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笑脸之后

　　“笑脸！”

　　什么东西，这么历害？

　　灰色心脏在漩涡中心缓缓跳动，每一次搏动都引动周围无尽的灰色物质随之潮涌。

　　那颗简笔勾勒的笑脸烙印，仿佛拥有生命般，散发着令人心智混乱的诡异波动。

　　这绝非自然造物！

　　是某个文明？

　　还是某个个体？

　　这笑脸是标识，是嘲讽，还是……某种召唤仪式？

　　无数念头在我脑中闪过，但此刻已无暇深究。血色长城危在旦夕，必须摧毁这心脏！

　　我眼神一厉，将状态提升至巅峰，左眼皇血金芒如烈日燃烧，右眼归墟幽深似万古寒渊，

　　双掌之间，融合了太初本源的归墟之力凝聚成一柄仿佛能开天辟地的暗金巨斧！

　　“不管你是何物，给朕……碎！”

　　我怒吼一声，身形与巨斧合一，化作一道撕裂灰色世界的暗金闪电，悍然劈向那跳动的心脏！

　　这一斧，蕴含了我对“终结”与“镇压”的全部理解，

　　更是调动了刚刚吸收的太初本源，威力远超之前任何一击！

　　灰色漩涡似乎感受到了致命威胁，疯狂旋转，无数灰色符文凝聚成层层叠叠的屏障挡在心脏之前！

　　那笑脸烙印也骤然亮起，投射出一道扭曲的、仿佛由无数杂音组成的灰色光波！

　　“嗡——！”

　　暗金巨斧与灰色光波狠狠碰撞！

　　没有巨响，只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法则在疯狂对冲、湮灭！

　　灰色光波中那股“分解”、“同化”的力量霸道无比，竟在不断消磨着巨斧的锋芒！

　　而巨斧中蕴含的归墟真意与太初本源，也在顽强地瓦解着灰色光波的结构！

　　僵持！

　　前所未有的僵持！

　　我感觉到自身力量在飞速消耗，那灰色心脏仿佛连接着某个无尽的本源，力量源源不绝！

　　不能这样下去！

　　我猛地一咬牙，做出了一个极其冒险的决定。

　　——不再与这灰色光波硬耗，而是将大部分力量用于防御，小部分归墟之力如同尖针，

　　绕过正面战场，直刺那笑脸烙印本身！

　　攻其必救！

　　果然，当我的归墟之力触及那笑脸烙印的瞬间，

　　灰色心脏猛地一颤，那持续输出的灰色光波都为之紊乱！

　　有效！这笑脸烙印是关键！

　　我精神大振，正欲加大攻势——

　　“嘻嘻……”

　　一声轻微、空洞、仿佛来自万古之前的笑声，毫无征兆地直接在我灵魂深处响起！

　　这笑声……与那石门后的低语，与虚空低语会的气息，同出一源，但却更加古老，更加……真实！

　　伴随着笑声，那笑脸烙印骤然脱离心脏，

　　悬浮于空，扭曲变幻，竟化作一个模糊的、由灰色雾气组成的人形轮廓！

　　那人形轮廓没有五官，只有脸上那个永恒不变的笑脸。

　　它“看”向我，一股无法形容的、超越了善恶、超越了情感的冰冷意念笼罩而来：

　　“归墟……之力……镇狱的……余孽……”

　　“美味的……食粮……终于……找到……”

　　它的意念断断续续，却让我浑身冰寒！它认识归墟之力！

　　它称我为“镇狱的余孽”！

　　它视我为……食粮？！

　　这东西，与太初时代的镇狱神皇是敌非友！

　　它甚至是……以神皇或其传承者为目标？！

　　难道它就是玄明子口中那“天外异物”的一部分？

　　或者说，是其所属文明派来的……先锋？！

　　“你……是什么东西？！”我以神念厉声质问。

　　“嘻嘻……吾乃……‘终末之笑’……的信使……”

　　人形轮廓的意念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愉悦，

　　“奉主之命……清扫……残渣……回收……源质……”

　　终末之笑？信使？

　　清扫残渣？回收源质？

　　它口中的“主”，难道就是那所谓的“终末之笑”？

　　一个以毁灭世界、回收某种“源质”为目的的恐怖存在？

　　而我们所处的世界，在它眼中，只是需要被清扫的“残渣”？！

　　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自我心头涌起！

　　并非为了自身，而是为了这方生养我的天地，为了其上挣扎求存的亿万生灵！

　　“滚出我的世界！”

