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煮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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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宁鱼开口提起,还有出国留学这件事情,时间久的厉时雁自己都快记不起来了,他原来是拒绝过出国留学的。

  厉时雁很难现在再去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厉时雁为什么会忘了,自己曾经拒绝过自己导师那一次出国留学的机会。

  对于厉时雁来说,什么出国留学根本比不上宁鱼一根手指头重要。

  只有宁鱼一直以为厉时雁的理想是当一个好医生。

  可其实宁鱼从来不知道的是厉时雁为什么想当医生,就是想要去治好宁鱼的眼睛。

  厉时雁的大学四年专业,根本就不是什么医学,更不是什么临床医学配药师之类的,总之厉时雁大学学的专业和医学没有半毛钱关系。

  那个时候厉时雁其实也没有什么喜不喜欢的,所以在刚高中毕业考上大学选专业时,他也没有什么喜不喜欢的专业。

  从小到大你如果去问厉时雁喜欢什么,厉时雁永远只有一个答案,他喜欢宁鱼,不管是从前刚开始是对妹妹的喜欢,还是到后面发展到对女朋友对爱人,对灵魂伴侣的喜欢。

  总之从小到大整个世间人或者事物,厉时雁就只喜欢一个宁鱼。

  他之所以会选择原来的那个大学专业,是因为都说毕业后就业非常好,就业有优势,非常好找工作,而且努力的话,工资待遇也不低,就业前景又好,发展空间也大。

  总之就是能够赚更多的钱,能够给宁鱼更好的生活,能够给宁鱼买更多好吃的东西,好看的衣服,还有很多好的颜料和画具。

  可惜,有些时候人的选择是根本没办法跟命运抗衡的。

  假设从十八岁的时候,厉时雁就已经提前知道了宁鱼的眼睛有一天会出问题,那么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医学。

  自从厉时雁知道宁鱼的眼睛可能会出问题之后,正好恰逢他要考研究生的时候,厉时雁并不是一年就考上了想要的大学研究生。

  因为从一开始厉时雁是没有打算读研,只是想着毕业工作赚钱,好好养他的宁鱼。

  那个时候其实已经大四了很快就要就业了,他早就已经错过了最好考研的时候,他是第二年许多考研二战的人一起竞争,而且还是跨专业考了医学的研究生。

  这样才转到医学去的。

  也正是因为他大学本科并不是读的医学,所以在专业领域上,其实是比同组的研究生们要落后不少的。

  后面厉时雁才会拼命的泡在实验室去补课去学习,就是为了跟上组内的进度,也是为了给闯出一个读博士的好机会。

  厉时雁当时没想抬头,他就想治好宁鱼的眼睛,哪怕只有一丝的机会,只有百分之一不到的希望他都可以接受。

  可是后来,宁鱼的眼睛彻底坏了,从刚开始的夜盲症发展到后面看不见,厉时雁就已经早做了选择。

  甚至他的导师还没有给他那个出国深造的机会之前,厉时雁早已经想好了,他会选择直博。

  没什么比宁鱼更重要。

  从前对于厉时雁来说是这样,现在对于厉时雁来说更是这样。

  这厉时雁没想到他千辛万苦争来的那个机会却成了逼走他的小鱼的导火索。

  厉时雁就是因为知道,如果宁鱼知道了,他能有这个出国深造的机会,那宁鱼一定会逼着厉时雁出去。

  不管宁鱼去不去,宁鱼都一定会逼着厉时雁去,就像当年宁鱼拿着花瓶碎片往自己身上捅去逼厉时雁分手一样。

  所以那个时候厉时雁才千辛万苦的瞒着。

  厉时雁早已经为他和宁鱼做出了选择。

  可有时候命运真的让人无法改变,厉时雁的导师去厉时雁家劝他的那天,本来那三天是厉时雁特意请了假去陪宁鱼的,因为他之前就答应了宁鱼。

  可偏偏就是那天地下拳场突然来了人说要和他打拳,就是那一场生死斗。

  那一场生死斗,厉时雁赢了,十几万的奖金。

  可厉时雁也不知道,也正是因为这一天他选择了去打寿司的,而没在家,会导致他直接失去宁鱼整整八年。

  就是那么的巧合,就是那么的令人意想不到。

  如果没有那个出国深造的机会,如果宁鱼不知道那个机会,或许宁鱼不会发展到突然听不见。

  就算宁鱼听不见了,那宁鱼也不会选择完全不告诉厉时雁,宁鱼最多挣扎一段时间,自己在犹豫一段时间,怎么都会告诉厉时雁的。

  就是那一次出国深造的机会,那一次事关厉时雁前程的机会才让宁鱼变得那样的决绝,死心塌地的要逼着厉时雁和她分手。

  “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吗??”

