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道子之名，无惧无畏无敌

　　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

　　而今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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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古赵宋之时，柴陵郁禅师因从驴上摔落，大彻大悟，乃作出这首《示圆阇梨偈》。

　　今日的温言，既明了功德，铸成心鉴，同样是找寻到了自己心中的明珠。这明珠不足为外人现，在温言心中，已是毫光万千。

　　当她再度睁眼，世界依旧是这个世界，由心鉴关照，已是别有一番洞天。

　　她看到了此间山林的寂静与生命，看到了被她斩灭了心灵的圣神教徒安德森·道尔，对方在心鉴中的成像已经同那林间土石无异，只有一点冥冥的特质勾连向西方，维系着他的存在，温言知晓，这必然便是对方的信仰了。

　　对于普通人而言，心死了便是真的死了；对于信仰外神的狂信徒而言，自身的身心已然全部奉献给了神明，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心灵入灭，其身躯仍能保持活力，因为他本就是代替神明暂时执掌这具身躯而已。

　　生死都不能自主，信仰之荼毒，莫过于此！

　　温言蹙眉，有些厌恶地瞥了眼这具痴傻状貌的行尸走肉，转而面向虚度法师，深深一礼。若没有对方的当头棒喝，自己距离勘破这功德一关，恐还需要旷日持久的苦功。

　　当头棒喝，并非直白告诉对方下一步该如何行事，而是因势利导，让对方真正通过自身去明了自己未来的道路。

　　这层功夫，非得境界高明之士，以高屋建瓴的视角，因人而异地引导，方可达成。

　　所以，虚度法师此番，确实是在温言身上投入了大量心力的，温言必须承此情。

　　在她此时的心鉴视角下，还丹之境的虚度法师就像一颗圆坨坨，灰蒙蒙的丹丸，滴溜溜地旋转不停。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吞吐着周遭灵机，又似乎一切自足，自成一方循环，隔断了外界的因果。这种矛盾的感知扭曲着她的认知，令她不敢过多以心鉴来关照这位龙门法师。

　　虚度法师坦然接受的温言的礼拜，露出了一抹笑容，继而道：“怎么，心鉴功成了，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试试。”

　　温言：……

　　她知晓是自己的小动作被对方察觉了，面色微囧，正欲告罪，虚度法师又道：“若论玄妙，心关独立于精气神三关之外，确实能为三关难为之事。不过，事有例外，若以之为逞，难免遭逢强手，获罪于高人，你可知晓？”

　　温言面容一肃：“晚辈知晓，此番是我功成心喜之下，行事孟浪了。”

　　“哈哈哈~”虚度笑道，“倒也不必这么紧张，其实我也没感知到你的心鉴探查，不过随口一试。你看，这不就试出来了，哈哈哈……”

　　温言：(▼ヘ▼#)

　　蒜鸟蒜鸟，我们道门前辈是这个样子的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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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笑过后，重回正题，对于这位被温言斩灭了心灵的圣神教徒，还是得有一个官方的处理。

　　不待温言开口，虚度法师已是主动给这件事下了定性：“圣神教的来意，道脉已然知晓，大教行事，自不会将机要都托付于一人。至于这名神圣教徒，斩了便斩了，能以其化外之身造就一名我道脉道器，也是他的福报了。”

　　温言：……

　　这很双标，但双标的是自家人，那就没事了。

　　对于虚度法师口中的道器之说，温言却不免有些惊诧。道器者，载道之器也，在如龙门这般的道脉之中，非得有着还丹以上的境界，才有机会去竞争一脉道器之名。而她，无疑还差了许多。

　　似是看到了温言眼中的疑惑，虚度法师解释说道：“道器之名，当下的你固然当不得。为了应对现世的超凡大时代，道脉决定重启道子院，遴选道脉内一应道器之材，无别真传别传，内门俗家，举凡符合要求，皆可参与。”

　　说着，虚度法师的双目中神光绽放，炯炯地看向了温言：“每位还丹法师皆有推荐道子的名额，而我，意欲将此名额给你，不知道你敢不敢接呢？”

　　这是……天降机缘？

　　每一份机缘的背后都是一重因果，温言不知道虚度法师缘何愿意将这个珍贵的名额给到自己，但对方既然都敢投资，自己又有什么惧怕的道理呢？

　　迟疑的念头一闪即逝，温言的答复掷地有声：“有何不敢！”

　　温言修行，一路随心，不逐机缘，但当机缘真正降临，她也不会因为可能存在的因果而逡巡不前。

　　当仁不让！

　　修行一道，只在直中取。

　　任他前路曲折，我只迎难而上！

　　“不错！”虚度法师抚掌而笑，“大争之世，我龙门既有虚静祖师代为执棋，不是大成，便是大败，再无半点退路。这点，你可想好？”

　　温言：“无畏！”

　　虚度法师满意颔首，又道：“大道攀峰，一旦加入这场道器之争，一众道子的命运气数也将被勾连，届时，损不足以奉有余。胜者为器，汰者为柴，如此境地，你可畏惧？”

　　温言面色无改：“无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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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度法师又道：“你可知晓，诸多道子，多为道脉真传，为道脉天选道种，已是大大领先尔等俗家别传，你可有信心？”

　　温言心念坚定，一如既往：“无敌！”

　　“好！好！好！”虚度法师欣然笑道，“温言你既有此无畏无惧无敌之心，我这道子名额，便给你又何妨！道者，无为而无不为，今朝，我便肆意妄为一番又有何妨，哈哈哈~”

　　闻言，温言恍然，此间种种，竟都是虚度法师的考验。

　　这考验，或许在道脉定下了道子之试之后便已开始，其他温言不知晓，但其中有三处大考，但凡有一处她的表现没有令虚度法师满意，这道子的名额，她便要与之失之交臂了。

　　其一，自是她敢于顶着压力，顺从本心，斩了安德森·道尔这位圣神教徒。这里不仅考验她的心性，对于她本人的战力同样是个考验。

　　毕竟，载道之器，同样需要有足够的护道手段，单纯的苦修之士，是当不得一方道脉的道器之名的。

　　其二，当然是她敢于顶着虚度法师的压力叩问本心，最终得以明心见性，功德圆满，铸就心鉴了。这里考验的不仅仅是她的心性，同样对于她的悟性是一大挑战。

　　重压之下，不是崩溃，便是触底反弹，又有什么是顿悟之后的反弹更为绚丽的呢。

　　最后，便是温言与虚度法师的一番对答了。虚度法师所说的给她道子之名并非真的就给她了，但当她以无惧无畏无敌之心迎难而上之时，这道子之名便也真正地名副其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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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此三关，并非虚度法师的特意设卡，乃是顺势而为的因势利导。

　　当温言听凭本心，破尽三关之后，也终于拥有了竞争成为龙门载道之器的资格。

　　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

　　外公祁致远心心念念的重归山门，温言已替他完成，还是超额完成。

　　不需要繁琐的仪轨，不需要重重的考核，不需要常驻山中，不需要师承姓名……

　　以上种种都是面向的道脉弟子而设，作为道脉道子，是不需要这些的，自有高真法师作保，为他们豁免了种种俗世规则。

　　希君生羽翼，一化北溟鱼。

　　所愿者，不过能造就道脉真正的载道之器，维护道统不绝！

　　苍山为证，承此之名，温言的漫漫修行之路，自此翻开了新的一页篇章。

　　龙门道子——温言！

　　喜欢修行在超凡复苏的现代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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