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陈家村的养蛊人

　　阳光透过窗帘缝洒在床尾，照得身边人不着寸缕的肌肤泛起细腻光泽。

　　“咔哒～咔哒～”

　　杨光悄悄坐起身，点了根烟。

　　看着王彩芝蹙着眉的睡颜，心里跟过电影似的翻涌。

　　当初租她房子，她知道自己是孤儿。

　　直接把房租往下压了五百，说“出门在外都不容易”。

　　封城封小区那阵，居委会发的物资被大爷大妈克扣。

　　是她匀出半袋大米、两盒鸡蛋，偷偷塞给他，说“别饿坏了，我一个人吃不了多少”。

　　就连平时给她换个灯泡、修个水管，她都会煮碗面端过来，说“干活费力气”。

　　这些好，他没忘。

　　王彩芝今年三十二岁，一直坚持健身瑜伽，皮肤紧致得像刚毕业的大学生。

　　本地人，外加有三套房收租，让她不用工作也能过得自给自足。

　　她在小区是出了名的温柔、贤惠，如果能生育的话，也就轮不到杨光了。

　　反观虞薇，首富家的女儿，两人之间隔着的哪是阶层？

　　自己一个从底层爬上来的保安，就算现在当了总裁办司机。

　　在她眼里，说不定也只是“有点用的人”，谈未来太不现实。

　　宋笑笑就更复杂了，牵心蛊是会跟她一辈子的。

　　也就意味着，她这一生都是杨光的“奴隶”。

　　如果杨光和别的女人成家，她就只能当个小三。

　　这么一对比，杨光觉得，王彩芝才是踏实过日子的最佳人选。

　　她懂他的难，不图他的钱。

　　正琢磨着，王彩芝揉着眼睛醒了。

　　看到杨光盯着自己，非但没娇羞躲闪，反而坐起身，毫不避讳她现在光着身子。

　　“昨晚的事是我自愿的，你别有心理负担。”

　　“我这年纪，早就不指望靠‘睡一觉’就能绑住你。”

　　“要是因为这就让你负责，我反倒觉得掉价。”

　　这话像根针，轻轻扎在杨光心上。

　　他掐灭烟，伸手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比平时沉了几分。

　　“我不是那种睡完就忘的人。”

　　“以后我会好好对你，不会让你受委屈。”

　　王彩芝愣了一下，随即红着眼眶，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

　　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水乳交融、水落归槽。

　　熟透了的少妇一旦敞开心扉，这样的体验是致命的。

　　即便像杨光这样的蛮牛，也会有点儿力不从心。

　　直到王彩芝带着满足的余韵睡熟，杨光这才扶着腰，轻手轻脚起床。

　　洗漱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第一次觉得“日子有了盼头”。

　　不再是为了给老毕登买墓地奔波，而是有了想守护的人。

　　打了辆网约车往公司赶，车却堵在了离公司还有两条街的路口。

　　杨光盯着导航上的红色拥堵段，手指不停敲着膝盖，心里急得冒火。

　　“早知道就少腻歪十分钟！”

　　“第一天调岗就迟到，要是被沐淼淼抓着把柄就烦了。”

　　好不容易在九点冲进公司，刚跑到总裁办门口，就被沐淼淼拦了个正着。

　　她抱着文件夹，漂亮的脸蛋冷得像结了冰，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

　　“顾总定的规矩，迟到乐捐一百，扫码！”

　　杨光刚想开口说“路上堵车”，沐淼淼直接掏出手机递过来，屏幕上的收款码亮得刺眼。

　　“要么现在扫码，要么去财务室登记从工资里扣。”

　　“别找借口，全公司都按规矩来，没人能搞特殊。”

　　气归气，但为了一百块钱，杨光还不至于去找虞薇诉苦。

　　他现在不能让沐淼淼知道自己和虞薇的关系。

　　杨光盯着收款码，手指在屏幕上悬了两秒，最终还是扫码付了钱。

　　付款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他心里暗忖。

　　“这女人，故意的吧？”

　　“她怎么知道今天我会迟到？”

　　“还是早就等着给我下马威？”

　　“行，这笔账我记下了，以后咱们慢慢算！”

　　付完钱，他甩头走进办公室，刚坐下就感觉同事们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转。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是在憋笑。

　　杨光没理会，拿出行程表假装翻看，心里却已经开始琢磨。

　　沐淼淼这么针对自己，难道是知道自己要查她？

　　还是说，她就是这么个秉公无私的人？

　　又或者……最近她大姨妈不准时，有点儿烦躁，想找人出气？

　　杨光坐在工位上，越想越气，手里攥着行程表跟攥着仇人领子似的。

　　刚被沐淼淼坑了一百块，这口气咽不下！

　　他决定把怒火转化为查案动力，低头仔细研究虞薇和顾黎的行程安排。

　　可看着看着，眼睛突然亮了。

　　行程表最后几行居然藏着沐淼淼的名字，还标注着“需总裁办司机接送”。

　　他当场就懵了，心里直犯嘀咕。

　　“这不合理啊！”

　　“秘书使唤总裁司机，跟实习生指挥部门经理似的，顾黎这是把公司当自家后花园了？”

