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 章 纸飞机

　　迟砚正低头给她发消息，他抬头的瞬间，安澜手机“叮咚”的响了一声。

　　安澜低下头看。

　　【拍过去你看不清，直接扔过去给你看得了，顺便写了。】

　　“……”

　　所以这是补习班的卷子，他懒得写？

　　再次抬头时，对面已经关掉窗子开空调。

　　人也没有出现在窗子视野前。

　　安澜拿起那团皱巴巴的纸打开，快要完全展开完时，只听见“嘶”的一声，卷子被撕开了一角。

　　完了。

　　安澜微微一愣，检查被撕下来的那一角，上面只有几个字。

　　影响应该不大吧……

　　她坐了下来，给迟砚发消息。

　　【对不起，我不小心把你卷子撕破了。】

　　迟砚：【那太好。】

　　安澜：“……”

　　【只是一个小角。】

　　迟砚：【好可惜。】

　　安澜盯着手机，愣了下。

　　【我会帮你把它粘好的，还有，我写的不一定对。】

　　迟砚懒得写，而她正好要熟悉熟悉这边的题目，帮他写也没什么。

　　迟砚：【粘不好也无所谓，你随便写写就好。】

　　简单游览一遍，她觉得这张卷子也不算难。

　　然而，这只是她这么认为的。

　　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其实挺难的。

　　特别是最后两道大题，她算了将近一个小时，答案算出来的时候，她也不确定对不对。

　　安澜放下笔，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十点半”。

　　她下楼问姑姑要了透明胶，把被撕下来的那一角小心翼翼地粘上去。

　　粘好后，她抬头看向对面的房间，灯是亮着的，迟砚估计还没睡，只是她这个位置看不见人而已。

　　拿起手机，给迟砚发消息。

　　【卷子写完了。】

　　没等到迟砚的回复，反而听到对面窗户打开的声音。

　　安澜抬头看过去，迟砚此刻已经换上一身体闲的睡衣站在窗子前，一手悠闲地撑在窗子上，另一只手对她摆了摆，示意她扔过来。

　　安澜低头，目光落在透明胶粘贴的那一角。

　　她眼神微顿，小心翼翼地把卷子折成纸飞机。

　　折了一会，她满意地举起来看，眼皮一抬，对上迟砚的目光。

　　他安静地看着她，也没有催促她。

　　安澜拿着纸飞机，举起来做了个准备扔过去的动作。

　　迟砚眉头微皱，原来她刚刚是在折纸飞机啊。

　　他后退两步，还往旁边挪了点，给她扔过来的空间。

　　安澜手一扬，把纸飞机扔了过去。

　　纸飞机越过窗户，径直飞到迟砚的房间里，却在房间里忽然改变了飞行轨迹，不偏不倚地撞在了他的心口上。

　　纸飞机顺着迟砚心口滑落，他的目光也随之。

　　他神情平淡，再次抬眼看过去时，看到安澜眼神愧疚，双手合十在胸前，对着他拜了拜，做出“抱歉”的动作。

　　迟砚原本平静的眼神瞬间起了波澜，嘴角不易察觉地微扬。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纸飞机卷子，一步一步地打开看。

　　她的字写得端正，卷面整洁，原本空白的试卷，被她写满了。

　　“叮咚”，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迟砚没有第一时间看手机，而是抬眼看向对面，看到少女坐在书桌前，手里握着手机看他。

　　他把卷子往桌子上一放，拿起手机看。

　　【不知道最后两题对不对，你检查一下。】

　　迟砚瞥了一眼写得密密麻麻的最后两题。

　　【我看不懂。】

　　指尖顿了下，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等明天我去补习班听老师讲题后，回来和你说。】

　　安澜：【好。】

　　她刚回复这条消息，再次抬眼看过去时，房间对面的迟砚就已经不见了。

　　才把空调关了几个小时，房间里就感到闷热难受。

　　安澜抬起小手扇了扇，看来还得开空调，不然没法睡觉。

　　淮城的夏天，太热了。

　　她把窗户关上，打开空调，准备去床上睡觉时，目光落在浅蓝色窗帘上。

　　她其实不喜欢关窗帘睡觉，白天醒来的时候一片漆黑，分不清白天黑夜的。

　　但房间对面有人住，即使迟砚那个位置看过来看不到床，不关窗帘的话总归是不方便的。

　　安澜这样想着，便伸手把窗帘拉上。

　　窗帘拉到只有一个缝隙的时候，她看到对面原本通亮的房间变黑了。

　　他这是睡觉了？

　　安澜没有多想，把窗帘拉上后，回床上睡觉。

　　＊

　　这两天把物理书看得差不多了。

　　安澜若无其事地坐在书桌前玩手机。

　　她对这里不熟悉，也没有朋友在，只能在家里看书复习或者玩手机。

　　她忽然想到了远在榆城的林清欢，脑子里想着，也很快做出行动，直接给她拨了一个视频电话过去。

　　响了会，视频被接通了，林清欢的脸出现在屏幕中，伴随着一声有气无力地“澜澜。”

　　安澜看着她，“又在赶假期作业啊。”

　　她不用问都知道林清欢在干嘛。

　　林清欢：“让你看看什么叫一个晚上创造奇迹！”

　　上一秒语气还很坚定，下一秒话题就转变。

　　“我的CrUSh呢？”

　　安澜：“好像睡觉了吧。”

　　一聊到这个话题，林清欢眼里泛光，“不愧是我的CrUSh，这么自律。”

　　安澜笑了笑，“才见过一面，就成你的CrUSh了啊。”

　　“感觉你懂不懂！”

　　安澜眨了眨眼，追问：“什么感觉？”

　　“小孩子别问。”

　　安澜：“……”

　　“你拿到你哥的微信了嘛。”

　　安澜点头。

　　林清欢语气掩饰不住地喜悦，“哎，你不懂事了啊，不第一时间把微信推给我，那天太匆忙了，我都没来得及问微信。”

　　江叙的微信还是迟砚推给她的，她当时也没想这么多。

　　安澜把江叙的微信推给了林清欢，并随口问：“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是不是明天开学？”

　　刚收到她推过来的微信，听到她这句话后，林清欢脸上的笑容全无。

　　“安澜，别逼我在最快乐的时候骂你。”

　　安澜轻笑，“还是榆城好，没有开学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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