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花钱买消息

　　陈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张虎见陈泰不语，眼珠一转，忽然想起一事，连忙说道：“头儿，小的倒是听说过一个去处，兴许能打探到些消息。只是……那地方费不菲。”

　　“哦说来听听。”陈泰来了兴趣。

　　“京城里有个叫『听风楼』的地方，据说三教九流的消息都有，只要肯钱，就没有他们打探不到的事情。”

　　张虎压低了声音，“不过，他们的要价也黑得很，寻常一个消息，少则百两，多则上千两，所以一般人轻易不敢去碰。”

　　“听风楼……”陈泰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捏著下巴。

　　钱，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之前抓的普通犯人，一个一百两的银票，现在兜里还有不少。

　　先前赌坊抓天地教头目，以及十三个普通信徒，得了铁布衫，还有一千三百两银子，后来帮玉娘姐弟，得了一门腿法，还有两张银票……

　　加上这段时间乱七八糟的收入，哪怕打点了闻永寿，了几百两银子，还了五百两买卷宗，可他的手头上少说还剩下八百多两。

　　况且，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对他而言，都不是问题。

　　“带路。”陈泰的语气简洁明了。

　　“头儿，您真要去啊”张虎有些咂舌，没想到自家头儿如此果决，“那地方龙蛇混杂，可不是善地。”

　　“无妨，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他们敢对锦衣卫的人动手。”陈泰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张虎见状，也不敢再多言，只得在前面引路。

　　听风楼並非什么高大气派的酒楼，而是一座隱藏在繁华坊市深处的三层小楼，门面普通，毫不起眼，若非熟人引路，极难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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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外车水马龙，楼內却別有洞天。

　　一进门，便有小廝殷勤地迎了上来。

　　张虎显然是来过此地，熟门熟路地与那小廝低语了几句，塞了些碎银，那小廝便点头哈腰地將他们引至二楼一处僻静的雅间。

　　雅间內陈设简单，一张八仙桌，几把太师椅，墙上掛著一幅意境悠远的山水画。

　　一个身著青色长衫，留著山羊鬍的中年男子早已等候在此。

　　他见陈泰一身飞鱼服，腰挎绣春刀，气度不凡，眼中精光一闪，起身拱手道：“不知这位官爷驾到，有失远迎。”

　　“本官锦衣卫小旗陈泰，”陈泰大马金刀地坐下，开门见山，“听闻贵楼消息灵通，本官有一事相询。”

　　“陈小旗客气了，”那山羊鬍男子微微一笑，“听风楼开门做生意，只要价钱公道，自然知无不言。不知陈小旗想问何事”

　　“三个月前，城南苗家巷，苗氏夫妇一案，凶手是何人现在何处”陈泰的將刀往桌子上一丟，开口问道。

　　山羊鬍男子闻言，眉头微微一挑，沉吟片刻，伸出五根手指：“此案已过了三月，且牵扯不小，一口价，五百两纹银。”

　　“五百两”一旁的张虎倒吸一口凉气，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一个消息就要五百两，寻常人家一辈子也未必能赚到这么多钱。

　　陈泰却是面不改色，从怀中直接掏出五张百两的银票，拍在桌上：“这是五百两，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山羊鬍男子看著桌上的银票，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热切起来：“陈小旗果然爽快！来人，上好茶，上好点心，仔细伺候著！”

　　他麻利地將银票收入袖中，对著门外高声喊道。

　　立刻有侍女端著香茗和精致的糕点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摆放在桌上。

　　山羊鬍男子这才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道：“陈小旗，您问的这桩案子，我们听风楼確实有些眉目。”

　　“那苗家媳妇，是被城西黑虎帮的三个堂主酒后闯入姦杀的。”

　　“至於她丈夫，是事后想要报官，被黑虎帮的人打成重伤，加上忧愤攻心，这才不治身亡。”

　　“黑虎帮”陈泰眼中寒光一闪，这个名字他有些印象，似乎是京城里一个不小的地头蛇势力，平日里多行不法之事，別的小旗估计收了钱，会睁只眼闭一只眼，不过遇到了陈泰可就说不准了。

　　“正是，”山羊鬍男子点了点头，“黑虎帮帮主王黑虎，据说与城內的一些官员有些牵扯，平日里行事颇为囂张。这三个堂主，更是他们手下的得力干將，心狠手辣。”

　　山羊鬍男子顿了顿，又道：“陈小旗今日如此慷慨，小人便多送您一个消息，算是交个朋友。最近京城里可不太平，锦衣卫风头太盛，东厂那边，怕是有些眼红，要对你们锦衣卫动手了。小旗大人往后这半个月，出入可得千万小心。”

　　“东厂”陈泰心中一凛。

　　他之前只顾著在锦衣卫內部钻营，以及提防文官集团的攻訐，却忽略了这京城之中，还有一股不容小覷的势力。

　　东厂，那是皇帝的家奴，论及与皇帝的亲近程度，锦衣卫拍马也赶不上。

　　若是这两大特务机构真的起了衝突，那京城的水，可就真的要彻底浑了。

　　“多谢提醒。”陈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掩去眼底的波澜。

　　看来，提升实力，刻不容缓。

　　原本他还想著按部就班，如今看来，这京城的局势，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

　　“陈小旗客气了，以后若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儘管来听风楼，我们一定竭诚为您服务。”山羊鬍男子笑得愈发諂媚。

　　拿到了想要的消息，陈泰也不再久留，带著张虎离开了听风楼。

　　走在返回官署的路上，陈泰的脑海中思绪翻腾。

　　黑虎帮的线索已经到手，接下来便是如何將这三个凶手缉拿归案。

　　此事若能办成，不仅能告慰苗家亡灵，对他而言也是一笔不小的功绩。

　　更重要的是东厂的消息。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变数。

　　他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小旗，在这样的顶层博弈之中，如同一叶扁舟，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必须儘快提升实力，踏入先天之境！”

　　陈泰握紧了拳头，深吸了口气。

　　哪怕有著诸多武学傍身，可他还是感到有些压力。

　　“张虎，去查查这黑虎帮的底细，特別是那三个堂主，我要他们所有的资料，越详细越好。”陈泰沉声吩咐道。

　　“是，头儿！”张虎不敢怠慢，立刻领命而去。

　　陈泰独自一人走在街上，脑中不断盘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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