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望江楼 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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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 望江楼 鸿门宴

  有明一代,有没有“魔教”中人洗白上岸获得成功的

  答案是:有,而且非常成功。

  正德年间,山西代州弥勒教首领李福达,参加和组织多起反朝廷的起义。

  正德七年(1512)在陕西起事,失败后逃回山西,改名张寅,在五台县收买背吏编入黄册,又与徐沟县大侠张鉞、其子张宾交好,归入族谱。

  张鉞、张宾死后,李福达尽占其家產,他开始交好当朝勛贵一一武定侯郭勛。

  嘉靖初年,张寅输粟捐官,任山西太原卫指挥使。

  嘉靖五年(1526),徐沟县另一个尚侠的薛良告发张寅。

  由此引来一起大案。

  知府衙门一审、山西按司衙门二审、山西巡按马禄三审、督察院覆核、三堂会审、九卿在午门前进行廷、皇帝否决终审结果、改组三法司进行再审。

  几乎把大明能走的庭审程序全部走完。

  一直到廷时,做出的判决都是:张寅就是李福达。

  然而皇帝认为这是文官们对付大礼议功臣郭勛,甚至是针对自己的阴谋,直接推翻了所有的判决。

  得出了张寅不是李福达的结论。

  张寅甚至官復原职、寿终正寢。

  从控告他的证人到庭审他的官员,一个个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所以,要是在嘉靖初年,只要你摸对了皇帝的脾气,別说告刘正风勾结魔教,就是告刘正风本人就是东方不败,也是屁事没有。

  但是这起案件,可不可以成为曲洋、刘正风洗白的模板

  恐怕是不能,自从嘉靖中期以来,情况开始出现变化。

  民间各种教派纷纷起事,勾结这种民间的教派,才能成为一种非常严重的罪名。

  这时候再指控刘正风勾结魔教,那结果可是大大不同。

  此时此刻,你要在知府面前告一状:衡州大豪勾结魔教曲洋。

  知府会大惊失色,立即会同衡州卫所,调集手中能掌握的民壮、守备道,下令封锁全城,大肆搜捕,如果刘正风胆敢反抗,就地格杀都是合理的。

  在嘉靖三十六年,就有传闻白莲教要在金陵起事,当天就诛杀了与白莲教勾结的生员和下层武官十多名。

  所以,左冷禪对刘正风,实际上是制住了他的死穴。

  左冷禪但凡公开说刘正风交结魔教长老曲洋,在杀人后向官府证明,哪怕是偽造证据证明:刘正风確实勾结魔教试图作乱。

  那么官府根本不可能去追究,为保全自己,向朝廷申报的只会是刘正风勾结魔教的罪状。甚至还会感激一群嵩山义土拔除了衡州的心腹之患。

  向刘正风卖官的,也只会懊恼自己是被刘正风蒙蔽了。

  就算是刘正风真的躲过金盆洗手的一劫,在官场是就可以倖免吗照样不能刘正风在这一点是认识的非常清楚。

  在事情败露之后,他只剩下一条路:

  【刘某携带家人弟子,远走高飞,隱居海外,有生之日,绝足不履中原一寸土地。】

  反对魔教这个政治正確,现在还没有人敢於违背。

  就是刘正风本人也不能够,即便嵩山派杀掉他全家,他的认知里,还是可以理解的:

  【他们以常情猜度,自是料定你我结交,將大不利於五岳剑派与侠义道。喉,他们不懂,须也怪他们不得。】

  这其实才是刘正风一案的难点所在。

  谁都不敢轻易触碰,大明朝的政治正確。

  路平一直以来的思路,其实就是:

  推动衡山派团结起来,不团结,就拿田伯光刺激一下;

  推动四岳团结起来,不团结,就想办法拱拱火。

  逼迫嵩山派不要鱼死网破。

  在此之外,他看不出任何一种能够解决刘正风困境的办法。

  所以,这一次就赴嵩山派的宴请。

  哪怕是鸿门宴,也需要了解嵩山派的態度与底线。

  至於刘正风他们,先晾凉吧。

  看著来理刑馆来接自己的米为义,路平便有一股不平之气,尤其是对泰山某道士。

  提起笔来刷刷刷,画了一幅图:《青海一梟坐望天门道长》。

  “今日事务繁忙,无法赴约,还请刘先生恕罪。”路平笑道,“这幅画赠给天门道长,说不得他能悟出一些什么。”

  说罢,就端起茶,让一脸懵圈的小米同学出去了。

  嵩山派依旧寄居於桃冲的各家寺庙之中,儼然此处之主人一般。

  在这些日子中,江湖人土发现嵩山派秘密来衡州之后,对嵩山派来衡州的动机猜测颇多。

  但是嵩山派从来没有解释过一句。

  尷尬,当然是有些尷尬。

  但是装作不知道大家已经知道,那就不尷尬了。

  其他的各派,尤其是衡山,自然也是极度尷尬。

  这分明是將我们衡山派当空气。

  衡山的莫、刘两位大佬,以及岳不群、天门,对外装成不知道嵩山派就在衡州的样子,那也就不尷尬了。

  桃冲南北,分別由高冈夹峙。

  在北边的高冈上,是三柱高大的宝珠茶树,鬱鬱葱葱,隨风摇曳著,发出沙沙的响声。

  南面则是两亭,一叫停云,一叫望湖,停云亭的背后是桃冲坳,坳中也有一潭清澈见底的小池塘,旁边是来雁塔、望江楼。

  一路之上,嵩山弟子或明或暗,暗中戒备。

  嵩山派的饭局,选在瞭望江楼的最高层,一间最宽敞的阁间。

  朝南一处轩窗打开,就见茫茫江水,隱隱青山。

  路平只带了沈周一人。

  嵩山派也只有三人:“托塔手”丁勉,“仙鹤手”陆柏,“大嵩阳手”费彬。

  沈周一介衡山派臥底衙门的小弟子,何曾见过名扬江湖的嵩山派三太保,一口“师伯”差一些叫了出来,勉强坐下的时候,也是如坐针毡一般。

  三太保努力摆出了谦和的姿態,神情其实颇不自然。

  不过,“小饭”却是过谦了。

  各色茶点、菜餚之精细,酒品,则用的是嵩山派自己酿製的米酒,也颇为清香。

  费彬笑道:“左盟主素来礼贤下土,对中州所出之英杰,也是倍感亲切。

  听说青城派在福州所作所为,也是大为愤慨,只恨嵩山力不能及,又听说司李一已之力,让余沧海含恨而亡,不禁大是快意。

  只盼司李有朝一日还乡时,能到嵩山一敘。”

  “礼贤下士左冷禪是真將自己当成是在逐鹿天下了。”路平心中冷笑。

  口中却道:“费先生不妨直言,左先生想必是听劳德诺讲的吧劳德诺现在何处”

  这一席话说的三太保脸色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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