　　我咆哮着，不再保留，将皇血、归墟、太初本源乃至刚刚吞噬太初之灵获得的所有力量，毫无保留地爆发！

　　暗金巨斧光芒暴涨，瞬间压过了灰色光波，狠狠斩向那人形轮廓！

　　“嘻嘻……挣扎……吧……蝼蚁的……挣扎……最是……美味……”

　　人形轮廓不闪不避，脸上的笑脸扭曲放大，整个身躯猛然膨胀，

　　化作一张遮天蔽日的灰色巨口，竟是要将我和巨斧一同吞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我怀中那枚得自爷爷的、已化为凡石的玉佩，竟再次毫无征兆地散发出微光！

　　一道远比之前清晰、凝练的意念，如同利剑般刺入我的脑海：

　　“云儿！以血为引，心念‘门’之坐标！快！”

　　是爷爷！他果然还活着！

　　而且似乎在关键时刻再次引导我！

　　没有丝毫犹豫，我立刻逼出一滴蕴含了归墟真意的本命精血，

　　同时灵魂深处观想那扇封印着“虚无噬界兽”的石门！

　　精血与观想之力融合的刹那——

　　“咔嚓！”

　　仿佛镜子破碎的声音！

　　我身前的虚空，竟然真的被强行撕开了一道裂缝！

　　裂缝之后，不再是灰色的灾厄，而是那扇古老、斑驳的石门虚影！

　　虽然只是虚影，但其出现的瞬间，那股镇压万古、终结一切的磅礴气息，轰然降临！

　　那张由“信使”化作的灰色巨口，

　　在感受到石门气息的刹那，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充满了极致恐惧与愤怒的尖啸：

　　“镇狱！！！你竟还未……！！”

　　它的尖啸戛然而止，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

　　石门的虚影微微震荡，一股无形的波动扫过，

　　那灰色巨口如同被风吹散的沙雕，瞬间崩溃、消散，重新化为了那个跳动的心脏，

　　但其上的笑脸烙印，已然黯淡无光，布满了裂痕！

　　就连周围汹涌的灰色浪潮，也如同失去了指挥，变得迟滞、混乱起来！

　　爷爷的引导，加上石门虚影的震慑，竟一举重创了这恐怖的“信使”！

　　我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暗金巨斧再无阻碍，狠狠劈在了那布满裂痕的灰色心脏之上！

　　“噗嗤！”

　　心脏应声而碎！化为无数灰色的光点，四散湮灭！

　　核心被毁，整个灰色浪潮如同失去了源头，开始剧烈翻腾，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消散……

　　北境的天空，重新露出了原本的颜色。

　　只留下满目疮痍的大地，以及那遍布长城、仍在缓慢侵蚀的灰色斑驳，证明着刚才那场灾难性的入侵。

　　我悬浮在半空，剧烈喘息着，看着那消散的灰色光点，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更深的沉重。

　　“信使”……

　　“终末之笑”……

　　“清扫残渣”……

　　“回收源质”……

　　这一个个词语，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在我的心头。

　　收割者文明还未解决，如今又出现了更加诡异、更加恐怖的“终末之笑”……

　　而爷爷，他似乎知道很多，甚至能引导我借用石门的力量……他到底在哪里？

　　又在谋划着什么？

　　我低头看向手中那再次失去光泽的玉佩，目光仿佛要穿透无尽虚空。

　　必须尽快找到爷爷！

　　必须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

　　然而，就在我准备返回长城，处理后续事宜时，

　　怀中的瑶光圣地令牌，再次传来了玄明子无比急切的讯息：

　　“厉云！速归圣地！‘巡天镜’监测到，界外虚空出现大规模异常迁跃！

　　不是收割者……是另一股未知势力！其能量特征……

　　与你在北境遭遇的灰色灾厄……高度相似！”

　　……

　　“终末之笑”的信使虽被击退，但其背后代表的恐怖存在已然浮出水面！

　　爷爷再次现身指引，我借用石门之力化解危机。

　　然而，更大的威胁接踵而至——界外出现与灰色灾厄同源的未知势力大规模迁跃！

　　真正的“清扫者”大军，即将兵临城下！

　　内忧外患叠加，又将如何应对这前所未有的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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