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圣言天使，言出法随

　　赛特的落败，如同在西方阵营那本就波涛汹涌的心海中，又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了更为剧烈的恐慌与不安。

　　连续两场对决，东方阵营展现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却又同样令人绝望的强大。

　　魏征的“人道铁律”，是从规则与秩序的层面上，对神权进行了降维打击，让西方众神引以为傲的“神圣”变得不再那么理所当然。

　　而大禹的“治理之道”，则是从力量运用的哲学层面上，展现了何为“驾驭”与“疏导”，将赛特那纯粹的混乱与破坏之力，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们……我们还能赢吗？”

　　一位来自北欧神系的魂卡师，声音颤抖地问道。这个问题，也萦?绕在所有西方神只与观众的心头。

　　他们引以为傲的死亡法则、混乱之力，在东方神明面前，都找到了精准的克制之法。

　　这让他们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天堂阵营。

　　手持荆棘王冠、代表神圣王权的神只，声音变得异常凝重：

　　“东方神只的手段层出不穷，他们的文明底蕴，远超我们的预估。我们不能再被动地见招拆招！”

　　“没错！”凯尔特光神卢格附和道，“必须用一种他们无法理解、无法化解的绝对力量，来结束这场闹剧！”

　　经过短暂而压抑的神念交流，西方阵营的目光，最终汇聚到了天堂军团中，一位一直侍立在米迦勒身后，气息最为圣洁、最为缥缈的天使身上。

　　他身着纯白色的长袍，袍服之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纹饰，却散发着比任何华服都更加高贵的气息。

　　他的背后，同样是六只羽翼，但那羽翼并非实体，而是由纯粹的光之符文构成，缓缓流转，仿佛记录着天地间的一切真理。

　　他手中没有兵器，只捧着一本厚重的、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圣典》。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时，他才缓缓抬起头，那双眼眸中，没有喜怒，没有哀乐，有的，只是如同宇宙般深邃的平静与智慧。

　　“既然诸位皆已束手无策，”他的声音平和而又充满磁性，仿佛每一个音节都蕴含着某种法则的力量，“那么，便由我来宣读‘神之言语’，为这场纷争，画上句号吧。”

　　他，便是天堂七大天使长中，最为神秘，也最为特殊的存在——圣言天使，拉结尔（Raziel）！

　　传说中，他是最接近神座的天使，知晓宇宙的一切奥秘，他所持有的《圣典》，更是记录了神创世以来的一切知识与法则。

　　他的力量，并非战斗，而是“言出法随”！

　　当他宣读《圣典》之时，他口中的每一个字，都将化为不可违逆的现实！

　　“是拉结尔大人！是圣言天使！”

　　西方观众在看到拉结尔走上擂台的瞬间，爆发出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狂热的欢呼。

　　“太好了！拉结尔大人出手，这场战斗已经没有悬念了！”

　　“言出法随！这才是神明真正的力量！东方那些所谓的‘道’与‘法’，在神的言语面前，都将不值一提！”

　　“哈哈哈，大夏人，准备迎接最终的审判吧！当拉结尔大人说‘要有光’，你们的世界将再无黑暗！当他说‘要有毁灭’，你们的一切都将化为尘埃！”

　　这股狂热的自信，甚至感染了在场的所有西方神只。他们看着那手捧《圣典》、神情淡漠的拉结尔，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秦墨羽的神色，也第一次变得无比凝重。

　　“言出法随……”他喃喃自语，这种直接操控现实法则的力量，是他迄今为止遇到的，最为棘手的权柄。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力量对抗或法则克制，而是更高维度的规则碾压。

　　菩提老祖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异彩，他能感觉到，这位圣言天使的力量，已经触及到了“造化”的门槛。虽然还很粗浅，但其本质，却是不容小觑。

　　“小友，此战，非同小可。”菩提老祖传音道，“若让他顺利宣读《圣典》，恐引动此界根基法则，后果难料。”

　　秦墨羽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必须派出一位同样能够在“道”与“理”的层面上，与对方抗衡的存在。

　　单纯的力量，恐怕难以奏效。

　　他的目光，扫过英灵殿，扫过那些神魂卡。最终，他的视线，停留在了那张散发着清静无为、道法自然气息的魂卡之上。

　　那张魂卡，他很早就想动用，却一直觉得时机未到。

　　但现在，面对“言出法随”的拉结尔，或许，只有那位“道”的本源化身，才能与之抗衡。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秦墨羽缓缓吟唱起那段古老而又玄奥的经文。

　　随着他的吟唱，整个诸神擂台，乃至整个秘境空间，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至高无上的“道韵”所笼罩。

　　擂台之上，拉结尔正准备打开手中的《圣典》，却突然动作一滞。

　　他能感觉到，一股比他“言出法随”的法则，更为古老、更为本源的“理”，正在降临。

　　在这股“理”面前，他那即将出口的“神之言语”，竟也变得有些……苍白无力。

　　一道青色的光芒自虚空中浮现，光芒之中，一位身骑青牛、须发皆白、神情淡然的老者，缓缓显现。

　　他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毁天灭地的神威，他只是静静地存在于那里，却仿佛成为了这方天地的中心，成为了万事万物运转不息的“道”之本身。

　　正是三清之一，太清道德天尊——太上老君！

　　拉结尔看着眼前的老者，那双平静如宇宙的眼眸中，第一次泛起了剧烈的波澜。

　　他能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圣典》在微微颤抖。

　　那并非恐惧，而是一种……遇到了“源头”的本能共鸣！

　　“你……是谁？”拉结尔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不确定。

　　太上老君骑在青牛之上，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仿佛是天地间唯一的至理：

　　“汝欲言法，可知何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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