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落井下石

　　秦瑟暗中给青棠递了个眼色。

　　青棠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时透露风声，连忙闭了嘴。

　　秦萧以为青棠就是嘴硬，嗤笑道，“那殷小侯爷又不是傻子，放着太后娘娘和皇上宠爱的李小县主不娶，为了二姐姐这样空有一张脸毫无内秀的女子得罪皇家，这怎么可能？再说了，李小县主可是美艳无双的相貌，殷小侯爷就是只看脸，二姐姐也没什么优势呢。”

　　“三小姐真是看低殷小侯爷了，他可不是这般不重情义见异思迁之人。”

　　青棠原本对殷殊颇有微词，但为了打击秦萧帮自家姑娘争回这口气，她反倒把殷殊吹到了天上去，“殷小侯爷那是谪仙似的人物，不仅长得极俊，他的品行也是万里挑一。也就我们姑娘命好，能遇到这样才貌双全还靠得住的姑爷。”

　　先前殷殊登门拜访，在世子夫妇面前发誓绝不另娶的事情，戚婉凝吩咐了所有知情者不许外传，也是怕此事传出去后有那心思不正之人暗中使绊子，到时再节外生枝。

　　但也正因如此，秦笙和秦萧等人都认定了秦瑟就是殷家的弃子。

　　对青棠这番话，秦萧毫不客气地冷笑道，“这姑爷好是好，只可惜他早晚是别人家的。”

　　闻言，青棠十分气不过，可有夫人的命令在先，她再如何气恼也不能说出殷殊给的承诺。

　　秦瑟比青棠更沉得住气，她干脆就拿秦笙三人当空气，坐下来后慢悠悠地喝着茶。

　　秦萧却错将这主仆二人的隐忍和懒得搭理，当成自己赢了，愈发得意起来，“二姐姐，早知今日你又何苦当初呢？大姐姐和康王府世子有婚约，将来是要做世子妃的，她都没因此骄傲，仍是温和宽厚待人。

　　偏你眼皮子浅，得了个病弱的殷小侯爷就眼高于顶了，连自家姊妹都不放在眼里。这件事啊，就是老天爷要给你个教训，告诉你别再太把自己当回事。”

　　秦瑟懒得再和她废话，眼皮一抬就要让人直接送客，她刚要开口外面就传来沉怒的男声，“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随即，房门被用力推开，高大精壮的青年快步走到秦萧面前，他冰冷锋利的眼神宛如一把利剑，仿佛要狠狠插进秦萧的眼珠子里去。而他那强悍的气场，也和秦萧平日里见到的世家公子截然不同。

　　她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躲在秦笙后面。

　　秦笙对上秦辛如虎狼般凶悍的眼神心里也怕得慌，但她强迫自己稳住心神，装出镇定自若的模样，皱着眉头道，“辛堂兄，萧儿是自家堂妹，你这样会吓坏她的。”

　　秦辛听后冷笑一声，“自家堂妹？”

　　秦瑟听着也觉得可笑至极。

　　这秦笙现在知道提是一家人的事了，刚才找她茬讽刺她的时候，怎么不说她是自家堂姐呢？

　　秦辛讽刺的语气，让秦笙十分不满。

　　“我真是不明白，大伯父和大伯母是怎么教人的，为何你们兄妹都是一副目中无人六亲不认的样子？”

　　秦笙一边说，一边还抬出何老太太来震慑目光愈发凶狠的秦辛，“怪不得祖母一提起你们长房，总是长吁短叹，还说你们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大伯母这是将门出身的，涵养上就是差了许多，但她自己为人粗鲁也不该教坏了孩子，哦，我猜她是自己就没有教养，想教也教不好——”

　　她满心以为，只要她搬出何老太太，秦辛就是再大的怒火再暴的脾气，也不敢拿她怎么样，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下一刻她却傻了眼。只听啪的一声，她感到右脸一阵火辣辣的疼，随即她才后知后觉地看到秦瑟缓缓收回的手。

　　捂着被打肿的右脸，她满脸愣怔。

　　是她在白日做梦，还是秦瑟真的动手打了她？

　　“你，你居然打人！”原本躲在秦笙身后的秦萧看到这一幕，惊怒地开口。

　　“是，我打人了。”

　　秦瑟活动着手腕，脸上没有半分心虚，一双骤然变得冷冽的眼定定地盯着秦萧，“你也要来尝尝挨打的滋味？”

　　秦萧被吓得连忙闭嘴。

　　秦笙在这时回过神来，她挨了打，一张脸涨得通红，神情却阴冷得仿佛要拿刀捅死秦瑟似的，“你随意动手打人，这是犯了家法，这件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如果只有秦瑟一人在这儿，她会考虑着还手，总不能让这贱人骑到她头上。

　　但偏偏有一身腱子肉的秦辛虎视眈眈在那儿站着，她不敢造次，只能用口舌找回场子。

　　秦瑟冷眼看她，只回了一句，“下次你若还胡说八道，我还打你。”

　　秦笙冷笑，“好啊，二妹妹真是厉害，对自家堂姐动手倒还得意上了。以前别人说你骄横无礼我还不信，还在外人面前帮你说话，现在看来她们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的！”

　　秦瑟微微眯起眼，秦笙就指着自己的脸道，“我说到你的痛处了，你要发火就接着打我好了。你今日打得越多，我向大伯母讨说法时，就越有凭据。”

　　秦辛在这时站到秦瑟面前，将她和秦笙隔开。

　　秦笙以为秦辛是看势头不对要替妹妹道歉，便冷声道，“方才二妹妹出手打人时辛堂兄你不拦着，我这挨了打了你出来赔礼道歉，我是断然不会原谅你们的。”

　　说罢她还等着秦辛这个素来心高气傲的人拉下脸来求她，在心中想好了她定要吊秦辛好一会儿，让秦辛低声下气地说很多卑微的话，然后再告诉秦辛，她不会原谅秦瑟，定要把事情闹到祖母那里，让祖母惩罚长房。

　　想到秦辛那时会有的表情，她心里就畅快得很。

　　秦辛却挑眉道，“你在说什么，谁告诉你我要替妹妹赔礼道歉了？她说得对，你就是该打，我看她打得很好。”

　　秦笙愣住，她没想到秦辛这时候居然还火上浇油。

　　秦瑟碰了碰秦辛的胳膊，示意他自己冷静下来了，然后走到秦笙面前。

　　“既然你自己要提家法教养，那我今日就和你好好谈谈这两者。”

　　秦瑟此时的气场也不比秦辛差多少，只不过秦辛是习武之人，他气场中的强悍外放有力，而秦瑟的强硬内敛沉静，却一样能令秦笙心中升起畏惧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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