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手中的风沙

　　“到了。”听到极乐说话，众人停下脚步，然后就看到了超级厚、超级显眼的结界。

　　抬手扣了扣结界，沉碧开口道“这个结界……和无垢峰的好像，但感觉力量完全不同。”

　　“无垢峰是清明之力，这里是混沌之力。”陈柿子说完略上前挡在沉碧身前，并同极乐道“有劳你了。”

　　极乐点点头，一边结出法阵一边道“进入第一重人间结界后会失去一切法力，需要找到第一重虚妄化形之地才能通过。菩提镜、双城镜穿越与知晓前尘的能力还在，这有助于你们尽快找到目标。”

　　“那会不会浪费很多时间？”沉碧偏头问道。

　　“九重幻境中有永恒和瞬间把控，进入每重幻境在其中滞留一刻、一天、十年亦或者百年再度出来，也只是一天，不存在浪费时间。”陈柿子解释道。

　　沉碧点点头，正想着要等很长时间，然后那个结界突然扯开了。

　　“……啊，就这样出来了？”走在光明之中的沉碧对着极乐的背影就是不屑一瞥“就这么穿过一道山洞，搁我我也会啊。”

　　极乐没说话，依旧缓步在前带路。

　　刚走出山洞，众人先是入鼻浓厚的硫酸味，尔后入眼的是满目金红之物，接着入耳的是嘈杂人声。

　　“‘顺风顺水顺人意，得财得利得天时’，这个对联的字写得饱满喜庆，好、好、好！”

　　被老者声音打断的众人偏头看去：此刻人间满目皆是喜气洋洋-原来临近除夕了。

　　除夕，也不知道阿娘、阿爹那边是什么日子，天气是否也和这里一样是个大晴天。陈柿子轻叹了一口气后垂眸不语。

　　还在观看四周的沉碧回头见陈柿子有些许失落，正要开口说话，就被打断了。

　　“你们几个是……”一名衣着得体的男子含着谦和上前来，并不反感的打量一番几人后，继续道“这几个npc长得还算人模狗样的，但应该不是和我一道救世的伙伴，”那男子说着看了看手腕上毫无所动的标识，不由得摇摇头道“还是要继续去寻找了。”

　　Npc？你才是npc！我才是主角！沉碧冲着自言自语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偏头同陈柿子道“刚才那人是怎么了？看起来一表人才，结果一开口就有病。”

　　手中闪过一道蓝光，已经得知来龙去脉的陈柿子道“幻境让他以为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一开始是被人嫉妒而跌落神坛，后来是受神庇佑而从最底层爬到神坛上，最后醒来发现这个世界还是那么的让他不如意，所以疯了。”

　　“这有什么疯的，难道他不做梦、不会记得梦吗？醒来了不就是按照既定的路继续往前走吗？谁还这么傻乎乎的惦记着梦中的虚妄？”

　　“因为他本身就处于低劣、无人的讨要生活中，一旦有了做梦发达的机会，心中的种种欲望被释放出来，塑造他人格中的自卑会演变为自大。当一切凋落，自大再度变为自卑，自卑之中又夹杂着自弃和嫉妒，这些情绪又会裹挟着他急切站在更高处。但先天的地位和后天的际遇不眷顾他，那么他只能在底层被自卑、自弃、嫉妒裹挟。最后就疯了。”

　　“如果有亲人或者朋友亦或者爱人，或许他不疯吧？”沉碧回过头来问道。

　　“……有些人没有羁绊也能于阖家欢乐的除夕之夜独自行于宽广而热闹的人潮之中，或许第一次会害怕异样的目光，第二次会害怕不安全的道路，第三次则会昂首挺胸穿越形形色色的人海。等待别人去救自己，远不如自己去救自己来的快和准确。”

　　“阿瑾，我一定会陪伴在你身边的。”沉碧看着陈柿子定定道，尔后忽地一笑“毕竟我是致力于抱大腿的人啊，这么厉害的阿瑾我可不会轻易松手的！”

　　“我也希望一直陪着阿碧，但阿碧还有两位夫君陪着哦，不会那么孤单的。”陈柿子浅笑道。

　　扭头看着姬音和上官胥，沉碧张了张口但没有同这两人说出什么话来，反倒是一把把住陈柿子的胳臂道“阿瑾，反正我们进入这个幻境是一年、十年于黑水海市蜃楼都是一天，要不我们过完除夕再去找那个什么什么一重幻境主人所在地？”

　　陈柿子沉默了会儿，抬头看了一眼其他人后，目光落在极乐身上“极乐，你认为呢？”

　　极乐一愣，在接触到陈柿子坦然眼神后不自觉的垂眸看着地面，小声道“可以……很好。”

　　……哼，下次我也要这么娇娇弱弱的说话！沉碧翻了个白眼想到。

　　“那我们先寻个落脚地。”

　　按照陈柿子的安排是找破庙落脚，但极乐跟着一行人越走越偏僻后无奈叹了口气，然后领着众人到了一户人家。

　　极乐沉默了会儿，尔后抬手推开门，众人见本是尘土纷飞的破旧老宅一瞬间焕然一新，枯败的枝丫突然挺立并冒出许多红梅花来。

　　跨过门槛，领着众人走在逐渐富丽堂皇的府邸。

　　“你曾经，渡过九重幻境吗？”

　　“若不是破过最后一重幻境，就不会选择我镇守在黑水海市蜃楼集市了。”行走在并无他人府邸的极乐淡淡回答道。

　　这什么意思？极乐这么强？应该……打不过阿瑾吧？不然这极乐要是强留阿瑾的话，那谁也……招、架、不、住……谁？谁用手刀劈我！沉碧想要努力抵抗意识消失，但刚抬头就完全没了意识。

　　一手怀抱刚晕过去的人，陈柿子抬眸看着极乐，道“你是第几层幻境主人呢，极乐？”

　　上官胥和姬音猛然抬头看着对峙的两人，然后都很自觉的垂眸顺便把陈柿子怀中的沉碧扶过来：打起来了。

　　“第九层。”

　　陈柿子点点头，尔后走到那棵红梅树，抬手折下一朵红梅花，那枝红梅花化作许多红蝶一瞬四散开去。

　　“这是第一重虚妄吗？”

　　“……是。”极乐偏头看向昏迷中的沉碧，道“你想现在离开，那就现在离开吧。”

　　“我们踏入这里便是除夕前夕，是不是你的安排？”

　　“是。”极乐轻轻叹了口气，抬手间，飞走的红蝶依旧飞了回来并在极乐手中重组成一支红梅花，有些气息不稳的极乐继续道“我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留住手中的风沙……”

　　喜欢不正经宗门之说好的一起无情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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