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一药难求

　　送别黄莉后，我仔细研究了林老给的强本固元汤配方。

　　我将十几味药材分成了三组，规划了三条路线，准备分别前往城区不同地段的药店采购。

　　前两家药店采购得很顺利。

　　当归、枸杞、熟地黄这些常见药材在一家中药店轻松备齐。

　　换到另一家，山茱萸、菟丝子等几味也顺利买到。

　　然而，在第三家买药材时，却卡住了。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药师戴着老花镜，对着我列出的最后四味药单看了又看。

　　“川芎、牛膝、杜仲，这三味都有。只是这黑顺片，店里暂时无货。”

　　“什么时候能到货？”我追问了一句。

　　老药师摇摇头：“难说。这黑顺片是附子经过特定古法炮制后的成品，工艺复杂，对原料附子要求也高。”

　　“现在市面上流通的，要么是工艺不到位的次品，我不敢进，要么就是极少数老师傅亲手炮制的上等货，一出来就被识货的人订走了。”

　　我又跑了两家规模不小的药店，得到的答复如出一辙，普通的制附子供货充足，但方子上明确要求的，炮制到位的黑顺片，却是一药难求。

　　站在最后一家药店的门口，我看着清单上唯一空缺的那味黑顺片。

　　药方配伍讲究君臣佐使，缺了这一味，整个方子的效果恐怕会大打折扣。

　　看来，常规渠道是难以解决了，我突然想到林小雨老家那个以种植药材出名的小县城。

　　“不知道小雨老家有没有？”

　　我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三点多，小雨还没去值夜班，我去打包了一份她喜欢吃的麻辣香锅，回到出租屋。

　　客厅很安静，小雨应该还在房间里睡觉，我把麻辣香锅先放到餐桌上。

　　然后去敲了敲她的房门。

　　“小雨？”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自从分手后，我们之间就像隔了一层冰墙，我来她房间的次数，确实远不如去苏妍那边频繁。

　　我试探压下门把，她锁门。

　　林小雨侧躺在床上，薄薄的夏被只盖在身上。

　　我站在门口，一时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这时，她像是察觉到目光，迷迷糊糊睁开眼。

　　看到我站在门口，她随即瞬间清醒，便拉高被子裹住自己。

　　“你怎么进来了？”

　　“我有件事想问你。”我往里面走了一步。

　　“你先出去！我没穿衣服。”

　　我顿了顿，还是退了出来，顺手带上了门。

　　心里忍不住嘀咕：又不是没看过，至于这么防着我么？

　　在客厅等了几分钟，她的房门开了。林小雨换了件睡裙走出来。

　　“找我什么事？”

　　我打开打包盒，推到她面前。“边吃边说。”

　　林小雨拿起筷子，小口吃着香锅里的藕片。

　　我看她吃得差不多了，便开口问起那味药材的事。

　　“黑顺片？”她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角。

　　“这名字有点耳熟，但我不是很确定。我得打电话回去问问我爸。”

　　她拿起手机，走到阳台那边拨通了电话。

　　我隐约能听到她用家乡话断断续续说着：“爸……嗯，是我……想问问你晓得黑顺片不？就是附子加工的那种……对…”

　　过了一会儿，她走回来，“我爸说，我们老家一个堂叔好像前些年跟着老师傅做过这个，但他得再去确认一下，有消息了回我电话。”

　　“太好了！”我一时激动，忘形抓住她的手。

　　“你弄疼我了！”她低呼一声。

　　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她揉着手腕，眼神里带着探究：“你要这味药做什么？听起来挺偏门的。”

　　“我弄到一张很好的壮阳药方，效果应该很强，就差这味关键的药了。”

　　林小雨下意识地低头扫了我一眼：“你……你吃壮阳药做什么？”

　　我随即反应过来她误会了，赶紧摆手解释：“你想哪儿去了！不是我吃！是我买的方子，准备放在店里卖的，当成主打产品！”

　　林小雨听完我的解释，脸上仍带着将信将疑的神色，只是低头默默吃着剩下的香锅。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爸……嗯，确认了吗？……哦，这样啊……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她转向我：“我爸问了，堂叔家确实还有一些黑顺片，是前年按古法炮制的，保存得很好。不过数量不多，大概就两三斤的样子。”

　　“够了够了！”我心头一喜。

　　“做第一批样品测试完全够用。我明天就去你老家一趟，亲自去取。你要一起回去看看吗？”

　　林小雨轻轻摇头：“我也很想回去，可是明天排了班，请不了假。而且这个月全勤奖！”

　　我理解地点点头。

　　她一向看重工作，我们在一起时她就很独立。

　　我原本也打算快去快回，时间会很赶：“行吧。那你有没有什么要带给你爸妈的？我顺便带过去。”

　　“天气转凉了，我想给我爸妈买两套新衣服。”林小雨回应。

　　我看了眼窗外尚未暗下来的天色，“那现在就去商场买吧，趁现在还有时间。”

　　林小雨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干脆。

　　她站起身：“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

　　过了一会儿，她换上了一套能上街的衣服。

　　“走吧。”她说着，语气比刚才柔和了些。

　　我们一同走出出租屋，去商场的路上，我们没怎么说话，但之前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似乎在这件为她父母买衣服的小事中，悄然缓和了几分。

　　过了一会，我们出现在商场，林小雨翻看着衣架上的中年男装。

　　“明天见到我爸妈……可别乱说话。”

　　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我们分手的事，她还没告诉家里。

　　“放心吧，我有分寸，不会乱说的。”

　　她继续挑选，拿起一件枣红色的外套在她爸爸的大致身高比划着，自言自语：“这个颜色，我爸穿应该挺精神！”

　　我心里却已悄然盘算起来。这无疑是个机会，这次去，不仅要拿到药材，更要好好表现，尽量给她父母留下好印象。

　　“这件怎么样？”她拿起另一件藏蓝色的夹克问我意见。

　　“挺好的，看起来稳重又暖和。”我如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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