  厉时雁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再次涌了上来,那一双深沉又漆黑的眼眸也开始泛起了红色,盯着面前的宁鱼,心里再也不是之前五味杂陈的情绪,而是只剩下了悔恨自责和愧疚。

  “小哥啊,其实你不用太伤心的。说白了那些都是我当年做出来的选择,我当年不会后悔,现在也不会后悔,而且我的选择和小哥没什么关系,也并不是小哥逼着我做的选择。”

  宁鱼说着看着厉时雁激动起来的情绪,想要安抚他,于是伸手轻抚着他紧皱起来的眉头:

  “小哥不要自责了。你换一个角度想一下,我们从小到大就一直在一起这种爱虽然坚定,虽然只有彼此,虽然很好,但总是不太现实,对不对?

  而且我也不希望我老是在小哥的保护下,自己长成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这几年我学会了很多事情,比如说做饭煮面,洗衣服,还有收拾等等,虽然我做饭还是只会煮个面,做个汤,随便炒个番茄炒蛋什么的,比不上小哥当年的手艺,当然好歹能把自己养活,不让自己饿死我觉得还算不错。

  至少证明我离开了小哥之后,我也能一个人独立的活得很好嘛!小哥也是啊,小哥在离开了我之后就没有束缚了,也没有枷锁了,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展翅翱翔,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事业和未来。我觉得当年的选择是十分正确的。

  而且更加难得的是,我和小哥在分开了那么多年也去看见了世界,遇见了很多人,男女老少,好看的不好看的都遇见过。在见识过世界之后,我和小哥心中还是只有彼此,我觉得这才算是真正能够经历住考验和风霜的感情。小哥难道不这么觉得吗??”

  宁鱼这话说的很是真诚,她确实是这样想的。

  之前他和厉时雁虽然爱的深爱的决绝,爱的专一却有些虚无缥缈,就好像和现实分开来了的感觉并不真实。

  因为他们两个都没有见识过世界,没有阅历。

  宁鱼虽然说了无数句违心话,但是其中有一小句是真的——

  “我们都还没有和彼此之外的异性好好密切的相处过。”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两个就终身认为彼此是自己的灵魂伴侣,确实有些缺少依据吧,也显得比较草率。

  但是现在经历了时间的打磨,也经过了物是人非,他们两个也见识过了形形色色的人,接触过了各种各样的异性,这才会显得她们的爱确实正确,也的确真诚。

  宁鱼对上厉时雁那双猩红的眼眸,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虽然这么多年没能和小哥见面,可我比以前更加坚定的相信,我爱小哥,我只爱小哥。并不是因为你从垃圾堆里捡了我,也并不是因为当年只有我们两个能够相依为命,更不是因为我和小哥相处了太久。而是因为,小哥给我的安全感是独一无二的,是因为…我能在小哥面前做我自己。只有在小哥面前,我才是最真实最安心最快乐的。”

  说着,宁鱼顿了顿,踮脚在厉时雁的薄唇上轻轻一吻:“因为只有在小哥面前,我才是真正的我,不是宁鱼,也不是别人。那在小哥心里,也是这样认为吗?”

