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风起苍西 27．一人屠一寨

　　杏花山上，山口处有一道关卡，数丈高的关墙是用青石砌成的。

　　月光下，有两个人斜靠在关墙的箭垛上闲聊天。

　　这是杏花山的哨兵，不过因为一向以来也没有人来杏花山找事，官兵也从来都不会前来征讨，所以杏花山虽然一直都有派人放哨，但哨兵们却都是很松懈。

　　不过，再松懈也不能睡觉，这是底线，一旦触犯就会被严厉处罚，如果当家的心情不好，还有被当场斩杀的可能。

　　所以他们不敢睡觉，不过闲聊天或者喝酒就不可避免了。

　　今夜的两个哨兵，无非是张三李四，那李四正在吹自己上次下山混进县城去的时候在青楼的欢乐经历，直听的对面的张三口水长流，吹着吹着忽然张三看见李四的脖子上出现了一条细细的红线，随后李四嘴里的牙齿也开始变红，接着有红色的水流了出来。

　　张三愕然，李四这小子是怎么了？

　　就在他还没有想清楚的时候，就见随着李四的身子一个晃动，他的脑袋忽然从脖子上掉落了下来！

　　“啊！”张三下意识地张嘴就要喊出来，的但此时他的眼前忽然是一道寒光给充斥了。

　　与此同时，江昊的身形蓦然从夜幕之中出现。

　　“靠！这么重要的关卡，就只放了两个哨吗？”他四下一看，吐槽道。

　　下一瞬，他的身形再度消失。

　　无论是轻功还是移形换位，区区一道石墙当然挡不住江昊的步伐。他乘夜潜入到了杏花山的山寨之中，展目一望就将全寨的形势尽收眼底。

　　从这道关墙往上，大约有里许的山道会抵达山顶，而山顶之上有一片凹地，凹地内部是上百座茅屋，而凹地最东侧也就是面对山门的方向的山坡之上有一座石砌的高台，高台之上是一片青瓦白墙的建筑，与高台脚下那一片茅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在凹地两侧的山坡之上，是一些菜园和药田。

　　在紧靠高台之下的那一片地方上，有着一片广场，广场的一侧是几排马厩，此刻那马厩里养着几十匹马，还有一些驴骡和牛。

　　透过高台的青石，江昊能看到在那高台之下有一个深入山腹的巨大密室，密室之中存放着一些粮囤，另外还有一些木箱。那些木箱之中装着的都是金银币、成叠的银票还有各种各样的珠宝古玩、名家字画、绫罗绸缎以及一些珍贵药材。

　　在这世俗界，极度缺少灵石、晶石之类的宝物，而这些珠宝古玩之类的东西就算是顶级的宝物了。

　　看来，这一带的商路上油水很足啊，能让区区一个小匪寨存起这么多的钱财宝物！

　　这次江昊敢独自上杏花山，乃是因为他有制胜的把握。这次他采用了正确的战术，那便是乘夜偷袭。

　　之前在盘山关之战中，江昊虽然厉害，但若是没有同袍们的配合也不可能做到那种程度，最多就是突围而逃罢了。而这座寨子只有几百人，江昊虽然不怕，但正面杀也得花些功夫，所以他选择了更加容易的方式。

