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皇城司上门

　　“把他们整治服帖了，再逼着他们去秦瑟那里，让她去求殷殊别再多管闲事。

　　她既能逼着殷殊娶她，她求情就必然管用。

　　若是就连逼迫她父母这一招都不好使，她连父母都可以不顾，那她也总得顾自己的名声吧？

　　若真到了这一步，那何老太太您就以一品诰命之身进宫去闹，声泪俱下地控诉她秦瑟不孝。

　　本妃听说她在宫里头刚抱住皇后娘娘大腿，还要在后宫常住，本妃就不信她能不惧这些！”

　　言下之意就是，大家既然同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如今有了风浪，你们秦家想不出血就靠着我们平安度过，这便宜我才不让你们白占！

　　何老太太脸上浮现出隐隐怒意，但随即就压了下去。

　　“王妃娘娘，倒不是老身舍不得这张老脸，只是老身就怕此时进宫去闹，若是让皇上知道了，怕是——”

　　果不其然，康王妃一听皇上这两字，身上那股咄咄逼人的气焰就消了大半。

　　“老身听淅儿和溶儿说，今日早朝时皇上可是压着气的，这时候谁都不敢造次，咱们也都还是消停着些吧。”

　　何老太太拿眼睛瞥着康王妃，一脸慈祥模样，“再者，你家世子和我家笙儿下月初一就要成婚，这会子我们两家谁都不宜闹出难听的动静，不然对谁都没好处。娘娘您说是不是？”

　　康王妃被她拿话噎了个够呛，眼含怒意地瞪了她片刻，终究也是没发作。

　　吴氏在这时站出来圆场：

　　“敬王殿下清者自清，一定不会有事的，那皇城司的霍诀胆子再大，也不敢同时得罪了康王府和田贵妃，就是他自己找死，皇上也不能容他乱来，娘娘就放心吧。”

　　康王妃最愿意听的就是奉承她夫家和娘家势力厉害的恭维话，她脸色稍缓，看了一眼身旁低眉顺目的秦笙，暗道这儿媳妇还算是懂事听话，便点了点头，岔开了话题。

　　待康王妃走后，何老太太气得打碎了一整套茶具。

　　“这个秦瑟，她是想害死秦家是不是！你们立刻去把秦淳和戚氏给我找来！”

　　吴氏看着婆母大发雷霆的模样，神色暗沉。

　　就刚才在宫中秦瑟对她们的态度，分明是有恃无恐。

　　秦瑟如此，必定是和秦淳戚婉凝商量过了，现在她这大哥大嫂又怎么可能还乖乖跑婆母面前受气？

　　果然如她所料，去请人的婆子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老太太，世子爷不在府中，大夫人她，她刚才带着长房许多人回娘家去了，说是她母亲这两日身子不适，她得在榻前伺候。就连长房两位公子都不在——”

　　“世子离府，戚氏带人回娘家，怎么没人来告诉我？！”

　　何老太太的神色惊惧不定，她愤怒到极致。

　　自从那封给殷殊和秦瑟赐婚的圣旨之后，这国公府里和长房相关的事就一件件的脱离她掌控了。

　　现在，就连长房出了这么大动静，她居然完全被蒙在鼓里。

　　这说明，她安插在长房的眼线都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被戚氏连根拔除。

　　戚氏的性子是泼辣强势些，但这妇人什么时候竟变得这么聪明了？

　　就在何老太太还没想明白时，又有婆子匆匆进来脸色惨白：

　　“老太太，不好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何老太太怒声道，“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皇城司！是皇城司！”那婆子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喘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是皇城司带人堵了我们国公府的大门，说是要进来查案。”

　　“放肆！”

　　何老太太惊惧至极，真是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安国公府是什么地方？！岂容他们——”

　　吴氏脸上不显，心里也是惊惧交加。

　　皇城司的人不是忙着查秦瑟被刺杀的案子吗，怎么会跑到国公府来？

　　莫非，他们是想让人认为，国公府和刺客案有关联？！

　　若真是这样，那这霍诀还真是疯了！

　　同时调查太子和敬王还不够，居然还把秦瑟的娘家都给扯了进来，他霍诀也不怕贪多嚼不烂！

　　“来人，立刻扶老身去正门处。老身倒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好好质问皇城司的人，他们有何证据就上门来放肆——”

　　何老太太话音未落，堂外传来张狂的笑声。

　　“哈哈，太夫人此话说的，才叫放肆吧？”

　　待那着玄衣劲装腰间配乌金刀的高大青年走近，何老太太的脸色立刻变得极其难看。

　　她认得此人。

　　皇城司督主，霍诀。

　　吴氏也在看清对方面容时陡然变色。

　　唯有秦笙并不知来人是谁，只以为是皇城司普通的打手，仗着自己是国公府嫡长小姐，马上要成为康王府世子妃的身份，大步上前道，“这是国公府内堂，我祖母乃是正一品诰命国公夫人，你是何人敢闯进此地，在她面前置喙撒野？”

　　霍诀眯起眼睛，悍然逼近秦笙。

　　秦笙被他身上那毫不掩饰的凌厉杀意逼得连退了好几步，吴氏见状连忙挡在她身前。

　　“这位是秦大小姐吧？世人皆说秦大小姐端庄知礼，可你连皇城司是皇权特许，能进百家之门毫无禁忌的朝廷律法都不得知，这叫什么端庄知礼的大家闺秀？”

　　霍诀微微抬起下巴，满眼的不屑快要溢出来，倨傲道：

　　“今日一见，被众人追捧吹嘘的秦大小姐，也就是个养在深闺中头发长见识短的普通妇人。”

　　秦笙气得就要还嘴，却被吴氏用力掐了一下胳膊。

　　“霍督主，小女不懂规矩让您见笑了。”

　　吴氏隐忍地朝霍诀欠身行礼，垂眸道，“不知我们国公府所犯何事，值得您亲来一趟？”

　　秦笙这才知道，她眼前这名青年居然就是在京城中令人闻风丧胆的皇城司督主霍诀。

　　她还听说这霍诀有两个绰号。

　　一个是屠夫，一个是疯狗。

　　说他是屠夫因为他杀了太多恶人，说他是疯狗，因为他疯起来连命都不要。

　　皇上需要这把杀人不眨眼的刀，也需要一条只听皇命不顾利害的狗为皇权清除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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