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不是你逼着我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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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时雁只是看着她,问:“手怎么了?”

  说着,他目光落在她的那只左手上,宁鱼下意识地藏了藏,眉眼瞧着很是正常:“有什么?没事儿啊,有点累而已。如果五爷没什么事儿,就让我回去休息吧,五爷伤还没好,也早点回去吧。”

  宁鱼想走,她实在不知道这个人受了什么鬼刺激,光是瞧着,她就觉得这个人不对劲,从头到尾都不对劲。

  那眼神看得她怪心虚的。

  谁知,他不仅没松,而且逼得更紧了,又重复了一遍:“手怎么了?”

  宁鱼越是惴惴不安,越是感觉他是不是发现了点什么:“什么意思?你今天来就是逼问我这个事情的吗?”

  他嗤笑了一声,没说别的话,也无视她的语气:“对,我就是来问你的,手怎么了?左手!”

  “没怎么。”宁鱼偏头不看他,藏在衣袖里的手有些控制不住轻抖。

  她的手,从做完手术就是这样的,只是说不能过度劳累,也不能过度使用,更不能有太大的力气。

  平常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但一旦过度使用或者是情绪太紧张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发抖,她自己根本没办法控制的。

  所以这才是她没办法当画家的原因,按照棠棠的说法是当时骨裂,碰着神经了,这个病也没办法给全治好。

  可手越失控,她就越慌乱,慌乱的情绪像是找不到出口,她使劲才能勉强将拳头虚虚握起来,她索性抢在厉时雁的面前:“没事,我说我的手没事儿,你要是没事就早点走吧。”

  这话说得外强中干,不知道是在打发厉时雁,还是在自欺欺人。

  厉时雁目光落在她身上,跟刀子似的,很快就发现了她躲闪的目光,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看见她暗暗藏在背后的左手,他一把就握住她的左手:“左手怎么了…怎么了?!”

  那白嫩柔软的手被他包在掌心里,他自然感受到她轻颤的手,厉时雁一刹那就红了眼,慌了神,碰着她的左手,像是对待一块不得了的稀世珍宝:“厉小鱼,怎么了…手怎么了,你告诉我…”

  宁鱼急得红了眼,可她根本控制不了左手,只能眼睁睁地看在她的手在他掌心不停颤抖,“我没事,真的没事,厉时雁你赶紧走啊!”

  她拼了命地藏,可这样狼狈这样不受她控制的局面,还是这么残酷又始料未及地被厉时雁看了个清清楚楚。

  厉时雁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看着自己掌心里的那双手,那双被他护了十几年的手,也看着这个被他养大的人。

  “小鱼…”

  “小鱼别怕…”

  看着看着,眼泪就充满了眼眶。

  宁鱼想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可丝毫没有半点力气,越看越急,顶着他的目光,她就越是着急,她越是着急就是越慌乱,可越慌,他掌心里的左手就颤抖得越厉害。

  “别…别看,厉时雁你别看!”

  下一秒就被人按进了怀里,嘶哑的嗓音从她头顶传来:“好好好,不看了不看了,小哥不看了,是小哥错了,小哥错了…”

  说着,面前的衬衫已经湿了大片。

  宁鱼好像终于想到了情绪的发泄口,整个人在他怀里一碰,那眼泪就控制不住了。

  厉时雁没说话,只是从没有一刻觉得自己是这样的心如刀割。

  都说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每个人要到了相同的境遇,或许才会有一些一样的认知。

  可宁鱼不同,厉时雁看宁鱼比看他自己都还重要,也比宁鱼看她自己要看得重要。

  或许是真的没有真正感同身受的,宁鱼的痛苦也和他心里的疼痛不是同一种。

  也没办法真的做出比较谁比谁更痛。

  厉时雁这时候哪里是心如刀绞可以形容,他在西山寺的时候,在听见那主持说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什么东西悄然崩塌。

  宁鱼哭了好久,才算平复下来,情绪平静下来了,左手也好了些许,“你是不是,听程修明说了什么?”

  “不是。”

  厉时雁答得快,伸手抚了抚她的背,“我去了西山寺,见了一趟主持…”

  刚说完,他就察觉到自己掌心下的身躯僵了僵。

  宁鱼吸了两下鼻子,“我就知道,他是什么都告诉你了吗?”

  “至少…这个他告诉我了。”

  说着,厉时雁抬手,将自己手腕上的佛珠放在她面前,捏了捏她的鼻子:“所以,可以告诉我手怎么样了吗?”

  宁鱼抬头,就被他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她抿了抿唇:“没什么事儿了,没什么太大问题,就是不怎么能用力,平常都没什么事儿的。”

  看着她乖巧的目光,厉时雁就更是心疼,带着薄茧的大掌轻轻揉着她的左手腕,按揉的动作很温柔也很专业,按得她手腕还真有些发热暖和。

  “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不再画画了?”

  明明轻飘飘的一句话,厉时雁问出来的时候,从未觉得这样艰难干涩过。

  宁鱼有些不敢对上他的眼神,低头声若蚊蝇:“只是一大半的原因吧,还有一些是因为……我有点画不出了。”

  “为什么画不出了?”厉时雁看着她,瞧着平静,却像是那暗涌的海浪,一看就能被卷了进去。

  宁鱼看他,沉默片刻,敷衍人,搪塞人的漂亮话,或者不那么漂亮的话,已经在她嘴边过了一个遍,可一对上那双眼,她就什么都说不出来。

  多漂亮的一双眼睛,每每动情时,光是这双眼,就能勾得她心神震颤。

  可她差点就看不见这双眼睛了。

  宁鱼伸手,轻轻抚上他紧锁的眉头,动作轻柔又流连:“因为我看不见你了,看不见这双眼睛了,也听不见你的声音了。”

  轻柔的手在他的眉间轻抚,就算厉时雁有什么邪火,再有什么情绪,也被她这一抚,这一句话给说得平心静气的。

  过去分开八年,她没有他,可他不也是被逼着将心头肉从自己身上撕扯下来,鲜血淋漓的。

  “不是你逼着我走的吗?厉小鱼?”

  他喉头干涩,终于问出这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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