　　他赶紧摸出手机给虞薇发绿泡泡，手指飞快打字。

　　「虞总，行程表上有沐淼淼的出行安排，还让我接送，这符合规矩吗？」

　　没等半分钟，虞薇就回复了，就一句话。

　　「秘书没这权利，但这对你是好事，见机行事。」

　　杨光盯着屏幕琢磨两秒，突然拍了下大腿。

　　对啊！

　　顾黎和沐淼淼又不知道他跟虞薇的关系，这不正好借着接送的机会，近距离查沐淼淼吗？

　　简直是“送上门的侦查机会”！

　　他刚把手机揣回兜里，就听见“噔噔噔”的高跟鞋声。

　　抬头一看，沐淼淼正踩着细高跟走过来，把一个文件袋“啪”地扔在他桌上。

　　“下午一点，送我去陈家村，替顾总送点东西。”

　　那语气，跟吩咐下属似的，半点客气没有。

　　杨光强压下心里的激动，装作淡定地翻了翻文件袋。

　　“好的沐秘书，我中午提前去车库取车，确保准时出发。”

　　沐淼淼破天荒地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转身就走。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跟敲在杨光心尖上似的。

　　这趟陈家村之行，说不定能挖出点猛料！

　　中午12:50，杨光把埃尔法稳稳停在公司楼下.

　　刚熄火就看见沐淼淼提着个黑色箱子过来，那箱子看着沉甸甸的，她拎着都有点费劲。

　　沐淼淼拉开后门坐进去，全程没跟杨光说一句话。

　　她上车就盯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不知道在跟谁聊天。

　　杨光几次想找话题套话。

　　比如“陈家村这时候去，是有什么急事吗？”，又比如“顾总让送的东西看上去挺沉”。

　　可每次刚开口，就被沐淼淼一个冷淡的眼神怼回来。

　　杨光自知无趣，也就闭了嘴，转型开车。

　　眼看离陈家村越来越近，沐淼淼突然开口。

　　“等会儿到了村口，你在车里等着，我自己进去送东西。”、

　　杨光表面应了声“好”，心里却暗笑。

　　“想甩开我？这招也太老套了！”

　　“你越不让我去，我越得去看看！”

　　于是，他顺着她的话说。

　　“不过你这箱子看着挺沉，陈家村路不好走，我帮你提进去吧？”

　　“省得你累着，回头顾总问起来，还以为我不称职。”

　　这话堵得沐淼淼没话说，她盯着杨光看了两秒，似乎在判断他是不是故意的。

　　最终还是没反驳，只是冷冷地“嗯”了一声。

　　杨光心里乐开了花，握着方向盘的手都稳了几分。

　　没过多久，埃尔法稳稳停在陈家村村口。

　　沐淼淼推开车门，弯腰去提那只黑色箱子。

　　可刚拎起来就“哎呀”一声，箱子重得让她踉跄了一下。

　　杨光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接过箱子。

　　“还是我来吧，你这细胳膊细腿的，重活累活还得我们这种大老粗来干。”

　　沐淼淼皱着眉想拒绝，可杨光已经提着箱子往村里走，脚步快得没给她反驳的机会。

　　她只能咬着唇跟上，心里暗忖。

　　“顾总交代让我待他凶点，但他却好像并不生气，真是奇怪的大叔。”

　　一进陈家村，杨光就觉得不对劲。

　　脚下的青石小路看着杂乱无章，绕来绕去却总绕回相似的岔路口，跟玩“迷宫大挑战”似的。

　　村里的房屋看着随意搭建，屋檐上却刻着歪歪扭扭的纹路。

　　凑在一起竟有点像他小时候跟着老乞丐学过的诸葛八卦图。

　　“这村子怕不是按风水布局建的？”

　　“一般的村子哪有这么多讲究，难道有猫腻？”

　　反观沐淼淼，跟没看见这些似的。

　　径直往村子深处走，高跟鞋踩在青石路上“噔噔”响。

　　走了十多分钟，两人停在一座挂着“陈府”牌匾的大院前。

　　那牌匾黑沉沉的，看着有些年头了。

　　沐淼淼按响门铃，侧身对杨光说。

　　“你把箱子给我吧。”

　　杨光点点头，将箱子交给了沐淼淼。

　　没过多久，大门敞开，他看见一个白发老者坐在石桌旁喝茶。

　　老者身上穿的青色长衫洗得发白，手里还把玩着一个油光锃亮的玉葫芦。

　　杨光随着沐淼淼的脚步走了进去，刚走近两步，鼻子突然动了动。

　　一股淡淡的铁锈味飘了过来。

　　这味道他太熟悉了！

　　小时候老乞丐养蛊，罐子里的蛊虫爬动时，身上就带着这种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杨光心里“咯噔”一下，表面却装作淡定，心中却翻起了浪花。

　　与此同时，老者慢慢抬起头。

　　浑浊的眼睛像扫描仪似的盯着杨光看了几秒，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小伙子，面生得很啊，是顾总那边新来的？”

　　杨光心里警铃大作，脑子飞快转着，嘴上敷衍道。

　　“是啊老先生，刚调过来，这不箱子太沉，怕沐秘书辛苦嘛。”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老者。

　　那玉葫芦看着普通，葫芦口却隐隐透着点暗红色，说不定里面就藏着蛊虫。

　　老者没再多问，只是摆了摆手。

　　“辛苦沐丫头跑一趟了，东西我就收下了，替我谢谢顾总。”

　　杨光听得云里雾里的，见沐淼淼也没有想和老者说话的意思。

　　赶紧点头，转身快步走出院子。

　　但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这陈老绝对是养蛊人！

　　沐淼淼替顾黎送的东西，十有八九跟这有关。

　　看来顾黎背后的水，比他想的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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