　　所以，现在江昊借着夜色对凹地中那些茅舍开始排头起一个一个地杀，将每一座茅舍里正在睡觉的山贼全部杀死在了梦中。

　　由于江昊身怀移形换位的异能，墙壁门窗都不能阻挡住他，所以他可以轻易地进入到任何一幢屋子里，而且由于他的剑极快所以没有惊动任何一个贼人。

　　直到江昊把凹地里高台下所有茅舍里的贼人全部都杀光了之后，高台上的瓦舍之中，大当家杨成猛地从睡梦之中惊醒！

　　是数百人被杀死所散逸出来的血气惊醒了他。

　　作为一名老江湖，杨成跟其他资深的江湖客一样都有一些特殊的本领，对于血气如此敏感就是这些本领中的一项。

　　“不好！”他在心中一惊，没有惊动卧榻上他身边的女人，而是立刻抓起靠在榻边的刀就掠出了房门。

　　山上自然是有一些掳掠来的女子，其中长得好的就供山贼头目们淫乐，长相差一些的就去干粗活或者扔给喽啰们玩耍。

　　对于这些苦命的女子，杨成当然是谈不上什么感情，值此危急到来的关头，才不会去关心她们的死活。

　　江昊来到了高台之上，此时杨成的亲卫们也都被惊醒、各自拿起兵器冲了出来。

　　这二三十人就是现在山贼中仅剩的贼人了，除了他们之外还活着的就是一些被掳掠上山的女子和做苦工的男人。

　　杨成发现台下凹地里的那些茅舍都是寂静无声，顿时就知道不好了，那几百喽啰怕是都已经遭了毒手！

　　不过他万万想不到上山杀人的只有江昊一个，毕竟几百人就算都在睡觉，夜袭者没有一定的数量也是来不及把这么多人杀光的，只要惊醒一个那么其他人也都会被唤醒。

　　加上白天他看到了江昊的表现，因此此时就彻底失去了抵抗的意志，一边呼喝着让自己的那些亲卫上前围杀江昊，一边自己就闪身往后飞掠而去。

　　他是想要独自从后山逃走。

　　至于密室里的钱粮宝物他没有去动，因为他一个人也拿不了多少，现在去密室只能是给敌人引路，因此他打算将来等风头过了再回来取这些宝物。

　　反正他认为那地窟十分隐秘，其他人轻易发现不了。

　　这杏花山上下山只有一条路，就是江昊上来的那条，不过这杨成并非普通山贼、而是一位江湖客，而江湖客不管是炼体的还是炼气的武道高手，泰半都是修习了轻功的，尤其是杨成这样的九品高手，虽然还做不到踏雪无痕草上飞的程度，但也能够轻易从后山的悬崖上攀爬上下。

　　说起来杨成的这些亲卫一个个的武艺还真不错，而且凶悍善战，多人联手之下战力暴增，因此江昊将他们全部斩杀就花费了一些时间，等到他结束这边的战斗后，就发现那杨成已经开始从后山的悬崖上抓着藤条往下爬了。

　　“想跑？没门儿！”江昊冷笑一声，身形一晃就追了过去。

　　要是杨成敢于与江昊一战的话，也许还能多撑一些时间，但等江昊的身形出现在了崖顶之上时，还拽着枯藤吊在山腰的他命运就已经被决定了。

　　毕竟，轻功再好在这种情况也是无从施展，面对在崖顶上开弓瞄准了自己的江昊，杨成绝望地发现自己丝毫没有了应对之策。

　　最终，他被江昊一箭射穿了脑袋、从高绝的悬崖上跌落了下去，直接摔成了一个肉饼。

　　天色大亮之后，雷川亲自带着一队县兵再加上乡兵队长王长福手下的乡兵赶到了白家沟，然后在这里他听白三爷和白义丰说了江昊独自跟踪山贼大队而去的事情。雷川略一沉吟，便即决定留下县兵防守村子，他自己则是亲自带了十几个骑马的县兵朝向杏花山的方向而来，同时让县兵队长带着大队从后而来。

