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醋山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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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9章 醋山內功

  內功写策论,无疑是五岳剑派有史以来最为奇特古怪的一幕。

  各派大佬们神情各异。

  岳不群看了一眼令狐冲,脸上隱隱有忧色。

  这位大弟子率性任情,不善律己,其性格正是修习华山派上乘气功的大忌。

  来衡州后,他和令狐冲都服用了五宝蜜酒。

  此酒確实非同小可,可以抵得上数年苦修。

  他將五宝蜜酒药理克化之后,紫霞神功隱隱有圆满之势。

  令狐冲也获益不浅,但细察之后,距离他所想像的,还是差了许多。

  终归是心境不稳。

  “师妹老是劝我早日传冲儿《紫霞神功》,可是我华山派这门內功,必须心无杂念,

  勇猛精进,以冲儿这般秉性,练习反而有害。”

  路平饶有兴味地在五岳弟子中穿梭。

  参加內功大比的,共有三十七人,华山在衡州的弟子,除了最为年幼的英白罗,尽数参加。

  可是这势头有些不对劲。

  “神凝丹田,息游紫府,身若凌虚而超华岳,气如冲霄而撼北辰“

  华山派的弟子多在背口诀。

  令狐冲写一些“五岳剑派均以上乘气功为根基,华山『以气御剑』,就是在剑招上附以浑厚內力,以拙胜巧,以静制动,方可克敌制胜。”

  这算是华山气宗的標准答案。

  岳灵珊一手托著香腮,一手捏著毛笔,笔根在俏脸滑来滑去,愁眉紧锁,许久未写下一个字。

  见路平负手走来,岳女侠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只手便把白卷遮住。

  路平微微一笑,来到恆山派弟子中。

  她们的答卷倒是中规中矩。

  多数人都在答,內功的修行是由禪入静,静中导气,內心清静,妄念其灭,万虑皆空內功修行有助於领悟佛法、开启智慧。

  倒是郑萼写道,“恆山內功,轻灵虚无、柔中带刚。在修习中,更加注重柔的绵绵不息,而不是刚的无坚不摧。初时修习,往往不能注意刚柔之道,有若里裹铁;其后化铁为,磨为针,去针为空。是修行之道。”

  路平看得有些发呆,小姑娘抬眼,大大方方迎著他的视线微微一笑,低头又开始答卷泰山派的也有背口诀的,此外多讲一些道家內功的常识,路平扫视几眼,便匆匆而过。

  嵩山派的情形也是类似。

  路平撇了一眼左冷禪,这位五岳盟主脸色阴侧,目光正注视在两位抓耳挠腮的嵩山弟子身上。

  看完衡山派时,路平已经大致记住了五岳的內功口诀。

  这可不是故意为之,只是他万万也想不到,各派弟子们答不上题的时候也都是背口诀。

  他正要回到观礼台。

  却听见一个悦耳的声音正在低语道:“大师兄,你倒是答好了没有”

  循著声音看去,演武场角落的一棵大树下,湘云姑娘面前除了笔墨,並无考卷。

  她的前面不远处,端坐的是衡山大师兄王惟谦。

  路平淡淡一笑,缓步走近,低声说道:“湘云姑娘,你的卷子呢,是被风吹走了吗”

  湘云姑娘一见考官走近,嚇了一跳,双颊顿时羞得通红,声若蚊道:“人家就是有几个字不会写。”

  路平笑了笑,將她的卷子从王惟谦桌上抽出来,

  看了一眼,果真是空了几处等待大师兄给填空。

  “我也不懂得啥是內功,只是师父和大师兄告诉我怎么导气,別乱想,我觉得有一股东西在身体中跑来跑去,觉得好玩而已师父还说我懒惰—.”

