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两难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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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两难的选择日月教杭州分坛每隔数日总要去梅庄例行询问,但他们並不知道,梅庄的地牢中关押著自家前教主。
江南四友,掌握著任我行关押的秘密,却不能够直接和黑木崖联络,必须通过杭州分坛。
同样的道理,黑木崖给梅庄的命令,也是先发往杭州分坛,才能转给梅庄。
甚至梅庄的日常供给,也要杭州分坛以一处密道提供。
东方不败的本意,是最大程度隔绝任我行与外界联繫,尤其与黑木崖联繫的可能。
这一点如今却被任我行、向问天利用。
日月教杭州分坛。
屋內瀰漫著一股血腥气。
任我行已经换上一袭青衫。
“教主!”向问天躬身道,“一切已经准备妥当。”
任我行拿著一柄锋利的剃刀,对著镜子,將脸颊乱蓬蓬的鬍鬚一一刮去。
一张清秀而极度苍白的脸显露出来。
被刮掉的一根根黑色长须落在地板上,杭州分坛教眾的血跡犹在。
这位齐香主说起来冤枉的很。
他本已经答应率领杭州分坛归顺前教主。
但是在召集属下拜见任我行时,一位副香主揭露了他的贪污问题。
別的尚可,任我行听到,“齐香主还剋扣梅庄囚犯的饮食酒水”,顿时变得怒不可遏。
向问天无奈,只好配合任我行大开杀戒,
“向兄弟,盈盈现在开封府吗”
“教主,我已经派人告知大小姐,大小姐得知教主脱困,不知道该多么欣喜。”
“要是盈盈现在身边,咱们也不至於如此势孤力弱了。”
“教主,大小姐这些年,颇是聚拢了一批三山五岳的好汉,一些神教的下属帮会,也皆听从她的號令,一旦大小姐回归,教主必定如虎生翼。”
任我行点点头,也不再多说。
二人大吃一顿,隨即乘船北上。
目的地,山东青州府。
新的变数就在之后產生。
黄仲公当年对少林方证大师颇有恩惠,在如今的情形下,老和尚依旧设法救出了江南四友。
四友面对空空如也的梅庄,心中甚是悽惶。
但是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来自黑木崖的雷霆之怒。
黄仲公硬著头皮,写下一份任我行脱困的报告,愣是无法送出。
少林寺虽然救了四友,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们利用比丘区域网。
江南四友隱居梅庄多年,对日月教在江南的势力分布一无所知。
幸亏得人提点,才到嘉兴府找到一座分坛,將信函寄出。
信函寄出之后,四友聚集在黄仲公的“琴堂”,苦思生路。
何去何从
四友相顾无言。
黄仲公心灰意冷,只想求死。
丹青生配大醉,喝的还都是他刚刚从市面上买的劣酒。
珍藏多年的好酒,尽被哑仆砸烂罈罈罐罐,导致如今的梅庄,都是一片酒香。
禿笔翁拼命在纸上书写。
【大君制六合,猛將清九垓—】
裴將军诗。
写完之后,他发狂般大笑:“我生平书法,以这幅字最佳。”
惟独黑白子,见此情形,摇头不已。
他竟重新下到牢房之中。
黄仲公看在眼里,只是一声长嘆,默然不语。
开封。
武林大会仓促落下帷幕。
各家寺观提供的清虚观帮扶计划,五八门。
其实有泰山在,有运河在,清虚观虽然负债纍纍,但大傢伙都认为,清虚观的翻身只是时间问题。
首先是债务的处置。
主要是三岳宅仁医会提出,將清虚观的债务全数买下。
但是需要三岳派人充当观中监事,接手清虚观財务。
其他的各派,主要集中於购买土地,发展香火、积极法事等三个方面提出建议。
每一个方案,都让泰山群道变得无地自容,
最让人意外的其实是少林的方案。
方证大师的西序首座提议在清虚观开展剑术表演节目。
选择观赏性强,打斗起来热闹的剑法,吸引香客。
路平闻言便微微一笑。
