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篇：文公立威

　　再说赵衰呢奉了晋侯的命令，他就坐着车就去看望魏犨。这个时候魏犨的胸口已经伤得很厉害了，正躺在床上呢，听说赵衰来了，就问：“来了几个人啊？”手下人说：“就赵司马一个人坐车来的。”魏犨听了，叹了口气，说：“这是来探我的死活吧，想用我来祭祀他们的权力啊。”他很郁闷，就叫手下拿了一块布过来，说“大伙儿把的的胸口捆紧一点，我要出去见一见使者。”手下人听了，都很焦虑，说：“将军啊，你病得这么重了，这个样子随便动可不好啊。”魏犨呢就有点着急了，他大声说道：“我病了，还没有到死的份上，你们这些人，多什么嘴啊！”

　　下面的人听他这样一吼，再也不敢还口，大家就按照他的要求伺候，然后魏犨就像平常一样，穿戴得整整齐齐地走了出来。

　　赵衰走进会客室，一进来就问：“听说将军病了，还能起来吗？主公派我来问问您的病情呢。”魏犨说：“君命到了，不敢不敬啊，所以我呢勉强捆住胸口来见您。我呢自己也知道有罪，罪该万死。不过我呢想到万一能够得到赦免，还想用这剩下的力气报答君父的恩情，哪敢自己贪图安逸啊！”

　　为了表示自己身体好，他说完话就向上跳了三次，又弓着身子向前跳了三次。那个场面可真够滑稽的，赵衰看了，想笑又不好笑，但是还得说：“将军保重啊，我会跟主公好好说说的。”就告辞了，回去向晋文公复命。

　　赵衰向晋文公禀报说：“魏犨虽然受了伤，还能跳跃，而且不失臣子的礼节，没忘了报效主公。您要是赦免他，以后他肯定会拼死效力。”晋文公听了，心里也得到了安慰，他说：“只要能申明法令、警告众人，我又何必喜欢多杀人呢？”

　　两个人正在那儿说话的当儿，荀林父把颠颉押来了，晋文公看见了，首先开口，大骂道：“你烧僖大夫的家是几个意思？”颠颉辩解说：“介子推割大腿的肉给您吃，最后也被烧死了，何况一顿饭呢？我想让僖负羁也附在介山的庙里受祭罢了。”

　　晋文公怒气又加了一分，说：“介子推是自己逃避俸禄不肯做官，跟我有什么关系？”也不管颠颉，转过头问赵衰：“颠颉主谋放火，违抗命令擅自行动，该当何罪？”赵衰回答：“按法令应当斩首！”

　　法令当斩，那还说什么，晋文公就下令军正动手。刀斧手得到命令，把颠颉推出辕门给斩了。晋文公又下令把他的头砍下来，放在僖负羁家祭奠僖负羁，祭祀后又把他的头挂在北门，号令说：“今后有违抗我命令的，就照他这样办！”

　　这件事情办了，晋文公又问赵衰：“魏犨和颠颉一起行动，没能劝阻，这个又该当何罪呢？”赵衰回答：“应当革去官职，让他立功赎罪。”晋文公听了，就革了魏犨车右的职位，用舟之侨代替他。

　　晋文公做了这么两件事情，大伙儿都看着眼里面。大家都得到了警示，将士们互相议论说：“看啊，颠颉、魏犨两位将领，跟着主公流亡十九年立了大功，一违抗君命，一个被杀一个被免官，何况别人呢？国家法令不讲私情，大家都该谨慎！”从此三军上下都规规矩矩的，知道害怕了，晋文公的威信就这么树立了起来。

　　话分两头。却说楚成王攻打宋国，打下了缗邑这个地方，大军一鼓作气一直打到睢阳这个地方，在睢阳城四面筑起长墙，想等宋国那些人困乏了，逼他们投降。

　　就在这个时候，楚成王忽然接到报告说卫国派使臣孙炎来告急，楚王召他来问情况，孙炎把晋国夺取了五鹿、卫君逃到了襄牛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详细说了一遍：“要是救兵来晚了，楚丘就保不住了啊。”

　　楚王说：“我舅舅受困，这个可是不能不救的。”他就分出申、息两邑的兵力，留下元帅成得臣和鬭越椒、鬭勃、宛春一班将领，会同各路诸侯围攻宋国，自己各人呢就统率着蔿吕臣、鬭宜申等人，率领中军的两广兵马，亲自去救卫国。四路诸侯也担心本国出事，各自告辞回国，只留下他们的将领带兵。陈国将领辕选、蔡国将领公子印、郑国将领石癸、许国将领百畴，都听成得臣的调度。

　　单说楚王走到半路，听说晋兵已经转向曹国，正商议救曹，没多久，快报传来：“晋兵已经攻破曹国，活捉了曹君。”楚王大惊说：“晋军用兵，怎么这么快？”就把军队驻扎在申城，派人去谷邑，把公子雍和易牙等人接回来，把谷邑还给齐国，派申公叔侯跟齐国讲和，撤回驻军。又派人去宋国，要召回成得臣的军队，还告诫他说：“晋侯在外流亡十九年，年纪过了六十，才得到晋国，尝尽了艰难险阻，通晓百姓的心思，这大概是上天赐给他年岁，让他兴盛晋国的大业。不是楚国能抵挡的，不如让着他算了。”

　　使者到了谷邑，申公叔侯把谷邑还给齐国，讲和后回楚国去了。只有成得臣自己认为自己有能力，一肚子的不服气，对众诸侯说：“宋城早晚就能攻破，怎么能撤兵呢？”鬭越椒也是这么认为的。成得臣让使者回禀楚王说：“君上啊，请再等几天臣攻破宋国，胜利回师。如果遇上晋军，请求决一死战；要是不能取胜，甘愿受军法处置。”

　　楚成王得到消息，心里面就不很舒服了，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就召子文来问，说：“寡人呢想召子玉回来，可子玉请求出战，你看怎么样？”子文说：“晋国救宋国，目的是想称霸；但是晋国的称霸，对楚国是没有好处的。能跟晋国抗衡的也只有楚国，楚国要是避让晋国，那晋国就真的成了霸主了。而且曹国、卫国是我们的盟国，见楚国避让晋国，肯定会害怕而投靠晋国，不如让他们对峙一下，来坚定曹、卫两国的信心，不也行吗？大王只要告诫子玉别轻易跟晋军作战，要是能讲和退兵，还能保住南北对峙的局面。”

　　楚成王听了，也觉得有那么一点道理，那就照他的意见办吧，他呢就吩咐鬭越椒，告诫成得臣别轻易作战，能讲和就讲和算了。成得臣听了鬭越椒带回的话，挺高兴不用马上撤军，攻打宋国更急了，白天和黑夜都不停歇地攻打。

　　毕竟不知后来战果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喜欢风雨话东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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