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流言出，劝诫不成

　　身为大将军，关于征兵消息袁自如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若非御林军压着适龄男子来军营,他还被蒙在鼓里。

　　当着众人的面，袁自如口中不干不净骂着：“不行，老子得亲自去瞧瞧怎么回事，夏帝行事作风越发过分了。”

　　“人打哪儿来的你们送回哪去，他娘的，别想让老子接下这口黑锅。”

　　在众适龄男子十分震惊的眼神注视中，袁自如与林渊怒气冲冲前往宫中，找赢川。

　　御林军们倒显得极手足无措，但征兵确实是陛下的意思，他们不敢按袁自如的话私自将人放走，只能暂时守着这些适龄男子。

　　两位将军递过帖子后顺利来到金銮殿。

　　“陛下，军营中不缺新兵，从前的些老兵老…”

　　袁自如正要顺口说老子，被赢川凉凉盯了眼，忙改口。

　　“老臣还没训完,新来的那些来不及训。”他讪讪道。

　　“陛下，袁将军说的没错，军营中再塞不下新人了。”林渊在一旁附和。

　　二人出发点都是劝赢川收回成命，将那些可怜的男子们放回去。

　　赢川眸光晦暗深沉，已然看透二人心中所想,他沉声道：“朕有朕的用意，你们只管练兵便是。”

　　袁自如急红了脸：“那也不能强制征兵啊，这么做只会适得其反，不如将消息散布出去…”

　　“行了。”赢川不耐打断他：“朕旨意已出，容不得反悔。”

　　袁自如与林渊二人被大公公带了出去。

　　再在金銮殿多待一秒,陛下就要发火了。

　　公公好心提醒：“二位将军，近日陛下烦心事众多，情绪本就不稳定，你们还是别来触霉头为好。”

　　此刻在他面前的若是文官，定会审时度势，往后不再来。

　　可偏偏是两个头铁的武官，袁自如冷冷一笑：“那我们便在此处守着，陛下何时心情好了再叫我们进去。”

　　林渊颔首，显然与他想法相同。

　　公公张了张嘴，被这两个楞头青弄的无话可说，只能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两位将军这一等便是整整一日，期间来来往往无数人，赢川都没叫过他们。

　　天逐渐黑下，夜里宫中不留外男，两人只得灰溜溜离开。

　　天幕中由两人切换成赢川。

　　“走了？”他询问道。

　　元青点了点头：“陛下，可要派人跟着他们？”

　　他对那两愣头青不放心，怕他们偷偷将人放走。

　　“跟着吧。”赢川无奈道。

　　他手下这些官员，一个两个都不是省心的。

　　要么是狼子野心，要么便是楞头青。

　　“走，喝酒去，老子请。”袁自如挎着林渊，豪气道。

　　二人心烦时总爱结伴喝酒，也算有个说话的。

　　明月酒庄。

　　“你听说了没，陛下之所以大肆招兵，是因为看不惯边疆使者，准备带兵攻打边疆呢。”

　　“什么？革新之法还没处理好，为何又要攻打边疆，不能给咱们百姓喘气的时间吗？”

　　“谁晓得呢，高高在上的皇帝怎能体会到百姓苦楚。”

　　“唉，最难的永远是百姓。”

　　大厅散桌，几名百姓面前摆着盏清酒，几人轮番在酒杯中倒薄薄一层底，边喝边叹。

　　叹命运不济，正好让他碰着夏帝这个昏君。

　　叹天道不公，为何不让他们生在皇家。

　　刚进明月酒庄的袁自如与林渊二人将这话听了个全。

　　“给他们送些酒菜，算我的。”

　　袁自如指了指那桌百姓，随后二人便前往包房。

　　不多时，好酒好菜被端了上来。

　　包房内气氛极为沉默，袁自如在面前酒杯中倒了满满一杯，猛的喝下。

　　辛烈的酒让他啧了声：“痛快！”

　　林渊也喝了杯酒，他眼眶泛红道：“夏帝行事实在过分，为满足一己私欲竟不将百姓当回事。”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最后定得不到好下场。”

　　“嘿，这话说的挺有文人风范。”袁自如拍了拍他肩膀笑道。

　　“老子没什么大文化，但能看出来，像夏帝这般行事夏国迟早得被他弄散架。”

　　“呵，昏君，昏君啊！”

　　二人碰杯，心中都极为难受，尤其是想起百姓们刚才的模样。

　　革新，究竟给大伙带来了什么？

　　带来的是痛苦，绝望，无边无尽的贫穷。

　　二人没料到的是，他们所说种种被专人记录，迅速送到了金銮殿赢川手中。

　　赢川看着两位将军愤怒之言，脸上没丝毫怒色，倒浮现出抹笑容。

　　“昏君，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有趣极了。”

　　“看来这两人真是气急，连拽文嚼字都用上了。”他低声笑道。

　　“去查是何人散布出的谣言。”赢川将信笺烧灭，冷声道。

　　比起两位将军大逆不道的话，谣言更令他上心。

　　天幕暗下。

　　“没成想袁大帅竟也有暗地中说画画被抓包的时候。”林琛骤然开口。

　　袁自如脸上神情尴尬，他也没想到夏帝竟然知晓这么多。

　　与此同时，他又觉得心惊，皇家手真的当真长，处处都有眼线。

　　而且他这般功力深厚之人都发现不了，嘶……厉害。

　　“你们文人就是小肚鸡肠，不过前段日子说了你几句而已，便嫉恨上我了。”袁自如讽刺道。

　　他这话讽刺的范围极大，东林院学子皆愤怒看着他。

　　林琛怒然起身：“你！”

　　“我如何？我说错了？”

　　“难道你刚才没说我？”袁自如挑眉，气死人不偿命。

　　眼见两人又要开吵，李未甫深深叹了口气：“都消停些，要吵待看完天幕中夏帝生平再吵。”

　　他说话极有分量，袁自如与林琛纷纷坐下，不搭理对方。

　　此刻，众人才敢开口。

　　“没想到夏帝从头到尾都是为了夏国，为了你我。”

　　“此话若在从前听着，我定会觉得匪夷所思，可如今心中却想法颇多。”

　　“夏帝为何不说出真相，自己一人憋着？”

　　“说出真相夏国大乱，后果将不堪设想。”

　　此刻，已经有人佩服起赢川。

　　将这些事憋在心中，即便万民唾骂都不在乎，真不知该说是王者心性还是……愚蠢。

　　天幕再度亮起。

　　元青手中拿着差来的证据递给赢川。

　　“是他？”

　　赢川冷笑：“右相走了，他果然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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