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年代恶毒团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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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八,京城的寒风裹挟着零星雪花,却丝毫吹不散百货大楼内外洋溢的热闹年味儿。大楼门前张灯结彩,红色的标语和灯笼映衬着人们冻得发红却充满喜悦的脸庞。
里面更是人声鼎沸,摩肩接踵,每个柜台前都挤满了采购年货的人们,空气中混合着糖果的甜香、布料的染料味和人们呼出的白汽,形成一种独属于这个年代节日的喧嚣氛围。
采购部忙得像打仗。
节前保障供应是头等大事,各地的物资调配、仓库盘点、柜台协调,电话铃声和人员的脚步声几乎没停过。
与此同时,内部职工的年货福利也在紧锣密鼓地发放。
走廊里临时摆开了长条桌,各科室按照登记名单有序领取,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这年头,单位发的年货可是过年硬货的重要组成部分。
林软作为采购部的干部,又是新来的“关系户”,分的年货自然比普通职工丰厚些。
她领到了标准份的五斤富强粉、三斤花生油、两条冻得硬邦邦的带鱼、一只褪了毛的光鸡,此外还多分了两斤品相不错的猪肉、一印着“高级糖果”字样的红色纸包和一箱青红相间的国光苹果。
小干事帮她把这些东西搬到办公室角落,林软看着地上这些对于普通家庭来说相当不错的年货,心里却没什么波澜。
她心思一转,干脆又自己掏钱,找到相熟的食品柜台,额外买了几斤肥瘦相间、层次分明的上好五花肉;去了水产那边,挑了一条活蹦乱跳、最后被一棒子敲晕的大鲤鱼;经过日杂柜台,又买了几挂红纸裹着的小鞭炮。
最后,她绕到点心柜台,无视了排着的长队,直接让售货员称了两斤最贵的、油纸包着的牛舌饼和方糕,细绳捆扎得漂漂亮亮。
年三十这天,天空湛蓝,阳光不错,但寒气依旧刺骨。林家大房一家子早早起来,穿的都是上次林软出差带回来的呢子大衣——
厚厚的羊毛呢,里面又贴了一层羽绒内里,穿起来暖和极了。
这其实是林软空间里的存货,她都忘了是在哪个世界买的。系统将空间细心的分了区,把这种明显过时的衣服通通放在了年代区那一块。
林家人也没让她吃亏。
享受到闺女/妹妹的孝敬是一回事,让她掏钱是另外一回事。收到衣服的林父林母还有林深不约而同的每个人给了林软一百块钱的巨款。
早知道,在百货大楼,一件呢子大衣也不过六七十块钱。就这样,还有许多人家舍不得买,宁可直接买毛料请裁缝去做,还能省下十几二十块钱呢。
林软自然是全家打扮的焦点,她穿着买来的正红色呢子大衣,扣子是精致的金属扣,脖子上围着用纯羊毛线织的雪白围巾,脚上是擦得锃亮的小皮鞋,俏生生地站在那儿,像一团明艳的火。
一家人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骑着四辆自行车。浩浩荡荡地往奶奶李凤住的二叔家去。
路上遇到熟人,无不投来羡慕的目光,纷纷打招呼。
“林主任,王主任,过年好啊!这是全家去老太太那儿团年?”
“哎哟,林深也放假了?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软软这姑娘真是越来越水灵了,这大衣真好看,百货大楼买的吧?”
林建国和王娟脸上带着矜持而得体的笑意,一一回应。林深也微笑着点头。林软则扬起下巴,像只骄傲的小孔雀,享受着众人的注目礼。
一进二叔家所在的筒子楼楼道,就闻到各种炖肉炒菜的混合香味。
推开那扇漆皮剥落的木门,奶奶李凤正坐在屋里听着收音机里的革命歌曲,第一个瞧见他们,立刻站起身,几乎是扑了过来,收音机也顾不上了,一口一个“心肝”、“宝贝”地叫着,直接把大儿子和大儿媳都略了过去,先一把拉住了林软冰凉的手套,紧紧攥着。 “哎哟我的小宝哦!可算来了!冻坏了吧?快让奶奶捂捂!穿这么少,等老了你就知道疼了”
老太太心疼地摩挲着孙女的手,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二叔林建设穿着一身没有补丁的旧衣服,走到了门口,憨厚地笑着打招呼:“大哥,大嫂,小深,小宝,来了啊!快进屋坐,屋里暖和!”
