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吉尔:我的朱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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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吉尔,在新都格林威治村那家开了快三十年的旧书店里当店员。

  周三下午三点十七分,阳光斜斜地穿过彩绘玻璃窗,在一本书的精装版封面上投下块菱形的光斑。

  就在这时,手机在卡其布围裙口袋里震动起来,是妹妹莉莉安发来的短视频。

  屏幕上 BM 音乐平台的播放界面里,《Love Story》的封面正泛着暖金色的光 ——

  两个东方女孩的侧影依偎在鎏金背景里,像文艺复兴油画里走出的缪斯。

  “哥,听听这个!现在全 TT 都在疯传,连地铁站的广告牌都在放。”

  她的消息紧跟着弹出来,后面缀着三个尖叫的表情。

  当时店里正循环播放着汤森的《King》,萨克斯风慵懒ing地缠在书架间。

  我皱着眉点开视频,前奏响起的瞬间,收银台旁翻《东方诗选》的老太太突然抬起头。

  阳光在她银丝般的头发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浑浊的眼睛里竟泛起了清亮的光。

  钢琴和弦像踩碎的星子簌簌落下,紧接着是女声清亮的吟唱,像浸在溪水里的银铃被轻轻拨动。

  我握着手机的指节突然发紧,那些被灰尘覆盖在记忆底层的碎片,竟顺着旋律一点点浮了上来,拼凑出五年前那个飘着蒲公英的春天。

  那年我在哥伦比亚大学念比较文学硕士,每周三下午都会去东亚图书馆找资料。

  就是在那天,我看见晓雅抱着本线装版,疑似华夏古籍的书蹲在书架前。

  米白色的棉布裙摆沾了点蒲公英的绒毛,发尾还别着支玉色的簪子。

  我蹲下去捡她掉落的银杏书签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像触电般缩回手的瞬间,听见她用带着点软糯口音的英语说:

  “谢谢!”

  她的声音像浸了蜜的枇杷膏,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因为她从小跟着苏州评弹演员的母亲学过唱腔。

  第一次去她家那栋能看见哈德逊河的公寓时,我穿着从室友那借来的藏青西装。

  在摆满明代青花瓷的客厅里,把带来的向日葵插进水晶花瓶 ——

  那是她最喜欢的花。

  晓雅的父亲在餐桌上突然用刀叉敲了敲玻璃杯,银质餐具碰撞的脆响像冰锥扎进空气里。

  “吉尔,听说你在书店打工?”

  他的目光扫过我洗得发白的袖口,我想起后来无数次争吵时,摔在地上的咖啡杯碎裂声,和此刻的脆响惊人地相似。

  “他在写小说。”

  晓雅突然握住我放在膝上的手,她的指尖总是微凉,像刚从溪水里捞出来的玉石。

  “写得很棒,上次那篇还登在校报上。”

  她掌心的温度烫得我心慌,口袋里那张皱巴巴的书稿退稿信,边角已经被汗浸湿。

  那年夏天,我们常在中央公园的湖边待到深夜。

  她教我用苏州话念华夏的诗句,软糯的语调裹着晚风,比我们西方的古诗更动人。

  我给她讲王子爬阳台的故事,讲到动情处,她突然枕在我腿上看星星:

  “我爸妈想让我嫁给陈家的儿子,就是那个在哈佛读 MBA 的。”

  晚风卷着荷叶的气息扑在脸上,我数着她睫毛上沾的萤火虫光斑,没敢告诉她刚收到的第二封退稿信上,编辑用红笔写着 “不切实际的浪漫主义”。

  《Love Story》唱到副歌时,我突然想起晓雅父亲办公室里那盏捷克水晶灯。

  他把晓雅的护照锁进抽屉那天,阳光透过水晶折射在地板上,投出细碎的菱形光斑,像无数把锋利的小刀。

  “林家不需要一个连房租都付不起的诗人。”

  他把我的手稿扔在紫檀木茶几上,纸张散落时,我看见晓雅站在二楼楼梯口,指甲深深掐进米色的栏杆,留下几道月牙形的白痕。

  离开新都的前一晚,我在她卧室窗外的梧桐树上系了串星星灯。

  她推开窗户时,白纱窗帘被风吹得鼓起,像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等我。”

  她把母亲留下的玉坠塞进我手心,那枚雕刻着并蒂莲的和田玉佩,至今还躺在我钱包的夹层里,五年间被体温焐得温润。

  都雨菲和温迪依然唱着,收银台的电话铃突然响了。

  是晓雅从魔都打来的视频电话,她身后的书架上摆着我寄去的那本《西方古诗精选》。

  扉页上还留着她用红笔圈住的句子:

  “爱情是叹息吹起的一阵烟;恋人的眼中有它净化了的火星。”

  “你在听那首歌吗?”

  她笑着指了指我手机屏幕,鬓角的碎发被风掀起,和五年前在图书馆时一模一样。

  身后传来青瓷茶杯碰撞的轻响,她母亲端着两杯碧螺春走过来,看见我时愣了愣,随即露出温和的笑 ——

  去年冬天她来新都参加晓雅的画展时,特意从苏州带了我最爱吃的桂花糕,用棉纸包着,还带着吴地潮湿的香气。

  “吉尔。”

  晓雅突然凑近镜头,我能看见她眼角新长的那颗小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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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记得你说要把我们的故事写成书吗?这首歌里的每一个音符,都像你写在草稿本上的句子。”

  她身后的落地窗外,黄浦江上的游船正缓缓驶过,灯光在江面织出金网,像极了那年中央公园湖面上的星光。

  挂了电话,我点开 BM 平台的评论区。

  指尖悬在输入框上方许久,最终敲下一行字:

  “在第七个秋天,我的朱丽叶终于穿过了家族的高墙。

  她现在正坐在苏州园林的亭子里,给我读《华夏古诗》的新译本。

  谢谢这首歌让我想起,所有阻碍在真心面前,都不过是春天的雨,会滋润出更盛大的花。”

  暮色漫进书店时,那位翻《东方诗选》的老太太抱着书走到收银台。

  她指着我手机屏幕上还在滚动的歌词:

  “这歌真好听,像极了我和乔治年轻时,他在码头边给我唱的那首民谣。”

  她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过书脊。

  “那时候他是码头搬运工,我爸是船运公司老板,也说我们门不当户不对呢。”

  我望着窗外渐次亮起的街灯,突然看见晓雅昨天发来的照片 ——

  我们在布鲁克林租的小公寓里,她正把《西方诗选》和《华夏古诗》放在书柜上。

  收银机发出 “叮” 的轻响,老太太接过装书的牛皮纸袋时,我听见街对面的花店传来熟悉的旋律。

  那个抱着向日葵的男孩停在橱窗前,耳机里流淌出的,正是那首让整个世界都温柔起来的歌。

  他抬手按了按耳机,嘴角扬起的弧度,像极了五年前那个在梧桐树下系星星灯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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