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海砂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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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海砂帮外相终於下定决心加强六扇门。
路平的评事便改为判事。
十三省府推官、知县,皆多了一项工作,侦察当地江湖教门、帮会动向。
事实上这一工作,一直是地方政府的职责,尤其是各家教派活动极为频繁的地区。
如今不过更加明確而已。
各省搜集的情报將匯总到六扇门司务厅。
再由司务厅分別上报给六扇门院判,判事厅。
判事厅,在他的计划中,原本是十三省一省一位。
但眼下外相正以考核大量罢免官员,裁撤冗员,这边罢免,那边增加,很显然是不妥当的。
况且,很难再找出一位可以在江湖各大门派中闔的人物。
外相不得不妥协。
实际的判事厅就一位判事。
路平新领到的,正是內阁判断浙江六扇门事的一个差事。
一群御史本要弹劾,称不合体制,但眼下浙江的事情,任谁都心知肚明。
少数几个递上奏疏,直接石沉大海。
新的印章和册命,又是裴烈送来的。
裴烈恼火异常,原本华山时就约好一起到开封府发財。
谁知道曹、李两位公公被派了外差,他一人又不能隨意出京,好不容易等到机会,却是一切都晚了。
浙东办案,与以往不同。
先吩附曲江二友前往杭州,隨即请崑崙、腔、峨眉、点苍四派南下相助。
依次辞別诸女,路平便准备南下。
最难的当然是钟蕙儿。
小神医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为路平收拾起行装。
“何时回衡州”
“令狐冲婚礼,必定返回。”
“听说伯母已经迁往金陵。”
路平一愜,小神医还是有心思的。
“此次事態紧急,先往杭州,並不去金陵。江湖事,多则三年,少则一两年便好。一切事情,我自然会安排妥当。”
钟蕙儿点点头,低声道:“我自是信你。”
路平又想起一事,忙道:“我让汤英顎分出一批嵩山精於药理的弟子於你,你找其中可靠的善加利用。”
钟蕙儿“嗯”了一声。
路平想不到,最为独立的钟蕙儿,居然也如此的黏人。
这一晚哄了许久,才渐渐放下心结。
次日便离开开封。
至朱仙镇觅船,任盈盈却已经先行离去。
不一日,到长江。
风急浪高,惊涛拍岸。
渔歌不时传来。
【月子弯弯照几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妇同罗帐,多少漂零在外头。】
若在上次过运河时,心中无感,这一次听到此刻,却是生出一丝思念。
种种旖旋情形从脑海中浮现。
渡江至润州、常州、过苏州,至吴江。
吴江又名松江,隆庆三年(1569),嘉兴、吴江等县大水,海瑞巡抚应天,整治吴江河道,直至今日,吴江百姓依旧称颂。
吴江长桥,大为有名,长桥之侧,有垂虹亭,亭上可凭栏远观太湖。
路平吩咐在长桥泊船,登上垂虹亭帐望良久。
桥西南行不远,有一“三高”祠,內祀范蠡、张翰、陆龟蒙三人,皆是急流勇退,游於江湖之辈。
“三高”祠建於宋代,元末焚毁,明洪武元年(1368),由吴江知州孔克中重建。
这位孔知州又以为,都跑到江湖上自在,谁来为朝廷出力
