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制这回真要被当成妖怪给撕了！

　　荀香道：“此香名为鹅梨帐中香，晚辈想呈献给京中贵人，又怕香品有害，所以想请前辈掌掌眼。”

　　“这......”

　　见李香师有些犹豫，荀香向他一拜。

　　道：“若前辈不吝赐教，晚辈便在这将香制出来。”

　　李香师可谓是惊了又惊！

　　这香方就如工匠的独门绝技，是不可外传的绝密，他完全没想到这姑娘开口就要把秘技展示出来。

　　尽管他真的很想知道，但还是不确定地问：“香女可想清楚了，真要在这里制？”

　　荀香笑着点头，“是，有前辈把关，大家都更放心些。”

　　看李香师这么谨慎，能在宫里立足的都不是实心的，黄中官很明智地说：“那咱家就先退下了。”

　　“等等，”叶闻喊住他，眼睛扫向荀香，后者装无辜地眨眨眼。

　　她的司马昭之心这么浅显易见，他哪能不懂。

　　能怎么办？宠着呗！

　　“黄中官不如留步一观，沈香女这香若当真奇绝，中官也好回去同娘娘复命。”

　　叶闻都这么说了，黄中官再想离开也不敢立马就走，只得留下。

　　“香女请。”

　　李香师已经着人备好荀香交代的所需用品，摩拳擦掌，不，安安静静地旁观着。

　　荀香净手后上前确认，沉香粉末一两，檀香粉末一钱，鹅梨十个。

　　要不说皇宫的都是珍品，撇开这沉香和檀香不说，单看这鹅梨，个头饱满，香味浓郁，皮薄多浆。

　　她于桌前将两种香粉搅拌均匀，再将鹅梨挖去梨核，动作行云流水，十分熟练，完全沉浸在制香之中。

　　将十个鹅梨都去了梨核后，挨个填入香粉粉末，并将鹅梨顶部盖好，用竹签固定。

　　已经有小童在一旁把炉架好，荀香将弄好的鹅梨排放到蒸屉之中。

　　“我来。”

　　叶闻上前把蒸屉放入加水的锅中。

　　荀香净手后，对李香师道：“需蒸煮三次，每次半个时辰，放凉再蒸。”

　　“这蒸好就可以了？”

　　黄中官也是第一次看制香，他一直以为只是把各种木头碾成粉末，搅拌均匀，不曾想还能用得上炉火锅灶。

　　“尚未，等蒸好再继续。”

　　荀香说完看了看炉火，交代火势不要过猛。

　　才道：“适才前辈说有关的书籍都归统在一起，不知晚辈可能前去看看？”

　　“自然自然。”

　　人家都把独门秘方都展示出来了，此刻说什么李香师都无有不依的。

　　只是，这里还有一个将军和一个中官，他突然的分身乏术，正准备让小童去正殿唤其他香师来。

　　“黄中官可是要回娘娘那儿去？”

　　叶闻突然道，不久前看到他让一个小太监离开，又急急忙回来了。

　　黄中官笑道：“奴才让人回禀过娘娘了，娘娘说难得技法，要好生学着。”

　　也就是说他要留下来看到最后。

　　既如此，叶闻当下便决定，“那就由本将军陪沈香女过去，李香师和黄中官在此......看着点火。”

　　李香师原已经叫了个小童过来，听到这个安排只得挥挥手让人下去。

　　荀香很想说她自己认识路，但另外两人都已经俯首称是，她失去了否定权，只好跟上去。

　　进了屋子，叶闻倒是没有要跟着的意思，兀自拿了本书坐于桌前看着。

　　荀香则自己往书架走去，马车上的事让她心有余悸，尽量往离叶闻最远的角落走去，这才把书从怀里拿出来。

　　“怎么不说话？”

　　小制这才开口：“我怕你没留神，一不小心应了我的话，让那叶闻察觉到什么，到时候别把我当成妖怪撕了，我现在可是知道痛的，说不定撕了我就死了！”

　　最后这句最重要！

　　“............”这说的好像也在理，“好了，现在他坐得老远，你就放心大胆地说吧。”

　　“行，这里确实有我很熟悉的感觉。”

　　“哦？难道这是你的归属地？”

　　荀香不禁怀疑沈家先祖在这里有过一官半职或者是，偷书了？

　　小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说：“不知道，不过这里肯定有我的东西。”

　　“行吧，”荀香探头看了一眼，那边叶闻看书看得挺认真的，“那你赶紧感受一下，哪里的熟悉感觉最浓郁。”

　　“那边！”

　　荀香跟着小制的提示走，这边的书籍不似外面那圈的多，每格只摆放两三本，打扫倒是挺干净的。

　　小制又说：“在上面。”

　　上面？荀香抬头望去，垫脚都够不着。

　　左右看了看，发现有张木梯。

　　这木梯一人高，梯脚可打开，底下绑有一条绳子来固定住梯子两边打开的宽度，放稳后荀香直接往上攀，最后脚一跨坐在了最上层。

　　看来香阁的小童们没偷懒，就连这上面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这上面有三格，每一格都有三本书，她问：“哪本？”

　　小制感受了一下，说：“这里的气息太浓郁，分不清，你都看看。”

　　“............好吧。”

　　她认命地拿起一本翻开一页，写着：

　　龙脑，是树根中固态的树脂......香气清明纯净的龙脑为佳品；久经风吹日晒，或像鸟粪的则为次......

　　“这说的是龙脑香。”

　　“龙脑香！我找找......”

　　小制的声音低了下去，那边荀香重新翻开另一本：

　　......香生在木心之中，砍断树，劈开树材，香膏从树端流出，挖洞以承接香膏。

　　接着再打开一本，上面写着：龙脑香是龙脑香树树脂凝结成的晶体。

　　“原来中医使用的冰片，就是龙脑香树的干燥树脂。小制，你找到了没？”

　　小制没回答，荀香只当它还没找到龙脑香没心思回答她，又看到了一段比较有趣的记录。

　　“相思树？这段倒是挺有趣的。”

　　写着：

　　有一种蔓生的相思子，与龙脑香最相适宜，能使其不挥发耗散。

　　“小制，这相思子与龙脑相宜是真的吗？”

　　前面上梯子不方便，她把小制放在了下面一格，往下伸手要去拿，没拿到书却抓到了一只骨节分明，手掌宽大的手。

　　她回头一看，正是刚才确认过看书看得认真的叶闻。

　　他的手掌厚实有力，如磐石般坚毅，想抽回手却被反握。

　　而小制，就在他的另一只手上。

　　完了！

　　小制这回真要被当成妖怪给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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