  厉时雁没回答,只是双手强势的环上宁鱼的腰身,用力的将面前的小姑娘按进自己的怀里,低头就彻底稳住了宁鱼喋喋不休的红唇。

  要什么答案,这就是答案。

  这个吻和从前的吻好像都不一样,宁鱼和厉时雁在解释清楚了误会之后的第一个吻,也是宁鱼和厉时雁两个人在完全动情却不曾触碰欲望的情况下的吻。

  这个吻夹杂的太多了,夹杂了他们两个对彼此所有感情的彻底爆发,更夹杂着宁鱼和厉时雁中间空缺的那几年。

  那几年的思念和那几年的爱全都化在了这一个吻里。

  周围的世界是安静的,清风徐徐的吹过来,吹动着周围树上的叶子不停地轻颤。

  不是绝对的安静,可风吹树叶的声音响起时,却越发衬得两个人和这个世界隔绝开来。

  宁鱼完全投入这个吻,也完全享受这一个吻,毫无顾及的,是重逢之后她第一次毫无顾及地享受他的吻,毫无保留地投入这个吻,可以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个缠绵而又汹涌的吻里。

  以前是因为顾及着林家和宁家,顾及着言言,顾及着林皓宇,顾及着她和林皓宇之间订婚的婚约,也顾及着厉时雁手上的那个戒指。

  所以那个时候,尽管宁鱼是喜欢厉时雁吻她的,却也只能被动承受。

  后来她和宁家的婚约解除了,他也重新把言言接回到了身边,看似没什么顾及的了,至少不需要顾及到外界的别人和别人的事情。

  可唯一顾忌的就是厉时雁,是不是还因为之前的事情记恨着她,毕竟8年前还是横亘在她们之间的。

  这个时候才算是彻彻底底的放松身心,任由自己毫无顾忌地去爱对方。

  只是吻到中途宁鱼突然想起来一个事情,伸手推着面前厉时雁的胸膛将他推开了一点,嘴唇被他咬得通红:

  “好像到时间了,我该回去了。”

  厉时雁脸上明显充满着意犹未尽,盯着宁鱼的眼神就像是,狼王盯着猎物势在必得而且凶狠。

  再开口时,厉时雁的嗓音已然沙哑的不成样子,明显充满了撩人的欲望:“一定要现在这个时候回去吗?而且时间还早。”

  “一定要啊,我出门的时候答应了……我必须要在下午之前回去的。”

  宁鱼说着渐渐收了声。

  这话宁鱼没说错,也不是假话,她确实在出门的时候就答应了言言,她用不好在小朋友面前失了诚信。

  千万不能在小孩子面前不讲诚信。

  也不知是今天得知的事情太多,还是终于和宁鱼解释清楚了从前的误会,厉时雁竟然真的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放过宁鱼。

  这反应还真让宁鱼都惊讶了一下,这若是换成以前,这人才不会这么容易松口。

  要么就拉着她继续且一发不可收拾,要么就算是真的不能避免的事情,这人也一定会缠着他讨要一些好处才肯罢休。

  “行,那我送你回去。”

  厉时雁说着,转身就向车走过去。

  宁鱼站在原地有些拿不准,这个人的反应,毕竟确实很反常,不太清楚这个人是不是又在跟她生闷气。

  宁鱼就只能小跑着跟上,一把就跳到了厉时雁的背上,厉时雁像是早就知道她会这样做,十分有默契地接住了宁鱼。

  宁鱼有些不太确定地靠在厉时雁肩膀上,“小哥,我脚疼。”

  说完宁鱼就一直在观察厉时雁的反应。

  谁知,厉时雁只是轻笑了一声,“行,回去立马就搬到北山墅,天天给你揉都行。”

  宁鱼和厉时雁解开了心结,也不排斥去北山墅了,只是还想着自己没有告诉小哥言言的存在,所以琢磨着怎么开口呢。

  总不可能直接跟小哥来一句:“小哥,其实你有个孩子已经八岁了。”

  或者:“小哥你…的技术还不错,当年一下就中奖了。”

  不行不行不行。

  那:“小哥,其实我们有个孩子。”

  也不好。

  这真是个难题,要怎么开口呢??

  宁鱼自己一个人在心里不知道想了多少个弯,沉吟了半天才终于开口:

  “小哥,我可以搬去北山墅,但是可能…行李会比较多。我有点饿了。”

  厉时雁只是轻笑:“想吃什么??”

  “想吃你煮的面。”说着,宁鱼一边观察着厉时雁的反应,一边试探性地说:“但是你可能需要煮两碗,言言他还没吃过爸爸煮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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