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他就像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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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令对方做一件事,不可拒绝。】木明昔随口道:【你先。】

  【我赌他肯定倒。】

  黎斐的力量栩月是见识过的,就算是现在处于炼虚初期的木明昔也不一定能真刀真枪的打得过。

  木明昔莞尔道:【行,那接下来就看沈大人的了。】

  在场的众人贺词结束之后,陷入了亘古的沉默。

  黎斐似是觉得无趣,放下了酒杯,抬着下颚道:“孤记得左令史大人家的三小姐准备了献舞,怎么不上来?”

  压在沈儒脖子上的力道骤然消失,他方如释重负,听黎斐这么说,顿时怒从心起。

  他女儿根本没准备过舞!

  沈儒压下愠意,站起身沉沉道:“回太子殿下,小女今日出门时崴了脚,无法在太子殿下面前献丑,还请殿下恕罪。”

  “崴了脚就不能跳?”

  黎斐冷笑道:“哪一日兵临城下,敌人打过来,沈大人是不是崴了脚就不跑了?”

  沈儒咬牙,强挤出笑容,眼尾的沟壑愈深:“太子殿下言重了,若太子殿下想看,小女就是崴了脚,也自当克服困难。”

  “那便宣她入宫。”黎斐偏过头,看向在场的人傲然道,“还有哪家的子女受了伤不能来参宴的吗?”

  大臣们默不作声。

  黎斐道:“怎么,要让孤一一点名吗?”

  “回太子殿下,微臣的次女为贺殿下生辰,特意准备了一曲高歌。”

  “微臣的次子愿为殿下表演舞剑献丑。”

  “微臣……”

  臣子们连绵不绝的声音此起彼伏,黎斐骨节分明的手单支着额头,露出右眼下微小的泪痣,他眼中尽是讽刺,“那便由掌书大人开始吧。”

  木明昔一直位于左方,倒是没注意到那颗泪痣,现下这么一看,黎斐的丹凤眼有了泪痣点缀后平添了几分邪魅妖冶,反而没那么危险了。

  栩月感受到木明昔的内心想法,不解道:【就一颗痣?】

  【有了痣,他就像个人了。】木明昔轻声道:【一个人太过完美的话,所有人都会认为她高不可攀、难以接触,但她若有缺点、有特殊之处,人们便会接纳她的存在。】

  【那是那些人自卑,嫉妒那个完美的人,所以才会产生距离与畏惧。

  实力强大者,从不会觉得任何人是完美的。】栩月冷哼道。

  他就觉得黎斐长得娘们唧唧的,一点也不好看。

  木明昔翻下宫顶,悄无声息地退出宴会,她本想沿着原路出去,不曾想不知何时身后有人在跟着她。

  木明昔面色微冷,夜风中黑袍随着她变快的速度猎猎作响。

  但无论她如何变速压低身影躲藏,那个人始终没有被甩掉。

  栩月低声道:【我也看不透那人的修为。】

  木明昔脚踩到一块碎瓦片,蓦地滑了下去,跟着她的人立即也飞了过去。

  那人往苍凉的屋檐下看去,一支焰箭猝不及防射了出来!

  他急急刹住,翻身在房瓦上转了一圈。

  灵焰窜入空中消散,他捡起一块瓦片随着魔力砸了下去,屋下传来水花声。

  许审袍警觉地掐诀落下一个小阵法,他跳下房檐,安静的池塘毫无波澜,枯叶吹落在他面前,冷寂的院中似乎从未有人打扰。

  竟然跑了。

  许审袍眉头一拧,正要捏出传音符让侍卫加强防范时,一道轻柔的女声唤道:

  “审袍?”

  许审袍瞳孔微缩,惊异地转过身:“嫣妃娘娘?你…您怎么会在这儿?”

  藏于暗处靠着鹿涯落生藏刀掩盖了气息的木明昔见状眼皮子一跳。

  “我……”

  嫣妃红唇抿了抿,眼神躲闪,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鹿。

  她雪白的皮袄裹在朱砂长裙的两侧,如她被冻的白里透红的小脸。

  “今日…也是姐姐的祭日。”嫣妃低眉,无措地将腕上披帛往上拉了拉。

  许审袍猛然想到什么,垂头作揖道:“是属下僭越了。”

  “哪有什么僭越不僭越,以前我们……”嫣妃的话戛然而止,她抬头瞄了一眼许审袍,提过篮子一旁的走了过去,自嘲道:“是我失言了,许大人不要见怪。”

  许审袍没应声。

  “许大人是自姐姐死后,第二个在她祭日时来看她的人……谢谢你还记得她。”

  嫣妃的话轻柔如水,许审袍却像热锅上的蚂蚁,被烧的浑身发烫,就和他胡乱跳动的心一样。

  他根本不记得今日是王妃的祭日。

  难怪他觉得此院熟悉。

  原来…是王妃以前的吉安宫。

  因为荒废已久,池塘边的石墩和石桌都是灰尘落叶。

  许审袍的视线在嫣妃提着篮子就这么坐在了冰冷的石墩上时,蓦地放大了。

  以前的她从来不会碰不干净的东西。

  哪怕是他亲手用干净的帕子擦过的青枣,她也会等到回去后下人洗净了再吃。

  嫣妃随手掐了一团火,拿出篮子里的白色纸钱烧了起来,火光迅速燃烧。

  “娘娘……王上不允许任何人在宫中祭祀。”许审袍皱眉道。

  嫣妃一沓又一沓地烧着纸钱,烧成灰烬凌飞的纸钱被风吹进池塘中,她像是没听到许审袍说的话,红唇轻启道:“许大人想姐姐吗?”

  不想。

  许审袍心里回答了这个问题。

  但他没有说出来,他知道说出来的话嫣妃会难过。

  “我想姐姐了。”嫣妃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可她双眼含泪,失落无助道:“我真的很想她,如果她还在,斐儿就不会孤独一个人,你也不会一直被困在皇宫里。”

  许审袍静了静道:“为王上效命,是属下的职责所在,属下不觉得这困住了我。”

  “所以呢?”嫣妃问。

  许审袍不明所以:“没有所以,嫣妃娘娘也应该想开一点,毕竟斯人已逝。”

  嫣妃闭了闭眼,抹去了即将落下泪花,她眼眶微红,冷冷道:“你走,这里不欢迎你。”

  许审袍抬脚离开,走到门口时却停住了。

  嫣妃望向他,听他道:“近日宫中不太平,娘娘还是不要随意走动的好。”

  嫣妃讥笑道:“唯一能让我死的,就只有你尊敬的王上。”

  许审袍不置可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夜里只剩下纸钱沉塘的细微动静。

  嫣妃仰头深吸了口气,猛地将桌上的篮子推在了地上。

  纸钱被寒风吹的哗啦啦作响,眼看就要飞出吉安宫外,但下一秒却被一道阵法隔绝,重新落在了池塘里。

  许审袍站在屋顶上注视着嫣妃落寞的身影。

  他的心脏发紧,像是被一条铁链狠狠勒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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