　　本来万春县的县兵是没有马的，不过上次的战斗中缴获了十几匹马，这次都被雷川给带来了。

　　至于那十几个骑马的县兵，也都是从县兵中选出来的，虽然骑术未必精通，也未必能够骑着马射箭打仗，不过骑马跑路还是可以的。

　　王长福其实是不想来的，不过他不得不来，因为一旦江昊出了事，他的责任也逃不掉。现在被雷川留在了村子里，不禁心中一阵庆幸。

　　当雷川们终于来到山脚下时，一眼就看到了江昊的那几匹马。

　　这些都没有备上鞍鞯辔头，那些东西都挂在一边的树上，一看就知道是江昊特意将马留在了这里的。

　　这说明至少在江昊离开这里前还没有出事，不然这些马就不会是在这里自由自在地食草、而是被山贼牵上山去了。

　　“难道，那位大人竟是独自上山去了？”一个县兵卒长眯起眼睛朝向山上眺望，浑然没有发觉自己的额头上已经有冷汗流下。

　　不知道山上的情况，他绝对不敢贸然登山。但却又太想知道江昊的生死，他就盼着山上下来个把巡山的小喽啰，好抓住了审问一番。

　　反正就是无论如何没敢往山上的贼人已经死绝这方面去想。

　　他手下的乡兵们眨巴着眼睛看着王长福，心里也都是没有个谱儿。

　　“放心！我这位兄弟可不是一般人！”雷川自豪地道。

　　就在这时，江昊沿着山道纵掠而下、不多时就来到了众人的近前。

　　“大人！”那县兵卒长忙上前一声吼，伸手拔出了腰间的刀：“你先走，属下替你断后！”

　　雷川一脚把他踹到了一边，喝道：“你断个屁的后啊！来的就是我那兄弟！”

　　这时江昊已经来到他们的跟前，收住了脚步，道：“雷大哥，带着你的人上山，去打扫战场！还有，赶快派人去白家沟那边，组织附近几个村子的乡亲们上山来搬粮食。”

　　“什么？”雷川一下未能理解江昊的意思。

　　“山上的贼人已经全都被我杀了，现在山上有几百具尸体等着收拾呢！”江昊看出了他的疑惑，马上补充道。

　　轰地一声，所有县兵们都被震惊了。

　　一个人，就一个人，居然杀光了山上的几百贼人！

　　最后雷川还是亲自带人往山上赶去，同时派人飞马赶回去搬人，不但有乡亲们，还有那些乡兵也都留在白家沟呢。

　　先是王长福将信将疑地派了一些人过来搬运粮食，后来发现这里的粮食实在太多，于是又派人回去叫更多的乡亲，然后把周围好几个村子的人也都叫来了。

　　一方面是山上囤积的粮食物资真的太多，另一方面则是山道也确实难行，所以即使叫上了好几个村子的人也还搬了三天才终于搬完。

　　随后，当江昊回到镇上的时候，消息已经传开了。

　　“这怎么可能？”定西城中一座占地面积广大、格调豪奢的大宅子里的一间密室中，一个身穿华丽长袍、看上去有五十多岁的男人诧异地说道。

　　此人便是定西胡家目前的总管胡翼虎，也是胡家的老二。按照胡家的分工，老大胡翼龙出仕，官至破虏将军、袭封定远乡侯，并且出任苍凉路左都督，统率常胜诸军。而老二胡翼虎虽然以前也曾出仕、做到过统领，但现在却是已经辞官、专门负责管理胡府的家务。

　　千万别以为胡府的家务都是一些小事，事实上胡府麾下有着大量的产业、庄园、作坊、工场以及商行，生意通达整个西北数州，也算得上是一个庞大的企业集团了。

　　刚才胡翼虎接到密报，说杏花山的山贼被前去苍雷城报道的江昊独自一人给全灭了！

　　密报上还讲述了简单的过程，虽然不是情报人员亲眼所见，有很多是听说的，但也可以算是第一手资料。据说，那个江昊是独自一人跟踪山贼两百多里、于夜半时分潜入了杏花山，到次日上午县兵们赶到杏花山后，看到的是遍地的尸首，绝大部分人都是被一剑封喉，由此可见那江昊的剑法也是极高。

　　之所以认为江昊使的是剑，一则是经验丰富之人可以从尸体上看出那伤口是刀还是剑造成的，二则是因为现在江昊平时就已经不再佩刀而是改佩剑了。

　　此前在军中的时候他使的是长刀和长枪，但长刀长枪平时不方便携带，而佩戴佩刀的话就还不如佩剑了，剑的话在平时非战阵的情况下也威力更大一些。

　　在战阵之中，正常情况下因为佩剑太轻、遇上重铠就没办法了，而军用战刀较重、遇到重铠就用刀背当做钝器敲，佩剑就没办法了，除非是泰西风格的重剑、可以用剑脊敲。

　　不过江昊不同，一则他的剑品阶都不算太低，再加上他的无上剑意，就算是上品宝器的重铠也能一挥而断。二则他的内家透劲已达神化之境，就算是用佩剑的剑脊去敲重铠也可以使劲力透入铠甲内部、伤及对方的身体，杀伤效果未必就不如钝器。