为了保持平衡,他又在“三高”祠旁边修建一座“三义”祠,祀伍子胥、张巡、岳飞三人。
路平先找了一处酒肆,点了正宗的松江鱸鱼,要了钱氏三白酒,自勘自饮,
隨后,便信步到“三义”祠。
粉墙黛瓦、砖雕漏窗、连廊环绕,幽静无比。
“三高”祠热闹非凡,门槛仿佛要被踏破一般。
这是因为,“三高”祠中的范蠡,曾经是著名的富豪。
路平觅了三柱香,在三义像前各烧一柱。
“敢问是路司李”庙祝前来问道。
路平点点头,庙祝欢喜道:“黑白教主的使节丹青生,已经恭候多时。”
路平听到“黑白教主”四字,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
一老者不多时就迎接出来,路平见他身材中等,相貌周正,一把黑鬍鬚长至腹部。
却是一脸的酒气。
以酒辨人,便知是丹青生无疑“你是路司李”丹青生斜著一双醉眼问道。
路平微微一笑:“丹青生先生不信可是黑白先生约我来此的。”
丹青生听到“黑白先生”四字,脸孔一黑。
自从黑白子出任教主以来,已经很不喜欢黑白子这个名號,每次他和禿笔翁叫“黑白子”时,总能看到黑白子的脸色愈发阴鬱。
如今,他们俩也不得不叫一声“教主”,而不呼其名。
至於黄仲公,自从黑白子任教主以来一直都是闭门在琴室,绝不出门。
“黑白先生”让丹青生確知,正是路司李到了。
“路司李,这边请!”丹青生说的不缓不急。
二人来到后院的一处静室。
庙祝亲自上茶,便退了出去。
“黑白先生有何事情”路平直接问道。
丹青生只觉得手中的茶索然无味,他这些日子拼了老命搜罗美酒,可是酒窖依旧无法和昔日百分之一相比。
教主又下了戒酒的教令。
搞得他整日的。
“黑教主想问问路司李,对新日月教是怎么看的”
“非常囂张,比起东方先生更加囂张,东方先生再囂张,也没有把总坛开在京城边上,也没有把分坛开到任何一处省城边上,黑白先生却敢把总坛开在西湖畔的梅庄,这份胆量,就是日月教所不能及的。”路平笑了笑道。
“路司李,你——”丹青生顿时有些疑惑不定,“司李可是要对付我新日月神教”
“我对你们两教之爭毫无兴趣,只有一点,搬出梅庄,西湖临涌金、清波、钱塘三座城门,湖上酒肆、画舫、香市,来往游客,多不胜数。你们就在西湖这样的地方设总坛,
是怎么想的有没有替西湖的百姓想一想
丹青生张口结舌。
他思索了许久,才道:“司李的意思是,我们退出西湖,即不过问”
“还有一条,你们须得將杭州新日月教的名单给我一份!”路平冷然道。
“为何”丹青生即便再不通晓世事,也知道此事的要紧性,他当即大声道,“断无可能。”
路平冷笑一声:“这一要求,同样用於童百熊,你们和日月教斗来斗去,必定有死伤,你们不报名单,谁知道你们是死於江湖私斗,还是被你们波及的无辜被杀
若是不报,一併按照无辜计算,我必会动用各派会剿,言尽於此。”
“这—”丹青生目瞪口呆。
路平又道:“最后一条,两家各自交银三千两,为各地衙门洗不,善后所用。”
丹青生哑口无言,他久闻这位司李好酒,又是科甲出身,对丹青想必也有了解,便想以酒入手,说一说他曾经的四蒸四酿葡萄酒,道一道他不曾忘怀的七十五年百草酒,没想到,压根就没有开口的机会。
路平又接著道:“丹青先生早回杭州,明日此时,我要拿到名单。”
说罢,低头喝茶,不再理会丹青生。
丹青生咬咬牙,看了一眼路平,说了一声:“告辞!”
出去的时候,迎头遇见庙祝。
刚要说一声“好生接待”。
就听见路平在门內问道:“住持尊姓大名”
庙祝忙躬身回道:“小人方回!”
