不是明著送分吗

  殿內的议论声正沸沸扬扬,玉帝指尖在宝座扶手上轻轻一叩。

  “篤。”

  一声轻响,不高,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瞬间压下了所有声音。

  那些还在窃窃私语的仙官们猛地闭了嘴,额头渗出细汗。

  谁都忘了,这位大天尊虽看似温和,可眼底的威严,从来容不得半点聒噪。

  整个凌霄宝殿瞬间落针可闻。

  玉帝目光缓缓扫过眾仙,最终落在王灵官身上,语气平淡无波:

  “林弈,是谁的部下”

  这话一出,太白金星握著拂尘的手微顿,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异样。

  大天尊这是揣著明白装糊涂呢,林弈能从蜀山飞升,还能在果山清道办当差,他岂能不知

  太白金星早有怀疑,这也是他多次暗中帮林弈的原因。

  作为玉帝头號心腹,上司有些事不方便说,不方便做,身为臣下,要学会替君分忧。

  不等王灵官开口,太白金星已躬身笑道:

  “回大天尊,林弈现属太阴星君麾下,在果山清道办任职。”

  “太阴星君”玉帝的目光转向西侧。

  嫦娥缓缓走出,她身姿轻盈如月下流萤,广袖垂落时带著淡淡的桂香,朝著玉帝盈盈一拜:

  “林弈確属卑职旗下的一名基层仙官。”

  她垂著眼帘,语气带著几分谨慎:“只是……林弈在清道办不过是个刚入职的九品基层,平日只负责巡逻果山,维护稳定,资歷尚浅,怕是难当此任。”

  这话看似自谦,实则句句都在为林弈开脱,九品芝麻官,巡逻,哪有资格参加盂兰盆会这种级別的比试

  王灵官眉头一挑,正要开口反驳,却见嫦娥抬眼看向玉帝,目光坚定:

  “並非卑职护短,实在是林弈修行尚浅,恐难敌佛门的九级天仙,且此子虽天赋极佳,但行事孟浪,去了灵山,怕有损咱道门的......。”

  不等嫦娥说完,玉帝指尖在扶手上轻轻一敲,淡淡道:“此事无需再议,张宇初与林弈作为备选队伍,加入去灵山的队伍,至於其他人,老李就交给你了。”

  “遵旨.....”太白金星应和。

  “大天尊!”嫦娥心头一紧,刚要再劝,却被玉帝一个眼神止住。

  “天庭赴会,又无名额限制。”玉帝淡淡道:“多两个人,也显我天庭人才济济。”

  这话一出,殿內眾仙先是一愣,隨即纷纷躬身应和:

  “大天尊圣明!”

  可低下头时,不少仙官嘴角都悄悄抽了抽。

  什么人才济济,这分明是凑数啊!

  张宇初闭关多年,就算天赋再高,撑死了也就七级天仙。

  林弈一个九品芝麻官,能摸到六级的边就谢天谢地了。

  往年盂兰盆会,天庭派出的天仙代表最低也是八级,如今却派两个不知深浅的愣头青去,这不是明著告诉佛门我们没人了吗

  有老仙官暗自摇头,想起往届那些八级、九级天仙出战时的光景,再看看如今这阵容,只觉得一阵心凉。

  一届不如一届了......

  玉帝的身影刚消失在宝座上,凌霄宝殿便像被捅破的蜂窝,瞬间嗡鸣起来。

  广目天王紧绷的脸终於鬆了,对著身边几位相熟的仙官挤眉弄眼,语气里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要说,还是天师府和广寒宫人才济济,这天仙之爭,非他们莫属。”

  话音未落,一道眼刀飞了过来。王灵官站在不远处,脸色铁青,狠狠撂下一句话:“咱们走著瞧!”

  另一边,嫦娥仍站在原地,素白宫装在晨光里泛著冷光。

  她垂著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觉得周身的桂香都透著一股寒意。

  太白金星慢悠悠走过来,捋著鬍鬚想劝两句,刚开口叫了声“小妹……”,就被一声厉喝打断。

  “滚!”

  太白金星訕訕一笑,不做辩解。

  朝堂之爭,便是这么朴实无华。

  没事其乐融融,君贤臣孝。

  真要有事,立场必须要坚定,否则迎来的便是万丈深渊,永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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