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软禁

　　入夜，行宫。

　　秦川慵懒地躺在软椅上，手里似乎抱着一个圆滚滚的物什，她举起那物什，仔细地擦拭着什么，透着明烛火，再一扭转，却赫然是一颗骷髅头！

　　四下里飘荡着刺鼻的浓香熏味，直教人五感昏花，如醉如痴…

　　“那老东西早说你会来西洲，却不想，闹出这般动静…”

　　在那下首，秦无易安静地吃着糕点，含糊不清地说道。

　　“姑姑说的是…何事？”

　　“呵，青州年荒，陈齐易主，东州灾殃，到如今…你那青枫浦剑拔弩张，这一桩桩一件件，岂不都是你小子所为？”

　　秦无易身子似乎顿了顿，只是颔首答道。

　　“姑姑这地界，怎地熏这浓香，呛人得很呐…”

　　那秦川眼神黯了黯，只是悠闲说道。

　　“沉香掩臭，大奸似忠…”

　　秦无易深深地盯着那晃动的烛火，只说了句不明就里的话。

　　“长箭发之须臾，无易不过顺之自然罢了…倒是姑姑刚说到了我那便宜老爹，无易却是有些不解…”

　　听得那秦无易问起，秦川将那怀中骷髅头置在一旁，坐直了身子说道。

　　“你爹那?风诡奇谋?的名头，也不是白叫的…他当初早便与我讲明了一句话，′天下风雨常更易′…”

　　天下风雨常更易，我便是那无易之人么…

　　秦无易这般想着，手心不自觉的握紧…

　　他沉默了许久，忽地抬首，两眼直戳戳看着自己那不甚熟稔的姑姑，如是问道。

　　“姑姑此番将我拘在西洲，只恐那青枫浦变乱陡生，届时恐怕便不是谁都能处理得了的…”

　　那秦川倒是一副浑不在乎的样子，迈步走到那秦无易身前，伸手抚了抚他那头发，愣愣说道。

　　“你爹可不似你这般风魔，孤身犯险，置身棋盘之中…舍其当那齐王玩物与旻主长刀…”

　　正说话间，那秦川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忽又说道。

　　“那老东西与我交代的最后一件事，便是教你最后的一课…”

　　“只一句话，恶人者人恒恶之…”

　　秦无易咂摸着这话，似有神会，却是眼中一黯。

　　“姑姑身为贵妃，何必这般拘着我，今我被掳掠到此，只不过一场意外而已，总还有些俗事缠身的…”

　　这话出口，却是慵懒，秦无易心知自家这姑姑的脾性，虽然是多年未见，可也执拗得很，从她与自己那黄泉之下的世平世伯的往事或可窥见一二…

　　情知眼下也无法及时脱身，他默默吃着饭菜。

　　一时间，二人无语。

　　那秦川回身躺上了软椅，只说道。

　　“也莫着急，西洲的风土人情也可体会一二，到底，我也是你名分上的姑姑，还是焦心你在外安康与否的…”

　　“况，北旻不日将有巨变，你那陈齐也不是个安分的主，与其在那穷山恶水里周旋，不如早日脱身的好…”

　　“当然，你也别想着自己逃出去，离了这宫禁不出片刻，就会有禁卫军前去找你的…”

　　透着那烛火，秦无易眼神变了又变，却是笑着说道。

　　“一切听姑姑差遣，只是权且允我与秋雪报个平安…”

　　上首稍顿，传来一声。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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