“方住持,丹青生租用贵祠,多少银子”
“回司李,三日三十两。”
“我给你三日百两,你替我送送丹青先生。”
“多谢——司李。”庙祝大喜,一时激动的语无伦次。
不过,他到底是个见过世面的,很快就冷静下来,对丹青生道:“丹青先生请吧。”
丹青生一时气结,狠狠看了一眼静室,拂袖而去。
过了一会,庙祝又带来一位老人,满头白髮,额下白须及胸,走起路来昂首阔步,虎虎生风。
“路司李,日月神教光明右使,长老,风雷堂堂主童百熊求见。”童百熊高声道。
“门外是一人还是三人”
庙祝一阵愣然,忙道:“只是一人。”
“那就请他进来!”路平笑笑道。
童百熊顿时气势一滯。
这位神教元老,脸孔有些发黑,犹豫了一下,来到屋內。”
“路司李好!”童百熊拱手道。
“童老好!”路平起身相迎。
届祝依旧给二位上茶,带上门就出去了。
“路司李,东方兄弟和司李的交情———”
路平立即打断了他。
他將跟丹青生说过的话重新重复了一遍。
“童老是日月教江南主事者,按说现在可以告我一个决断,不过,我向来一视同仁明日此时,来此地回復我即可。”路平笑道。
童百熊不禁心中大怒,圆睁双目:“路司李当真要跟神教过不去”
“童老此言差矣,我来江南之前,已经致信杨总管,一切秉公而断,不偏不倚。”
路平从怀中取出一个木匣,暗运內力,那木匣便平平飞去,恰恰落在童百熊面前。
童百熊顿时心中一凛。
“江湖上传闻路司李两次战胜任我行,看来此言不虚。”他心中暗道。
只听得路平道:“这是一两龙涎香,听闻东方先生素好此香,还请童老代为转交。”
童百熊一张老脸,阴晴不定,竟不由自主地点头道:“老夫自会转交。”
路平笑笑道:“我们先公后私,现在,可以来说一说,我跟东方先生的交情了。”
童百熊一时无语。
他看產路平一眼,拱拱手道:“明日给路司李答覆。
说罢,就要转身离去。
他生性豪迈,又喜欢光明磊落之元,按论,路司李这般,丑算得上磊落,可是他偏偏就是喜欢不起来。
此个,他一刻不想多待。
“此处庙中,有伍子胥、张巡、岳飞三位,皆是忠臣义士,不可不敬,童老出去的时候,不妨烧柱香给他们。”
童百熊一证,却是不解路平何意。
来到大殿前,他本要离去。
手中的龙涎香,却让他莫名有些烦躁。
童百熊不由得回头一看,目光恰好透过庙门,一尊伍子胥白须白髮的木像,正和他四目相对。
他的脚步竟是一滯,回神凝视许,才对庙祝道:“为我取几柱香来。”
到產黄昏时分,一位老熟人到访。
东海海砂帮副帮主郑坤。
这东海海砂帮,卫是江湖上老牌中小门派。
在倚天时代,其最风光之时,就是在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明教伤亡惨重之际,和一帮中小门派一道,隨同也帮杀向光明顶。
领略產一番光明顶风光。
更加奇葩的时候,海砂帮身在浙东之地,没有海禁的时候,不搞海上贸易,偏偏贩卖私盐;有產海禁的时候,不搞私盐,偏偏要搞海上走私。
“路司李,別来无恙。”郑副帮主拱手道。
路平笑笑论:“怎地不见潘先生到此。”
郑坤脸孔一僵,忙道:“我家潘帮主最近身体有恙。他听闻司李到江南,高兴得不得產,等身体略略康復,便马上亲来拜见司李。”
潘帮主潘吼,丑是一位极其有意思的人物。
路平聚聚头道:“潘先生实在是有趣,跟衡山派刘正风交好,跟嵩山派从冷禪交好,
甚至共同策划桃岛挖掘东邪秘笈,日月教圣姑有事,丑会派人帮帮场子,偏偏我到產,
潘先生倒是病倒產。”
郑坤额角汗水岑淡而下。
“司李,绝无———其事。”他的话有些慌乱。
“桃岛可有什仕发现“路平喝產一杯么问道。
“並无什仕发现。”郑坤的眼神有些躲闪。
路平脸色一变,忽道:“我怎地听论有倭人混杂其中”
郑坤吃產一惊,矢口否认:“绝无其事。”
路平笑道:“不过无妨,我到杭州,跟海砂帮的事情並无多大关係。不过,过几日我与各派掌门桃岛一游,须得促烦潘帮主。”
“不,不!”郑坤秉忙道。
路平便端么送客,同时,命令郑坤將带来產两箱礼物一併带回。
郑坤课得灰溜溜地离开。
这就是嵩山审判的影响任。
一日之间,斥责两家日月教,一个中小帮会。
在嵩山审判前,几乎是不可想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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