　　所以，他用剑也是无所谓，就算在军阵中也不比刀差。

　　“剑术极高？”胡翼虎命人取来了江昊的相关档案，这是在江昊立功受赏开始胡家就专门为他建立的档案，其中详细记载了与江昊有关的所有信息。

　　胡家的习惯就是为任何一个比较突出的人建立档案。

　　“原籍西京府万年县马王乡沣口村，现籍定西郡万春县万花乡靳家村，去岁应募进入选锋营，因为作战异常勇猛、亲手斩杀西凉军大将没藏浩云而立下大功，一战得晋升军候、授虎贲郎，再战亲斩西凉主帅大野俦，再升为主尉、进授骁骑尉、封关内侯。”

　　“不久前，选锋营解散，这江昊亦从边军退役并转入苍州兵道、此时正在前去报道的途中。此人在边军的名册上所记武道修为是四品武者，但这与其战绩严重不符，因此估计修为有可能被特意掩饰，或者此人的武技有特别之处。”胡翼虎合上档案，一拍书案道：“这样的人才，为何没有罗致到我胡家门下？”

　　“这个，应是盘山关的那几战发生得太过仓促，又是由常胜前军负责、我们的消息略微滞后，因此未及给予足够的关注吧。”他的面前，一个中年男人躬身道。

　　胡翼虎沉吟道：“想不到那杨成如此无用，好几百人竟然被这江昊一人尽灭！”胡翼虎道：“照此战的情况，这江昊绝对不止是九品的武者，估计必定是武道高手，而且武道修为至少是中阶的武师，甚至可能是高阶武师！而且其武技剑术的传承必然有很大的来头，而且非常擅长轻功和暗杀技。”

　　“二老爷英明。”那中年男人道。

　　胡翼虎眯起了眼睛：“去查一查咱们跟杏花山之间的首尾干净不干净，要是有问题的话，就立刻派人去解决了。还有，派人去对这个江昊进行秘密监视，重点看他是不是掌握了杏花山的什么重要资料！最后，设法摸清他的武艺剑术到底是什么来路，其背后有否牵扯到什么有名的武林势力。”

　　“诺！”中年男人躬身道。

　　与此同时，江昊和谢瑜在白家沟所属的万东乡乡公所的一间密室中翻看着从杏花山抄来的一些信件、账簿之类的文字材料。

　　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原来这个杏花山的贼人跟很多人都有秘密的联系和交易，其中不但有商家、大族，还有官面上的人。

　　而最令谢瑜震惊的，则是与胡家有关的一本账簿。

　　根据这本账簿的记载，胡家长期用兵器、弩器箭矢、铠甲以及粮食与杏花山交易各种珍宝，而那些珍宝不用问都是杏花山劫掠往来商队的所得。

　　“想不到，胡家竟然做出这种事？”谢瑜道：“把这东西交给上面，不知道会怎样？”

　　江昊道：“胡家不是那么容易扳倒的，这些账簿只能算是杏花山的一面之词，胡家完全可以一推六二五。要是搁在百年前，凭这些就算扳不倒他们也能让他们喝一壶，可现在不行了。”

　　百年前，武将世家对于军队的影响力和控制力还没有那么大，朝廷对于武将的防备之心还很重。而到了现在，到不是说朝廷对于武将就放心了，不过朝廷却是不敢轻易动这些武将世家，尤其是在边境面临强敌巨大压力的情况下。

　　而这件事相信在胡家只是很小的一桩交易，以值不了多少钱的兵器粮食换取价值很高的各种珍宝，这是利润极高的生意，但相信在胡家的所有生意里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不过，这生意虽小，但却涉及销赃和私自贩卖违禁品给贼人匪盗，性质还是很恶劣的，如果能坐实的话会是很严重的罪行。

