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 不敢再主动

　　徐行这会儿脸色苍白。

　　萧峙无奈地撇撇嘴：“真没用，身子骨怎得弱成这样？淋点雨都能晕。”

　　想到待会儿晚棠会怨他，他又白了徐行一眼。

　　郑书雅被领进来，恰好听到萧峙的牢骚。

　　她朝新帝行了礼后，默默在心里反驳：陛下你是统领千军的杀神，徐郎怎么能跟您比？他只是个大夫。

　　“你来了正好，等他醒了，惊春会安排人送你们出宫。”萧峙撂下这话，便把右偏殿让给了徐行夫妇。

　　另一名太医淋湿了半边身子，气喘吁吁地赶过来。

　　看到要看病的是徐行，他松了一口气，看诊完，朝郑书雅道：“夫人宽心，徐太医这是染了风寒……他昨晚可是没睡好？胳膊上的烫伤又未愈，这才导致风邪入侵，好好调养几日便可。”

　　太医开了方子后，惊春让小宫女跟去拿药。

　　看到郑书雅泛红的眼眶，惊春小声道：“奴婢会安顿人在外面守候，夫人有什么需要只管与她们说。这里是干净衣服，还没来得及帮徐太医更换。”

　　郑书雅向她道了谢，目送惊春离开后，赶紧转身扒徐行的湿衣服。

　　她这会儿顾不得害羞，费力地把徐行脱得光了膀子，刚要去解他亵裤，忽然有只手按上她的手。

　　徐行醒了，此刻因为发热，脸色涨红：“你……你做什么？”

　　他虽然自诩风流，却没有在陌生姑娘跟前不穿衣裳的癖好。

　　“你衣服湿了，得赶紧换掉……”郑书雅也不知道内侍为何不及时帮忙更换，这会儿床榻上的褥子都湿了。

　　“我自己……换。”徐行昏昏沉沉地想坐起身，刚撑起上半身，便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他不仅仅是昨晚没睡好，成亲后的这几晚，他每一晚都睡得不好，这才导致今日亏虚成这样。

　　“你虚成这般，怎么换？不如我请一名公公来帮忙？”

　　徐行拉住她的手腕摇摇头，他们俩是夫妻，如此避嫌反而惹人怀疑，他不想看到郑书雅被人责备。

　　郑书雅从他担忧的眼神中，察觉了他此时此刻还在为她着想的心思。

　　她吸了下发酸的鼻子，强硬道：“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再磨磨蹭蹭，病得会更重。”

　　徐行这会儿没力气，哪里挣得过她，不等拒绝，便看到郑书雅那双手扒下了他的裤子，所幸她闭着眼。

　　只是这样一来，她的手难免会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帮徐行换好衣服后，郑书雅的脸红得几乎要滴血。

　　她刚刚好像不小心将徐行摸了个遍，她都不敢回想都是什么部位。只知道徐行看似瘦弱，身上倒是块垒分明。

　　徐行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他的脸本就烧红，与刚刚相比，看不出多少差别。

　　俩人沉默片刻后，徐行佯装镇定地说了句：“多谢。”

　　郑书雅此刻没看徐行，听到他语气里的轻松，忍不住抬眸看过去。

　　他倒是镇定，被摸了还如此坦然，定是被人摸习惯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郑书雅诧异于自己莫名其妙的小心眼，竭力将之扼杀。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了，这两天心眼特别小。

　　郑书雅正要出门说回府之事，惊春亲自送来熬好的汤药。

　　俩人交谈几句后，惊春点头：“麻烦夫人照料徐太医喝药，奴婢这就去安排。”

　　郑书雅不能带丫鬟，惊春也没给她留小宫女，于是她便让徐行坐好，一勺勺喂他喝。

　　徐行想拒绝，可体力不允许。

　　郑书雅每舀一勺，都将之吹凉，然后再喂到徐行嘴边，神情认真且专注，时不时还要问一句：“烫不烫？”

　　徐行原本四处闪躲的视线，不知不觉中落在她脸上。

　　她一说话，他的目光便被那双红唇吸引，想到在百草堂的深吻。

　　郑书雅早就察觉到他在盯着自己，故作轻松，没敢抬眼看。她担心一撞上他的视线，他便又冷漠地看向别处。

　　不过她的脸颊轻松不了，在徐行的注视下，一点点红成了朝霞。

　　徐行吃力地抬起手，探她额头：“你也淋了雨，可有哪里不适？”

　　郑书雅僵住，心头轻颤：“我……我没事。”

　　“那你……”徐行刚想问她的脸怎么如此之红，想到她曾经凶巴巴地回答“脸红”二字，他咽下了后话。

　　所以她是在害羞？

　　一碗药，郑书雅足足喂了一刻钟。

　　徐行喝完，郑书雅才问他苦不苦：“我找她们要点儿蜜饯。”

　　徐行拽了她一下：“不必，今日这药不苦。”好像还有点回甘。

　　郑书雅狐疑地皱起脸，仅仅是嗅几下，她都感觉苦涩难言，真的不苦？

　　不一会儿，几名内侍带着皇后给郑书雅的赏赐以及徐行的药，将二人送回了徐府。

　　雨后初霁，郑书雅扶着徐行进府时，天边挂起一道彩虹，璀璨夺目。

　　郑书雅只顾着低头看路，扶稳徐行，没注意到。

　　徐行垂眸看她没抬头，顿住脚。

　　郑书雅疑惑地抬眸看他：“是不是累了？管家刚刚叫人去抬轿椅了。”

　　徐行指了指天空，郑书雅却只看着他，揣测他的意思：“渴了？”

　　徐行哭笑不得，索性捏住她的下巴，让她转头看彩虹。

　　“雨霁彩……”

　　“雨霁彩虹卧，半夜水明楼。”

　　俩人几乎同时开口，徐行听到郑书雅的声音后，便缓缓咽下后话。

　　郑书雅诧异地将两句背完，扭头看向徐行，眼底一片惊艳。他不是不学无术的纨绔，他医术高超、品性良善，还满腹经纶！

　　郑书雅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有多片面，不过一句诗，她便认定了徐行满腹经纶。

　　凉风习习，空气清新，俩人在游廊里看了许久彩虹。

　　俩人刚回到自家小院，郑书雅便把阿黎唤到跟前：“马上准备热水，徐郎需要泡热浴。”

　　回屋后，她将徐行扶到床榻边坐好，柔声道：“你别急着睡，淋过雨，先泡一泡再休息。我让人再去熬一剂药，泡完浴便喝。可有什么想吃的？你午膳还没吃……”

　　徐行盯着喋喋不休的郑书雅，心底忽然生出一股不舍。

　　以前他努力争取迎娶珍娘的机会时，珍娘因为种种原因，放弃了他；他满怀期待娶了妻，郑书雅却在新婚夜便放弃了他。

　　他不敢再主动，不敢再掏心掏肺地争取郑书雅的真心，害怕再次被放弃。

　　可眼下看到她忙前忙后地照顾他，他忽然舍不得放手了。

　　他是不是也可以再努力一次，厚着脸皮向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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