  路平心中一惊,禁不住打量湘云姑娘两眼,目光中有一丝讚许。

  湘云姑娘羞的以手遮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路平不禁莞尔,將她的卷子放在桌上,提起笔將缺的几个字补齐,又在卷子前写上一个名字:

  史湘云。

  湘云姑娘透过指缝看得清楚,放下手掌,大大的眼睛中满是感激,看到自己多了个姓氏,小声嘟囊道:“我不隨史奶奶姓。”

  路平摇摇头,放下卷子,飘然离去,

  五岳弟子中,其实颇多可造之才。

  但是可惜了。

  路平回到观礼台。

  五岳弟子都已经开始交卷。

  比起轻功比拼,今天的这一场,就颇为乏味无趣。

  旁观的五岳弟子连喝彩的机会都没有,都是昏昏欲睡。

  岳灵珊最后一个交卷,女侠鼓著腮帮,气呼呼的从路平眼前走过。

  寧中则不禁冷笑道:“路司李莫不是要在我五岳找几个读书人,跟著你读四书五经,

  考秀才、举人吗”

  “要是真出几个举人、秀才,怕不是五岳之幸”路平看看岳夫人笑道。

  岳不群立即附和道:“司李的做法大有道理。內功一道,再循序渐进,也要讲一个因材施教。这恰恰是我华山教授弟子所缺的。”

  “我嵩山门人上千,想要因材施教谈何容易。”左冷禪冷笑道,“岳先生为华山气宗,弟子又不多,想必对內功如何因材施教深有体会吧。”

  岳不群脸色一变,虽然华山气宗、剑宗之爭如今天下皆知。

  但是当面提起的,左冷禪无疑是第一位。

  他勉强笑道:“孔夫子弟子三千,尤能因材施教,我等何以畏难岳某素来以为,万事以缓,虽然艰难万分,但若持之以恆,却也非绝无可能。”

  见这两位又开始围著路司李斗嘴。

  其他大佬自动进入充耳不闻模式,莫大先生乾脆提起胡琴回了衡山。

  五岳的第一次笔试因陋就简。

  但是仍然注重了平衡。

  眼下的左冷禪、岳不群夫妇、二定师太、玉钟子、莫大和路平八人,依次评阅,各自在考卷上做標记。

  以圆圈標记为最佳,三角形其次,方块再次,打叉就是否定。

  所谓的“糊名”一概不用,各派大佬一眼就能看出是哪派的答卷,看不见名字又有何用

  对每个人来说,工作量其实不大。

  到了黄昏时,卷子就回到路平手中。

  路平一见,嘴角微微上挑。

  岳不群和左冷禪,斗的固然厉害,却还有一些宗师的气度,在判卷的时候都徇了私情,对本门弟子恨不得多画几个圆圈,对嵩山或华山的弟子,恨不得多打几个叉。

  在对其他各派弟子上,倒是出奇的公允。

  就比如对湘云,二人都给了很不错的评语。

  话虽憨態而率直,义虽天真而旷达。

  路平微微一笑,也在湘云的卷子上画了一个圈。

  他翻过一遍,忽然觉察有些不对劲。

  又看了一遍后,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

  左冷禪、岳不群和玉钟子,评判还有一个特色,就是看人下菜:

  日间大比时,看路司李在谁面前停留的时间长,谁就给高分。

  就比如岳女侠,就因为路平在她面前停留的时间短些,岳先生竟然只画了个三角形,

  左先生毫不犹豫画了个方块。

  “我华山派內功,贵在专心一意,心无旁。

  非止华山如此,天下內功殊途同归,哪一个不求心无杂念、全神贯注。

  若是朝秦暮楚之徒,纵然一时窥得门径,也难登堂入室”

  看看岳女侠写得颇为工整、娟秀的笔跡。

  路平的额头掛满黑线。

  这哪里是华山內功,分明是醋山內功。

  不过岳女侠的见解还是很有道理的。

  路平便捏著鼻子给岳女侠也画了个圈。

  眾位大佬一致画叉的,就是复写本门內功口诀的。

  好傢伙,路平都能想像他们的表情,一定是异常精彩。

  一阵江风吹过,寒意讽讽,吹入舱中,烛有光以无光,灯欲灭而不灭。

  船中已经多了一个身影。

  那人身著黑衣,悄无声息地站在船舱中。

  路平不由得悚然一惊。

  “啪”地將案上的一个酒杯!向来人弹出。

  那人一个躲闪,酒杯弹在舱板上,应声而碎。

  稍顷,风定烛明。

  来人正是:贞子,不对,正是不戒和尚老婆。

  她脸色苍白,面无表情地看著路平,许久才道:“听说不戒和尚找过你”

  “不错。”

  路平点点头,却暗自警觉起来。

  一只手悄悄伸入案下。

  “你可是在找这个”