　　可惜要单靠这个坐实胡家不可能，朝廷只会睁只眼闭只眼。

　　江昊也没有想要通过这一类的手段来扳倒胡家，毕竟江大郎的仇人其实就是胡文立一个，而这厮已经死了，虽然胡家不会放手，但现在江昊还没有必有必要非要跟胡家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死磕。

　　对付胡家这种拥有众多高手的势力不比对付那些山贼，虽然依靠个人的力量无法得到军阵煞气的加持，但江昊靠自己的能力消灭那些山贼还是不成问题的，毕竟山贼之中真正的高手并不多。但胡家不一样，据说他们是豢养着不少武道高手的，只要出动一定数量的武师境高手，江昊就会独力难支了。

　　虽然逃走是没有什么问题，但逃走可不是他出手的目的。

　　何况斩杀那些高手对于他获取功德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在这落后了至少好几个时代的世俗界中，江昊也不会一直呆在这里，只要完成了获取功德的目标、解封了玄琅乾坤珠的封禁、让自己能够踏进道途，他就要去往修真界，或者干脆去到处走走、寻找那些传说中的洞天福地。

　　胡家暂时动不了，但并非所有人都动不了。在与杏花山有不正当关系的人与势力中，有商行和本地较大的家族，有的是在县城，有的则是就在几个镇上。对于这些势力，江昊把他们的材料都交给了雷川，他相信雷川是乐意要敲打一下那些人的。

　　要知道，私通贼匪可不是小罪，搞不好就是一个斩立决加流三族，如果雷川这边认真起来，就算这些商行和家族的背后有靠山也会很麻烦。

　　不过雷川不是一个愣头青，他不可能准备真的把这些势力直接给掀翻了、而是打算利用这件事来逼迫他们向自己投诚、以后必须听从他的命令。

　　雷川深知基层的复杂，而自己在这里的根基还不深，不使点手段是肯定不行的。

　　可是，现在他的手里就等于只有县兵这么一个武力，而这个武力又太稀松、根本靠不住。虽然江昊很强，但却是很快就要离开的，总不能成天办什么事都去找江昊吧？

　　但这里县尉衙门的那些老人，在忠诚度上肯定都靠不住。

　　所以，这些材料对他来说可算是及时雨了。

　　江昊确实不能在这里久留，谢瑜也不可能，所以两人最终还是跟雷川告辞，再次踏上了东行的官道。

　　由于把杏花山的贼人杀了个干干净净，再加上有雷川的关照，而且白家沟本身的武备也有了很大的提升，所以白家沟的事情算是有了一个比较圆满的结果。

　　继续上路之后，接下来到是比较顺利，也再没有遇到什么劫道的山贼盗匪。

　　当然，有江昊在，就算是遇上贼人，基本上也是那些贼人倒霉。

　　谢瑜相熟的那个叶姑娘在他们再次上路前就已经离开了，按照江昊的观察，这位叶姑娘也似乎并非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似乎她的背后是有某个强大的武林势力的。

　　在这世俗界中，武林大势力也是不简单的，很多这样的势力本身也是经营着巨大的产业链的，在世俗界影响不小，甚至在官面上的路子也是很野、其家主会受到朝廷权贵的礼遇，并不比一些走官路出来的大家族差了多少，甚至犹有过之。

　　江湖很复杂，其中有着各种各样的势力，其中一些与朝廷官府或者官府中某些人的关系非常密切，而另外一些则是朝廷要防范、压制甚至要剿灭的。

　　在封建时代，整个社会上有着众多的诸侯，没有这些江湖势力的生存空间，但进入了中央集权社会之后，社会上没有了农奴主与农奴、而是变为了官僚权贵与平民，江湖势力就开始出现，可以说是弥补了以前农奴主的一部分统治空间。

　　朝廷和官府无法做到管制社会的方方面面，只能看着这些江湖势力的存在，但也绝对不会允许他们威胁到自己的统治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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