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221：不能见光的秘密

　　第222章 221：不能见光的秘密

　　轮机舱的舱壁在灯光下泛著生冷的气息。

　　空气中瀰漫著金属过热的味道与胶质焚烧时的刺鼻气味，像极了凌渊前世烧坏电路板时的恶臭。

　　奥恩眉头紧锁。

　　这位三阶铸灵师毫不顾忌形象地蹲在一堆杂乱的金属残骸前，手指不停翻动指甲拨开一块焦黑的装甲碎片，隨即指腹传来细微的晶体颗粒感。

　　“这玩意儿不对劲，”

　　奥恩手指轻轻在碎片表面摩，“摸起来像被高温熔过的玻璃渣。”

　　贝尔推了推鼻樑上的单片眼镜，灵性光谱仪发出细微的嗡鸣。

　　他调整著镜片焦距，突然僵住。

　　探测仪的晶屏上，金属分子的排列呈现出诡异的结构，与常规材料的合金图谱截然不同。

　　“结晶体异常—”

　　贝尔嘆息道：“和教会圣晶的灵性固化特徵吻合度超过百分之八十，看来袭击者—.”

　　凌渊站在舱门阴影处。

　　他的目光落在奥恩手中的碎片上，面无表情地问道：“教会的东西”

　　奥恩没有立刻回答。

　　他从铁桶里留出一瓢浓稠的链金酸液，浇在金属表面滋滋作响。

　　腾起的白烟被他隨手扇灭，碎片表面浮现出淡金色的纹路。

　　这些纹路如同豌的血管，在碎片內层交织成复杂的迴路网络。

　　“逆向灵性迴路。”

　　奥恩搓搓手指点燃灵性火焰，指头戳在碎片上讲解道：“看见这些分叉节点没专门用来分解灵性污染，和沉船菌丝恰好相反！”

　　贝尔迅速调出全息投影，將沉船菌丝的灵性图谱与残骸纹路重叠。

　　两道波形在屏幕上激烈碰撞，水火不容般互相倾轧，

　　但文形成一种动態平衡，渐渐呈现出阴阳鱼般此消彼长的趋势。

　　“理论上”

　　贝尔惊嘆道：“这就像是专门针对菌丝污染开发的净化装置。”

　　凌渊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按住那块碎片。

　　灵性顺著指尖涌入，逆向迴路顿时亮起刺目的金光。

　　碎片表面的晶体突然增殖！

　　尖锐的稜角向上刺探，鲜血尚未渗出就被结晶封住。

　　更骇人的是。

　　晶体正沿著他的伤口血液向上“攀爬”，如同贪婪的寄生虫般试图钻入经脉“ ！”

　　奥恩抄起铁钳猛砸碎片，晶体崩裂时发出玻璃破碎的脆响。

　　贝尔的探测仪疯狂报警，晶屏上的灵性读数直线飆升。

　　“它在吸收船长的灵性自我强化！这根本不是净化装置，是灵性捕食器！”

　　凌渊皱眉抬手，结晶正快速覆盖他的手指。

　　伤口赫然出现淡金色纹路，其蔓延的姿態与诺克斯伤口处的菌丝如出一辙。

　　好在凌渊敢直接接触，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这种鬼东西对於普通人来说確实难缠。

　　凌渊也没什么办法能处理。

　　不过他能处理自己。

　　轮机舱內闪过妖异的緋红刀光，泣血之刃轻鬆斩断了那根被侵蚀的手指。

　　凌渊面不改色地任由断指掉落。

　　以他如今的实力，断肢再生都是呼吸之间。

　　而且他冒险的举动也並非全无收穫。

　　这些东西最根本的灵性，他已经“捕捉”到了——

　　奥恩眼见凌渊如此狠辣果断，面上闪过惊异但动作也很快。

　　立马留起一瓢酸液浇了上去。

　　哇l—

　　三人沉默地看著那截断指在酸液的腐蚀中化作一滩无害的血水。

　　“所以教会—”

　　凌渊缓缓抬头，眸色暗沉如渊，“不仅早就了解了菌丝，甚至已经开始研发克制武器”

　　奥恩掏出菸斗点燃，阴鬱面容隱藏在升起的烟气里。

　　“或者更糟—.”

　　贝尔捏了捏眉心“这些晶体和菌丝根本是同源產物，就像海蛇的毒液与从它们体內提炼出的抗毒血清。”

　　“说到底也还没研究明白啊！”

　　凌渊屈伸著新生的手指，“这血清其实也是种毒药，对於人的威胁，和菌丝没区別。

　　有些人，真是该杀！”

　　话语间。

　　他仿佛吐出了一口森冷至极的杀气。

　　凌渊摸出怀表【s-7-23】。

　　表盖弹开的金属脆响中，赵朔的虚影在灵性波纹里浮现。

　　没等对方开口，凌渊已將晶体残渣举到晶片前：“敌舰残骸內嵌教会开发的灵性武器，能与沉船菌丝共鸣。”

　　虚影中的赵朔沉默片刻，“我知道了。袭击你的不明战舰全被击沉了么”

　　“四艘全沉没了，”

　　凌渊补充道：“最后一艘寧愿自爆也要拖著我们一起死，看来沉船上的东西远比我想像的还要重要。”

　　“喉——”

　　赵朔难得表露出无奈的情绪。

　　“我想你也该明白一个道理，有时候，人心比任何诡异都要恐怖—“

　　教会的伟岸毋庸置疑，但在深渊侵袭带来的末日威胁下。越是光辉高大的形象，越容易生出齦的暗影。

　　你看过—你了解速胜论，或者说《论持久战》吗”

　　“学过一点。”

　　凌渊没有夸大其词。

　　“那就很容易解构某些人的心理了，”

　　赵朔娓道来，“教会內部的某些人，或者说这个世界某些位高权重的人物，就是在与深渊的抗爭中受挫后由速胜论转变成了速败论。

　　但我跟你形容一下现在的形势。

　　诚然，人类明面上胜算很低，抵抗深渊似乎看不到什么希望，可我们依然可以用空间换时间的战略。

　　后方，例如维罗尼卡等中心岛屿的潜力在危机下会被超额激发，人类的潜力也会在战爭中激活。

　　就算！就算迷雾突破了安全界限，將维罗尼卡也吞噬了，但我们还有后方！

　　还可以继续发展力量！”

　　凌渊能看到赵朔的语气越来越坚定，可最终还是化作幽幽一嘆。

　　“但——其他人不这么想啊！现在你知道我在星火岛的局面为什么这么—

　　唉—...”

　　“我明白，我全都明白了。”

　　凌渊也没说什么慷慨激昂的话。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可现在就连人类自己內部都不是铁板一块。

　　自己就亲眼见过血色玫瑰的分裂。

　　欢愉者的魅魔派、美食家的九头蛇—.—

　　他不相信只有欲望途径能诞生类似的存在。

　　整个人类。

　　或者说最具有代表性的非凡者群体。

　　面对更强大的力量以及前路，又有多少人能抵制诱惑拼死抗爭呢

　　禁忌序列按照倒向深渊，凌渊可以理解。

　　代表人类最权威的正义力量的教会都自己的未来—

　　人类的未来———

　　究竟该何去何从

　　难道真的只有天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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