  不戒老婆扔出一个木盒,这木盒中有特製的嵩山迷药。

  “不是。喝一杯”路平立即摇摇头道。

  他一只手晃一晃手中的一双酒杯,另一只手顺便取了几颗围棋。

  说罢,不等不戒老婆回答,就给她倒一杯酒,自己也倒一杯,却將酒杯紧紧握在手中。

  不戒老婆“哼”了一声,並未入座。

  她卸去“哑婆婆”的容貌,倒是颇为美貌。

  此刻忽然出现在船中,而自己毫无察觉。

  这样的情况,就是遇到岳不群、白髮童子等人都没有发生。

  这份轻功当真是惊世骇俗。

  她有没有敌意路平不清楚,但这女人完全不能以常理揣度。

  路平双目盯看她,却暗自戒备起来。

  “仪琳的婚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不戒老婆皱眉道。

  “等五岳『论剑”结束之日,我就设法处理。”

  路平松下一口气,淡然说道。

  “你莫不是在欺瞒我我女儿的婚事,跟劳什子“论剑”有什么关係”

  “我这样说,是不戒和尚同意的。要不然你们-贤伉儷再商量商量”

  不戒老婆双目顿时射出两道寒光,怒道:

  “和那等『天下第二负心薄倖、好色无厌之徒”有什么好说的”

  路平哈哈一笑,负心薄倖、好色无厌,说的就是不戒和尚在婚后和一美貌女子说了两句话。

  不对,他忽然回过神来,抬头看著不戒老婆纳闷道:“不是天下第一”

  不戒老婆冷冷一笑:“原来是第一,不过自从我见过你后,他就排第二了。”

  路平脸孔更黑了些,气得差些將手中的杯子扔向不戒老婆。

  这纯粹是誹谤、造谣。

  自己就是和五岳中的几位女侠交流的多一些而已,至於这样吗

  “你———自从离开恆山后见过多少男人”

  不戒老婆一证,隨口道:“臭男人倒是不少怎么”

  “他们是不是不和女人说话你有没有算算他们和几个女人说话,排排名次”

  不戒老婆默然良久:“他亲口说的,还睡在另一个女人的被窝里!”

  路平:

  这时候可万万不能说是设计捉拿田伯光,自己安排的。

  谁知道不戒老婆忽然瞪圆双目,脸上罩上一层寒霜:“他还说,是你让他这般做的

  路平心中咯瞪一下,暗叫一声“不好”。

  他大叫一声:“胡说—”

  那不戒老婆便若鬼魅一般,伸出一只手掌,向路平劈来。

  “且慢。”路平立即甩出酒杯,酒水飞溅,酒杯直击不戒老婆脸上。

  不戒老婆侧身闪过,一滴酒都没有落在她身上。

  “已有良策。”路平喊道。

  不戒老婆又瘦又尖的手指缩了回去,稳住身形冷目凝视路平。

  “此事的关键就在令狐冲,若能劝服岳先生、岳夫人善加开导,他应该会回心转意。”

  “你去。”

  不戒老婆冷冷道。

  路平摇头道:“你向定閒师太好言相求,不是更加胜过我去吗”

  路平的心情鬱闷至极。

  这女人的轻功简直就是作弊,给她逮著是小事,要是让她把自己掛在別业那棵高大的古樟树上,背后写一幅字:“天下第一负心薄倖、好色无厌之徒”。

  那可是丟人丟到了五岳。

  她不可理喻倒还罢了。

  只是不戒如此惧內,竟然让自己代他背锅,当真毫无义气可以,当真是大明江湖之耻辱。

  再瞧瞧人家杨莲亭——

  路平忽然心中一动,瞪大眼看著不戒老婆道:“你爹是东方不败”

  “你——-胡说八道。”不戒老婆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身子一晃,便要扑上。

  却听见“味”“味”两声破空之声,两颗围棋子向她袭来。

  不戒老婆一惊,身子微晃,速度之快,匪夷所思,围棋子登时落空。

  路平不敢丝毫停留,立即文弹出两颗围棋。

  身形急速后退。

  片刻之后,已经来到舱外。

  繁星满天。

  甲板上就空旷了许多,路平一面將剩下的棋子打出,脚步却开始布星踏斗。

  不戒老婆身子微晃,来到舱外,一掌掌快捷无论,在路平身周形成一道道掌影。

  “你果真是东方不败女儿。天下第一醋罈子。”路平冷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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