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谈判

　　迪亚娜进来时，乔瓦尼正在和多米尼特说话，见她进来后，对后者叮嘱了几句，便让多米尼特离开了。

　　乔瓦尼瞥了一眼迪亚娜脸上不自在的表情，继续拿起刚刚放在桌上的公文，“坐吧，迪亚娜。”

　　迪亚娜这才走到靠近哥哥的椅子上坐下。

　　“你这次专程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乔瓦尼一边看公文一边问。

　　迪亚娜踌躇了一下，“我，刚刚在餐桌上，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那样很让你难堪，但我当时没有想太多，你能原谅我吗······”迪亚娜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乔尼。”

　　乔瓦尼闭了闭眼，将公文放下来，看向迪亚娜，半晌后说道，“你真该改改自己说话的方式，迪亚娜。”

　　“我知道，我会的。”迪亚娜连忙答应下来，“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希望是吧，”乔瓦尼说，“······好了，我不会放在心上，你可以安心了，回去好好休息吧。”说完他捏了捏鼻梁，重新拿起笔来，继续在文书上签字。

　　迪亚娜坐在椅子上，双腿在坐垫上变换了一下重心，但屁股始终没有离开椅子。

　　乔瓦尼的笔在纸上顿了一下，“还有什么事吗？”

　　迪亚娜的鞋子在地毯上摩擦了几下，“就是，约翰领地那件事。”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这件事没什么好谈的吗？”乔瓦尼皱了皱眉。

　　“可是——”迪亚娜刚要高声争辩，看到乔瓦尼的表情后，声音又低了下来，“可是我们不是才打下了巴黎吗，之前那时候战局紧张，现在和以前又不一样······”

　　“怎么，你想把巴黎给你的约翰？”

　　“我不是这个意思，怎么可能是巴黎，随便哪块伯爵领就好了，他不用挑。”

　　“随便哪块伯爵领？”乔瓦尼冷笑道，“我当时打仗的时候应该把你带着，随便说几句就能吓死法国人······随便哪块伯爵领，我说你怎么想到要过来道歉，原来在这等着我。”

　　“求你了，乔尼，”迪亚娜央求道，“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了，爱德华什么都有，但约翰什么都没有。”

　　爱德华是她和萨福克伯爵的婚生子，而约翰是她的私生子，迪亚娜有一个青梅竹马的侍从，两人孩提时就认识了，后来迪亚娜结了婚后两人分了手，生下长子后，迪亚娜又和他恢复了联系，萨福克伯爵因为国王的原因容忍下了约翰的出生，乔瓦尼也是考虑他的感受所以没有答应迪亚娜的要求。但是这段恋情也并没有维持太久，迪亚娜后来又有了其他的情人，这个侍从伤心之下自尽了，搞得迪亚娜对他和约翰很愧疚。

　　“爱德华有这些，是因为他的父亲是个勇敢的男人，约翰没有，是因为他父亲没有一个男人该有的勇气，”乔瓦尼说，“所以他没法得到任何封地。”

　　“但他有个公主的母亲，还有个当国王的舅舅，”迪亚娜说，“乔尼，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求你了，我知道你不喜欢他的出生，但这都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我求你，看在我的份上——”

　　看在你的份上？乔瓦尼心想。

　　这么多年来，你做的这些事，哪一次我没有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

　　可是你呢？

　　你有看作我是你哥哥，尊重过我吗？

　　“迪亚娜，”乔瓦尼说，“不要再说了，给我们彼此都留点颜面，在他成年后，我会每年发放一笔年金给他，也会看顾他的安全，我干脆讲明白吧，我只能做到这里为止，他是个私生子，我做更多的会让整个家族都蒙羞。”

　　“凭什么！多米尼特他也是私生子，他可以成为伯爵，约翰凭什么就不行？”

　　“他是查理唯一的孩子。”

　　“约翰也是我的孩子！”

　　“没有查理，不会有英格兰的今天。”

　　迪亚娜怔怔地看着他，一滴眼泪顺着她的眼眶滑了下来。

　　“迪亚娜······”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什么都没为英格兰做过，是不是？毕竟我的哥哥们总是这么骁勇善战，年纪轻轻不是战死沙场就是征服了法国，而我能做的只不过在十六岁的时候嫁给一个比我大十多岁的男人，岔开腿被他——”

　　“别说了。”

　　“怎么，听妹妹说几句心里话让你感觉恶心吗？”迪亚娜轻声细语地说，“可这句话是查理教我的，‘闭上眼，张开腿，为了英格兰’。你总是有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可你呢？你就很大公无私吗？你把波尔多封赏给尤里·布兰切特，是因为他打仗打的好？还是因为他内政做到好？你找伊莎·布兰切特找了这么多年，你敢对圣母发誓说你没一点私心、全是为了道德和责任？伊莎贝拉也跟你有过婚约，怎么从没见过你对她负责？除了布兰切特外英格兰有那么多女的掉水里，别人你怎么不救，你就盯着她救？还不是因为见色起意。”

　　乔瓦尼连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半晌后，他轻声告诉迪亚娜，他会从自己的私人财产中拿出一座城堡和附近的几千英亩土地给约翰。

　　“谢谢你，乔尼。”迪亚娜用手绢擦干脸颊上的泪迹，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行了个礼后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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