少林寺在这一方面,已经走在了绝大多数寺观的前面。
大家游览少林时,会惊奇地发现,少林寺会提供一些表演项目,包括:徒手、掌搏、剑者、鞭者、戟者等。
少林寺还推陈出新。
比如说:猴拳。
西序首座笑著举了个例子,在万历五年(1577),王士性授河南朗陵知县,路过嵩山,他第一个欣赏了猴拳的表演。
路平也提出了自己的设想:
运河安全。
为山东商帮、山东到各地上任的举子、进士提供保鏢服务。
一份《告武林同道书》在会后开始散播“各门派掌门人,一人之荣辱,即江湖之荣辱。
各派之耆宿,一身之德行,便为江湖之表率。”同道书说道。
同道书建议各派掌门反躬自省,各派耆宿约束自身,勿要使得本门之传承蒙受羞辱。
在同道书末尾的签名之中。
眾人这才愣然发现,泰山派的签署人,已经不再是天门,而是天门道人弟子:建除道人。
“天门门下,要不就是狂妄自大之人,要不就是脾性火爆之徒。司李能够找到一个建除道人,
也算相当不容易。”
玉钟子虽然口口声声不以掌门为意,但此刻的话语中还是充满了酸溜溜的味道。
路平笑了笑道:“南方有鸟,其名为(yuanchu),子知之乎”
玉钟子一,他作为一个道士,对於庄子自然毫不陌生。
庄子好友惠施居梁国相位,庄子来时,惠施唯恐失去相位,在国都搜捕庄子。
於是庄子便讲了这个故事:“那一路北行,遇到一只鹰抓了一只死老鼠,鹰就怀疑的目的正是为了抢夺自己手中的食物。”
路平说这个故事,就是劝玉钟子完全不必要把泰山派当回事,不过一只死老鼠而已玉钟子转眼就变得豁达起来。
“华山寧掌门在五岳大会上提及华山思过崖石刻一事,司李这一手—当真无话可说。”
路平禁不住大笑起来。
左冷禪在五岳大会上,以江湖沸沸扬扬的任我行重出江湖为威胁,再次提出五岳共同抗魔的问题。
寧中则立即拋出思过崖石刻,嵩山、泰山高层震惊无比。
会议立即变成了如何利用思过崖的五岳失传剑法。
左冷禪甚至派来汤英鹃,邀请路平参加五岳大会。
路平毫不犹豫地婉言谢绝,他只是让汤英鶚转告五岳大佬们:
思过崖石刻所刻五岳剑法,並不是五岳任何一个前辈所刻,而是日月教十长老所刻,十长老的目的也不是留下五岳剑法,而是留下破解的办法,因此,它並不属於五岳剑派。
石刻五岳剑法,並不是长老抢夺五岳剑谱所致,而是在多次与五岳剑派的比武较量中,由日月教长老体悟得来。
说任我行、东方不败拥有剑法版权,都要比五岳剑派对剑法的诉求合理几分。
不过,鑑於他和五岳一贯的交情,他承认,五岳剑法和五岳剑派有一定的关係。
因此,五岳可以以申报的办法,向他提交人选,他自然会根据申报者的情况,同意或者驳回。
要是五岳中某些人试图或明或暗抢夺,他已经瞩咐风清扬,隨时可以毁掉石刻五岳剑法。
嵩山、泰山的大佬们顿时面面相。
“老道在衡州也算薄有功绩,难道司李当真一点情面也不讲”
“道长言重了,之所以此前不与道长说明,不过是天门道长態度未明而已,如今泰山局势已经明朗,我何必拦著泰山,又何必不给道长方便”
玉钟子苦笑道:“天门师侄一辈子不曾输人,想不到这一次如此退让,还心甘情愿也罢,
司李须给我两个名额。”
路平点点头。
天门的態度,对他而言並不意外。
对“三玉师叔”的武林大会,已经將泰山派乱象公之於眾,泰山派的名声可以说落到极点,作为掌门,不负起责任实在交代不过去。
哪怕如此,在武林大会上,面对武林各派的暗示,天门都不曾提及让出掌门一事。
而华山思过崖石刻,则成了压垮天门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和路司李的合作中,泰山派已经落后太多。
如今门派最为基础的资產,隨时可能化为乌有。
东灵子所开创的泰山派,真的有可能会被顛覆。
唯一的解法就是他自身的退让。
这才有了建除道人出任泰山掌门的想法。
而嵩山派的处境,在这一次五岳大会上变得极度尷尬起来。
一个个消息传到开封。
开封的江湖人土最终確认,任我行重出江湖。
顿时群情震恐。
路平再到客栈时,任盈盈已经悄然离开。
