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班长

　　薇络听到这话后，微微愣了一瞬，然后眼睛里流露出了茫然：“为了什么？”

　　“对啊，为了金钱，名利，力量，尊重……你的目的总是这其中之一吧。”

　　薇络思考了一会，最后还是说道：“可能是这些吧，但让我具体说为什么……我是不知道的，我只是想要成为魔法少女而已。”

　　“哦豁？”这倒是出了丘彼的意料，他本来以为能从对方嘴里套出话，然后针对这个弱点下手呢。

　　结果对方还是个理想主义者？

　　有点意思。

　　“那成了魔法少女之后呢，想不想要看到所有人如同绕着那丫头一样，绕着你转呢？”丘彼继续说道：“这两件事并不冲突啊。”

　　“而且如果你真的成功了，刚才那个家伙只是个屁而已，和你说话的资格都没有……说不定还得经过层层审批求着你原谅后，才能和你说上话呢。”

　　薇络咽了口唾沫，她想了想那场面，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凌诺，跪在自己面前，乞求自己原谅的样子。

　　爽，真TM爽。

　　想到这，薇络的呼吸都快了不少，就在她接着联想的时候……

　　她的目镜上忽然闪过一条消息。

　　是欠款的短信。

　　“您的欠款已经逾期，经评估，您目前尚无还清欠款的能力，如若不立刻还清，催债人将采取强制措施。”

　　催债人？！

　　刚刚进入幻想的薇络这下子清醒了，她现在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挣钱！

　　“丘彼，这些都不急，急的是能不能先让我挣到钱啊！如果这些欠债不还的话，我会死掉的！”薇络看了一眼账户余额，上面的每日扣款就像是催命一样，一想到自己也有可能被那些催债人切的只剩下一坨废肉，她就腿脚发抖。

　　不对，废肉也会被丢进食品加工厂……

　　“挣钱？你当时只让我帮你成为魔法少女，没提挣钱的事情啊。”丘彼非常屑地说道。

　　“呜！”薇络只得发出了呜咽声。

　　先说对方的处境堪忧，让对方的安全感降到最低，然后再循循善诱，让对方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产生一种巨大的负罪感。

　　但给了一巴掌就该给个甜枣，丘彼没有在她那脆弱的内心上添一把火，而是非常可靠地说道：“没关系的，在你成为魔法少女之前我是不会让你死掉的，这是契约的一部分。”

　　薇络缓缓抬起头，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那我现在该干什么？”

　　上钩了。

　　当一个人生死大事开始依靠别人来做决定的时候，就是最脆弱的时刻。

　　不过丘彼却懒懒地说道：“该干什么干什么，你只要记住我在你身边就好。”

　　薇络听到这话后一愣。

　　该干什么干什么？

　　她挠了挠头，如果没有丘彼的话，她现在应该在回家的路上……对，回家！

　　她警惕地看着周围，在发现没有像是催债人的家伙后，赶紧小步快跑，离开校门口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

　　“嘭！”

　　薇络跑得有点着急，撞到了一个手持拐杖的老人。

　　“哎呦~”

　　被撞的那人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对不起对不起！”薇络连连道歉，然后打量了一眼对方，发现对方熟悉又陌生。

　　“班长？”

　　“薇络？”十几岁就有老花眼的班长，此时眯着眼睛看着薇络。

　　“班长，你……不应该在学校学习吗？”薇络有些不解，按照班长的学习成绩，应该是梦想考进卫星城的那些人才对。

　　“投入产出比太低了，不如趁着年轻，去粉红一条街赚点快钱。”班长扶着自己的老腰咳嗽着。

　　“啊……这样啊。”薇络不擅长学习，没太关注过好学生们的上升路线。

　　“薇络，可以帮帮我吗？”班长步履蹒跚，只能小步挪动自己的身体：“我要去粉红一条街上班了，但凭我的腿脚，到那里肯定会迟到，迟到一分钟就罚百分之十的工资……”

　　“自动驾驶的轮椅我也买不起……薇络，你扶着我过去，要是不迟到的话，我今天分三成工资给你，怎么样？”

　　薇络下意识想要拒绝，她十分惜命，但凡有危险的活她一概不接。

　　但是……三成工资？

　　老师说过，老人在粉红一条街可是最挣钱的年龄段……

　　可最近的街头不是很太平，能早点到家就要早点到家，每多在外面待上一秒，就危险一秒。

　　在反复地权衡利弊后，她最终还是决定拒绝。

　　就在她终于不再犹豫时，一旁的丘彼打了个哈欠，然后佯装不经意地将她的目镜扒到了地上。

　　薇络吓了一跳，她急忙把自己的目镜捡起来，随后向着四周张望，害怕别人发现异常。

　　不过没人注意她。

　　那还好，只要赶紧把目镜捡起来就好。

　　而就在她准备捡起来的时候，却看到目镜上方显示的数字，伸出的手一顿。

　　“我明明没按钱包键啊，为什么会显示这个……难不成是磕到石头了？”

　　那是自己欠的那一百多β币，猩红的数字宛如催命鬼一般，无时无刻不在她的心头低语。

　　她想到了那个被催债人大卸八块的同学。

　　这些钱要是还不上，那自己就和他一样，各个器官天各一方了。

　　她咽了口唾沫，捡起目镜的手有些发抖。

　　送班长去粉红一条街只是有一点点无足轻重的风险，本身难度也并不高……反正不就是扶老奶奶过马路嘛。

　　这点风险可以冒！

　　……

　　可以冒吗？

　　“这堆帮派怎么又火并啦啊啊啊啊！！！”

　　薇络扶着班长，看着面前的红灯，急得原地踏步。

　　“消停一天不行吗？”

　　“估计是和恶土警控局通过气了……帮派之间打一场仗，要给警控局交不少钱呢。”班长看着面前呼啸而过的枪炮轨迹，顿了顿后说道：“帮派能决出谁是这个区域的老大，警控局能获得帮派上交的保护费，居民能获得战斗后翻新的街道……这是三赢。”

　　“这时候就别替他们说话了啊！他们倒是皆大欢喜了……咱们要遭殃了啊！”

　　薇络长得本来就很娇小，和班长因为年老而佝偻起来的身躯差不多，两个人蜷缩在街道因为帮派交火而堵着的车辆后方，不时能感受到爆炸产生的气浪。

　　“嗖！”

　　只见一颗子弹从薇络眼前掠过，落在了她的身前。

　　而与此同时，一辆浑身冒着红光的炸弹车，迎面冲了过来。

　　就在薇络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准备蹦出去时，那辆炸弹车从薇络面前猛地刹车。

　　红灯了。

　　“闯一次红灯罚3β币，他们不敢闯的，快走！”班长催促道。

　　“啊……嗯！”

　　薇络自然知道这些，于是两人全速向着粉红一条街的方向冲了过去。

　　几个踩着悬浮滑板的少年少女从薇络眼前掠过，超越了奔跑着的薇络，他们正是刚才那群嘲讽薇络的孩子们。

　　“这不是薇络吗？竟然躲在这里，胆小鬼！”

　　“果然，有妈的孩子就是惜命，连这点危险都不敢闯！”

　　“看你们这个样子，怕是明年都到不了地方吧，略略略！”

　　随后路边的一发自动追踪高速目标的火箭炮跟了上去，正中几位飞行的少年少女身上。

　　火焰中飞出来了一片熟了的头盖骨。

　　“……”

　　看着那焦黑的玩意在面前像陀螺般打着转，薇络眼泪都快吓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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