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还不过来

　　赵柏月的出生并不光彩。

　　赵钦图有很多儿子，但是只有一个女儿，赵娇。

　　赵钦图几乎所有的父爱都给了这个千娇百宠的小女儿，赵娇也人如其名，生得千娇百媚，更是难得的女公子。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深受家中长兄和父亲的疼爱。

　　那会儿，赵钦图手下的有个家臣，颇有学识，深受赵钦图器重。

　　那家臣家中只有一个独子，名唤杨柏。

　　杨柏与赵娇的第一次见面是在赵家的花园，远远的，赵娇就被迷得几乎移不开眼。

　　她从未见过长得如此漂亮的人。

　　“小姐，那位就是中都第一美男子，杨柏杨公子”

　　贴身丫鬟笑着回答。

　　年少的赵娇对这个美人一见倾心。

　　可这位杨公子，却有个青梅竹马的小伙伴，也是位家臣之女，何然。

　　赵娇身居高位，却不跋扈，人缘极好。

　　她人生得好，性格好，加上刻意想接近杨柏，自然很快就得到了杨柏的青睐。

　　她是大小姐。

　　杨柏深知自己与赵娇的身份悬殊，不敢肖想，即使心里有赵娇，但是两人也只是表面的泛泛之交。

　　赵娇，是赵家为了皇位准备的皇后。

　　出生就是皇后的命。

　　几年后，赵家在与秦家的皇权争斗中胜出，赵家扶持的皇帝梁兴继位。

　　年仅十六的赵娇，成为了梁兴的第一任皇后。

　　赵娇像是成为皇后那年就失去了所有的笑脸，不再是那个明媚开朗的少女，变得阴郁沉默。

　　杨柏没有娶亲，何然也一直拖着没有嫁人。

　　一年一度的狩猎大会上。

　　赵娇时隔两年，再次见到了杨柏。

　　他的面容硬挺了很多，也沉默了很多。

　　赵娇命人将杨柏打晕了带到了自己的大帐。

　　夜很黑，空气也很热。

　　不知道是酒的热气还是心的热气，赵娇哭着质问他，她自己其实并不记得那晚到底说了什么，但是感受到了杨柏冷而紧的拥抱。

　　抱的她透不过气。

　　她借着酒劲，想看清他的脸，却换来了杨柏用力的亲吻。

　　他们开始了那段不容世人允许的地下情。

　　两人的事很快东窗事发，被赵钦图强行拆散。

　　杨家被抄家流放，赵娇跪在赵家的门口，眼泪几乎都要流干了，赵钦图才松口放杨柏一命。

　　太子梁廷权是第三年出生的。

　　赵钦图有了新的扶持对象，注意力也从赵娇身上转移了。

　　赵娇像是被囚禁在笼中的飞鸟，每日望着高墙发呆。

　　第五年的时候。

　　何然嫁给了赵娇的哥哥赵硕，她才再次踏出了那个深宫。

　　那晚，赵家大房请了有名的戏班子，台上唱的什么她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是注视着台上的人失神。

　　那是杨柏。

　　即便画着那样的浓妆，但是赵娇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眼睛干涩，心里再次剧烈有了心跳。

　　是啊，他还活着，就太好了。

　　她本想就那样，可管不住自己那颗心，想见杨柏的心，前所未有的强烈。

　　终于，中秋的晚宴，她再次命人将戏班子请进了宫里。

　　杨柏也被宫人带着去了偏殿。

　　杨柏见到她，并不意外，反而眼眶红润。

　　“瘦了”

　　他声音嘶哑，唇微微发抖。

　　两人再次走到了一起。

　　没多久，赵娇就怀孕了，即便是再小心，可赵钦图还是知道了。

　　这是天大的丑闻。

　　赵娇很快被安排早逝，杨柏一家也悄无声息被抹去，几乎找不到踪迹。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赵钦图对赵娇始终没有下杀手，只是找了个院子将人圈养起来。

　　几月后，赵娇难产。

　　赵柏月出生了。

　　赵娇却死在了那个雨夜。

　　临死的时候，哭着恳求赵钦图给他个活路，说完就断气了。

　　那时候，赵硕有个养在外面的外室，是个歌姬。

　　赵柏月就成为了那歌姬名义上的儿子。

　　那歌姬聪明，对赵柏月的事一概不问，悉心照料。

　　本以为会相安无事的长大，奈何赵家少主夺权，赵怀阳下令找出所有赵家的子嗣，赵柏月就这么被人给找了出来。

　　他要杀了赵柏月，可母亲何然在看到他那张脸的时候，下意识就护住了这个孩子。

　　赵柏月不仅住进了赵家，还堂而皇之享受了赵怀阳从来不曾享受的母爱。

　　何然对他的照顾，让赵怀阳嫉妒到发狂，可母亲义正言辞告诉他，只要赵柏月出事，她也就不活了。

　　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因为一个庶出的孩子这么固执，甚至还因此将那歌姬接回家中养着。

　　祖父闭口不言，只说他怎么折磨都行，但是不允许害赵柏月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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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赵柏月来说。

　　赵家的日子是自己过得最难的。

　　不快乐，不自由。

　　主母何然被赵怀阳囚禁之后，自己更是经常受到赵怀阳非人的折磨。

　　终于，凑够了钱，带着娘亲逃走的时候，却被梁渊的人劫持。

　　娘亲不仅被带走了，自己也因此做成了梁渊的眼线。

　　赵柏月从出生开始就是身不由己，甚至连死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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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谢明扬就像是那个例外。

　　明媚，自信，那双眼睛像是有魔力，他每次看见就很难移开眼睛。

　　第一次见她是在朱雀大街。

　　漫天的大雪，她小小的身躯，在夏至怀里，骑着骏马在朱雀街上疾驰而过。

　　红色的大氅衬得她的肌肤胜雪，可爱又漂亮。

　　“谢明扬，关键棋子”

　　联络的剑客跟他低声介绍着谢明扬。

　　“她要去哪里？”

　　赵柏月问。

　　“去孟佳雄那里”

　　哦，谢明扬有个很有钱的外祖。

　　正是梁渊的养父。

　　“你现在不该关心这个，你该盯紧赵家的动向，随时向我们汇报”

　　“是”

　　他的视线却随着马背上的女孩逐渐飘远。

　　------

　　再次见到谢明扬的时候，是在静国寺的祭坛前。

　　她那双眼睛藏着潋滟和波澜不惊，他有些失神。

　　谢明扬也是个任人操控的棋子，可她又好像与自己不一样。

　　是有权吗，还是有灵气？

　　好像都不是。

　　他对谢明扬感到好奇，但是也知道自己与她就是两条平行线，如果可能，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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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

　　失神的间隙，谢明扬的声音，像是从远处来，将他拉回了现实。

　　看着女孩苍白的面庞，他眨巴了几下眼睛。

　　“好”

　　谢明扬在哪里，哪里就是太阳升起的地方，就有他想要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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