他忙不迭地上前来接大家手里沉甸甸的年货,看到那条大鲤鱼和那么多肉,眼睛亮了一下,嘴上却说:“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啥,妈这儿都有。。。”
王娟淡淡一笑:“过年嘛,应该的。小宝单位也发了不少,她这孩子孝顺,又自己掏钱买了好多。”
林建设连连点头:“是是是,小宝最有心了。”
只有刘来娣,缩在厨房门口,手里还拿着锅铲,脸上挂着小心翼翼又卑微的笑,眼神里却透着一丝掩饰不住的不安和惶恐,低声叫了句:“大哥,大嫂,你们来了。。。”
目光触及林软,更是飞快地闪开,像是怕被她注意到。
逼仄的两间房里,家具陈旧,但收拾得还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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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夜饭的准备基本是刘来娣一个人在厨房忙活,烟熏火燎的,额头上都是汗。
王娟只是象征性地搭了把手,说了句“来娣,需要帮忙就说”,然后就自然地脱身坐在里屋的炕上,陪着李凤嗑瓜子、聊天。
话题嘛,自然是围绕着林软在百货大楼如何受重视。
林软脱了外套,露出里面漂亮的毛衣,陪着奶奶和父母说笑。
她把百货大楼发的和自己买的东西一一指给李凤看。
“奶奶,你看这苹果,我们内部发的,又大又甜!”
“这牛舌饼是专门给您买的,您牙口不好,这个酥软。”
“奶,这鱼可是我挑的最大的那条,活蹦乱跳呢!”
她声音清脆,像只百灵鸟,把李凤哄得合不拢嘴,满屋子都是对她的夸赞。
“有出息!我们小宝太有出息了!”
“这才上班多久啊,就能给家里划拉这么多好东西了!”
“还是小宝孝顺,什么都想着我!”
刘来娣在厨房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看着手里洗切的、大部分都是大房带来的食材,心里像堵了团棉花,闷得慌。
她偷偷看了一眼那罐被婆婆宝贝似的放在柜顶、明令禁止她碰的蜂蜜,想起那天受的斥责,更是觉得委屈又酸楚。
忙活了大半天,天色渐暗,年夜饭终于端上了桌。大大的方桌被挤得满满当当:红烧肉油光锃亮,整条鲤鱼浇着浓汁,炖鸡冒着热气,还有炒白菜、粉条炖肉、炸花生米、以及一小碟香肠——这香肠还是林建设厂里发的。
虽然比不上真正大户人家的席面,但在普通人家眼里,这已是极为丰盛的一餐。
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桌上的硬菜,几乎都源自大房的“贡献”。
气氛看似热闹,推杯换盏间,却总有一丝微妙的隔阂在流淌。
林建设努力找着话题,不停地夸赞: “大哥,听说你们厂今年效益特别好,年终奖没少发吧?”
“大嫂,街道工作忙啊,过年还得操心。”
“小深这科长当得,越来越有领导派头了!”
“小宝真是不得了,百货大楼那可是好单位,以后咱家买紧俏货可就靠你了!”
他试图用热情融化那层看不见的冰,但回应总显得有些客气而疏离。
刘来娣则几乎成了隐形人,低着头,默默吃饭,偶尔给婆婆或丈夫夹点菜,不敢多言,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酒过三巡,林建国和林建设脸上都泛了红晕。
王娟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她夹了一筷子鲜嫩的鱼肉,细心地剔掉刺,然后夹给了林软。随后状似无意地开口,仿佛只是想起了一件无关紧要的趣闻: “妈,二弟。小宝第一次发工资,,不是买了蜂蜜过来嘛。回去后我可听了件新鲜事儿。”
桌上说笑的声音微微一顿,目光都看向她。
林建设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刘来娣夹菜的手猛地一抖,一块红烧肉掉在了桌子上,她的脸瞬间煞白,惊恐地看向王娟,随后又看向林软。
林软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二婶的失态,眨着清澈无辜的大眼睛,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刘来娣,用轻快的语调说道:“哎呀,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二婶跟奶奶商量,说咱家现在不是都有工作了嘛,日子好过了,她家困难,盼儿姐又下乡了。。。家里实在紧巴。。。就问奶奶,那每月给咱家的三十五块钱,是不是就能省了,不用给了呢?说反正咱家也不差这点。”
她话音落下,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滴进了一滴水,饭桌上瞬间炸开一种死寂般的安静,所有的笑容都凝固在脸上。
林建国脸上的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了下去,他缓缓放下手里的酒杯,发出轻微的“磕哒”一声,没说话,只是目光沉静地看向林建设,那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不悦。
王娟则直接冷笑了一声,那笑声又尖又冷,像冰锥子一样刺人。她“啪”地放下筷子,双臂抱在胸前,目光如刀子般狠狠刮向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刘来娣。 “哟——!”她拖长了音调,阴阳怪气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子,“建设家的,行啊!这是看我们日子好过了,眼红了?心里不平衡了?还是觉得我们大房占了你们多大便宜了?”