他返身离开客栈时,心中若有所失。
如今江湖的情况,变得愈加晦暗不明。
黑木崖是什么反应如今不得而知。
但从笑傲时空来看,黑木崖的反应极其滯后和矛盾。
在对待任盈盈的態度上。
这位魔教圣姑该不该是敌人,东方不败都没有拿定主意。
在对待任我行这位前教主的態度上。
东方不败的优柔寡断酿成了恶果。
日月教竟然也没有宣布任我行为叛逆,当然,也有可能,东方不败实在下不了这道命令。
日月教从长老到教主,思想极度的混乱。
这对任我行父女是极为有利的。
对任我行来说,他可以从容与日月教的长老、堂主们接触。
对任盈盈来说,诸多的江湖左道之土,还可以听从他的號令。
日月教实际上的分裂,已经无法阻止。
一个任我行的日月教,一个东方不败的日月教。
这样的选择同样也摆在路平面前。
笑傲时空,令狐冲和任我行的日月教联手,取得了日月教火併的胜利。
自己也与任我行的日月教联手吗
路平心中颇有些迟疑。
路上,他遇见一群道士向城北而去。
为首者,是一位高大魁梧的道人。
当日入城之时,尚且意气风发,如今出城之际,眉宇间却有重重阴霾。
天门道长离开开封。
“路司李。”
这位新泰山耆宿见到路平,不由得有些尷尬,但还是停下脚步,打了个问讯道。
“道长回返泰山”
天门道长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泰山派事务,贫道均已经交给建除,建除为人方正,进退有度,他为新掌门,定然能够光大泰山门媚。”
路平点点头,並未言语。
天门迟疑了一下,又道:“建除和玉钟子师叔留在开封。清虚观三位师叔,我已经差人押送回泰山,按照泰山派规处置。玉钟子师叔又吩附道,今后泰山派务必主意坚定,与其他三岳一道,与司李共进退。”
“如此甚好。”路平笑了笑,“泰山派有此决心,想必来日定然可以焕然一新。”
天门说罢,转身离去。
他还带走了天乙、天柏等师弟。
这也表明了他交接权力的决心之大。
钟惠儿宅。
一入院门,路平便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左冷禪竟然亲临。
他只带了汤英鶚一人。
“钟师弟落到这般田地,当真让人扼腕嘆息。”
二人正在钟镇的房间,看著昔日师弟痴呆的模样,左冷禪冰冷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侧然。
钟蕙儿微咬下唇,一言不发。
她到底是后辈,待二人发过感嘆之后,便將二人请入书房,奉茶相待。
这一次相见,左冷禪並不客套。
“任我行、向问天已经进入山东。不知道路司李有何主意”
“左先生意欲如何,不妨直说。”
“四岳援助泰山。”
路平一证,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左先生执掌五岳盟主,颁发五岳令,嵩山自然不必说,其他三派难道不听號令吗”
左冷禪冷冷哼了一声,双目注视著路平道:“路司李何必明知故问”
他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沉重而诚恳:“五岳向来同气连枝,只是去年芥蒂丛生,伤了和气。是非且不论,如今危急关头,五岳也应该团结一致才对。”
路平回视左冷禪一眼,沉默不语。
要不是他事先知道左冷禪南下做仿么,此刻说不定真的会为左冷禪所打动。
毕竟,此前的记录表明,左盟主在抗魔的问题上,一直算是不含糊的。
左先生你一波,给自己带来一个难题。
到底是援助泰枯、么是不援助泰枯。
援助泰枯,左冷禪提以藉机收回一部分五岳的权力。
不援助泰枯,若是任我行真的血洗泰山派,他也可以藉助其中的危机感收回权力。
路平心中暗自苦笑。
今天遇到的,全是两难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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