刘来娣嘴唇哆嗦着,想辩解,却发不出声音。
王娟根本不给她机会,语速又快又厉:“那钱可是妈做主!当初分家白纸黑字定下的规矩!这么多年了,怎么着?现在看小宝进了百货大楼当干部,就觉得我们不需要这点‘贴补’了?心思活络了啊!想着法儿要赖账了是吧?”
林深推了推眼镜,语气依旧温和,但话里的意思却像绵里藏针,毫不客气:“二婶,这话说的可就太见外了,伤感情。当初定下的规矩,这么多年了,爹和奶奶都认可,怎么突然就想变了?是不是家里真的有什么特别大的难处?有难处可以直说,咱们是一家人,总能商量。但该走的章程,该守的规矩,不能乱,您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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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看似通情达理,实则是把“规矩”二字钉死。
刘来娣被这连珠炮似的质问钉在原地,头快埋到胸口了,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手指紧紧攥着破旧的衣角,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哭腔:“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看你们日子好了,随口一提。。。我真没想。。。”
“随口一提?”王娟猛地拔高声音,“这种话能随口提?我看你就是心里早琢磨了八百遍了!憋不住了是吧?要不是妈明事理,当场给你骂回去,是不是真就让你赖掉了?二弟!林建设!你是个死人啊!你也不管管你媳妇?就这么由着她胡思乱想,蹬鼻子上脸?这日子还想不想过了!”
林建设被点名,脸上臊得通红,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他猛地扭头,狠狠瞪了刘来娣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恼怒和怨气,呵斥道:“闭嘴!不会说话就给我把嘴缝上!丢人现眼的东西!大哥大嫂对咱家够照顾了!妈定的规矩,哪有你说话的份!再胡咧咧看我不抽你!”
他这话既是骂给大房听表忠心,也是真的恼火刘来娣的多嘴和愚蠢,把潜规则摆到了台面上,让他无比难堪。
奶奶李凤一直沉着脸听着,此刻重重一放筷子,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彻底给这件事定了性:“大过年的!吵什么吵!还不嫌丢人吗!建设家的,管好你那张破嘴!再让我听见这种没分寸、没良心的话,你就给我滚回你刘家去!别在这个家待了!老大,娟子,你们也消消气,犯不上跟她这种糊涂蛋一般见识!没得气坏了自己。这钱,少一分都不行!除非我死了!我说的话,在这个家还作数!”
最后的通牒,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刘来娣被骂得彻底没了声音,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掉进碗里,却不敢哭出声,只能死死咬着嘴唇,肩膀微微颤抖。
巨大的屈辱和恐惧淹没了她。
林软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如同欣赏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达到了高潮。
她适时地给奶奶夹了块最肥的肉,声音又软又甜:“奶奶,您别动气,为了这点小事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当。吃菜吃菜,今天这肉炖得烂乎,您多吃点。”
她又笑着转向脸色依旧难看的林建国和王娟,语气轻松,“爸,妈,算了算了,大过年的。咱家现在好着呢,确实不差那点钱,但规矩就是规矩,立下了就得守着,对吧?我想二婶也就是一时没想明白,现在肯定都懂了。”
她这话看似打圆场,实则把“规矩”和“不差那点”又强调了一遍,既捧高了大房的地位和优越感,又狠狠踩了二房一脚,暗示他们连“这点”钱都斤斤计较,境界低下。
同时轻描淡写地把事情定性为“他们懂了”,彻底堵死了二房任何日后翻盘的可能。
经此一事,接下来的年夜饭,气氛更加微妙和压抑。
大房的人对林建设和刘来娣彻底没了笑脸,说话都带着似有若无的刺。
林建设和刘来娣则如坐针毡,面对一桌丰盛的菜肴,却味同嚼蜡,每一口都艰难下咽。
林建设偶尔试图重新活跃气氛,得到的只是敷衍的回应。
刘来娣更是彻底成了哑巴,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缝里。
窗外的鞭炮声越来越密集,绚烂的烟花偶尔照亮窗棂,孩子们的欢笑声隐约传来。
屋里,暖意融融,饭菜飘香,林 软却只觉得这偏心而压抑、等级分明的氛围,才是她最熟悉和舒心的年味。
喜欢全员好人,只有宿主是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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