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 章 木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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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清言没忍住,道:

  “说得容易,那我还在这里读什么书,直接去尚公主好了。”

  “噗嗤。”荀巨伯没忍住,直接破功了,刚刚那点难为情也完全被她说没了。

  两个人这才走到讲堂内,只是谢清言一直觉得有道冷飕飕的目光在自己背后,很像马文才的作风。

  他还在为那杯酒的事情生气?

  她正正经经的坐下,谢道韫刚来书院,不辞风尘,今日就要开始为大家授课,实在是很有为人师表的样子。

  谢清言心中想着这些东西,却听到马文才带着嘲意的声音:

  “谢清言,看不出来,你还想要尚公主?”

  “真有志气。”

  谢清言本来坐的好好的,冷不防听到身旁这夹枪带棒的一句。

  她几乎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居然听见了她和荀巨伯在门外的玩笑话?

  而马文才这语气,听起来也奇奇怪怪的,倒像是对她想尚公主的念头很不高兴似的。

  反派的心思倒是难懂。

  她又没对祝英台动心思,在这里做梦都不行吗?

  谢清言顿时觉得马文才实在是喜怒无常至极。

  这就像是你在做梦中五百万大奖,突然有人说你还想要五百万呢,真是有志气。

  她觉得颇为莫名其妙,要是其他人,她必然展开折扇,在手上转一圈,轻笑道:

  “难道我这般的才貌仙郎,还尚不得公主?”

  但她面对的人是马文才。

  谢清言难得的扶了扶额,像是遇到了一道难做的题,甚至想挠挠头,可惜束着冠,不大方便。

  “一时戏言而已,文才兄何必当真。”

  “公主养面首的多了去了,咱们这些世家子弟哪里受得了这个。”

  见谢清言表示自己绝对没有一点要尚公主的意思,马文才缓了缓神色。

  谁料谢清言又道:

  “做驸马可不是好做的,我看你我未来娶一房端庄温婉的正妻足矣,倒是不至于想什么公主。”

  她自觉这话也挺到位的,马文才这种偏执反派,肯定喜欢听话的女子,这也能委婉提醒他——

  祝英台可不是温婉端庄听话的那类人,你就别往人家身上打主意了。

  以后离开书院,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和顺一生不好吗,何必做拆人姻缘的反派呢?

  然而今天马文才也不知为何,听了这话眼神微眯,语气更加冷凝:

  “谢清言,你一大早又是尚公主又是娶什么温婉小姐,喝酒喝疯了吗?”

  “书院是清静求学的地方,你要是每天想着这些事,趁早退学滚回陈郡去。”

  不是?

  哪里又惹到他了?

  谢清言真是想不明白了,反省了一下,仍然没想出来是怎么惹到他的。

  也许是因为对谢道韫来做讲席不满意,也许是因为昨天喝酒那件事,也许是这些话本来就触了他的霉头。

  谁知道他的?

  谢清言索性也不再理他,专心等着谢道韫来上课。

  而今日讲授的正是《木兰诗》。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

  谢清言倒是对这篇诗比较熟悉,此时的诗歌多是浅显的乐府民歌,读起来实在朗朗上口。

  不过人都有喜好,如果让谢清言来选,她倒更喜欢古诗十九首的清淡古朴。

  两首乐府双璧,《孔雀东南飞》和《木兰诗》,巧了,谢清言两首都不喜欢。

  焦仲卿被母亲所逼迫休妻,还说得上不得已,然而刘兰芝再嫁,他反而跑去指责人家。

  这就没意思了。

  最后一个自挂东南枝,一个举身赴清池。

  谢清言作为一个乐子人,并不喜欢殉情的故事,在她看来,没有人比她自己更值得去爱。

  至于木兰诗——木兰是替父从军,归来之后还要“木兰不用尚书郎”,又回去对镜贴花黄了。

  传统戏文里的女子做什么争功夺利的事情,必然得有一个出发点,要么为夫,要么为父,最后还得回归女子身份,做好一个贤妻。

  冯素贞有状元之才,也只能是为救李郎才离家园考科举。

  但是性别互换,亡妻只是文人的时尚单品而已,陪着他过够了穷苦日子,熬不住离世了,丈夫一出人头地,立刻便以深情如许的样子迎娶新妻,再写上一句“眼前新妇新儿女,已是人生第二回”。

  她在这里思绪乱飘,系统却叮了一声:

  【检测到剧情关键节点】

  【开始传输当前剧情,梁祝与马文才从此正式对立】

  【马文才开始对祝英台动心】

  谢清言顿时意外极了。

  好端端的怎么又来这事儿,咋还有她的事儿?

  系统传过来的剧情告诉她,马文才待会儿就要带着王蓝田秦京生等人此事发作,要带着所有人罢课,把谢道韫这个女讲席赶出去。

  而梁祝支持谢道韫,从此,自然跟马文才结下了梁子。

  系统道:

  【宿主,你可千万不能让马文才恨上梁山伯啊。】

  这两个人就像天生的对立面,让她怎么办?

  谢清言无心听课,看了看旁边的马文才,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直到谢道韫停下讲解,含笑询问堂下学子对此诗的见解时,她才稍稍回神。

  堂下,梁山伯和祝英台瞬间不约而同的举起了手。

  梁山伯先说,他温和一笑,道:

  “学生觉得,这首诗一定是一个男人所做,他虽然写出了花木兰的忠和孝,却未能写出女子的自主意气。”

  “英台,你讲。”

  祝英台一笑,清晰而恳切地阐述了自己的看法:

  “先生,故事里的木兰之所以从军,并非出自本意。而是因为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

  “木兰出于忠孝,不得不女扮男装替父从军,其聪明勇敢,忠孝德行令人敬佩。”

  “但令人遗憾的是,木兰最终还是回到了‘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的闺阁之中。”

  “为什么女人就不能挥洒自己的天地?而男人总要把女人关在房里,不让其自主自由呢?”

  说到最后,她面上迷惑而激动。

  傻姑娘,你的山伯兄已经说了答案了啊,这是男人写的诗。

  这才是真正的谜底就在谜面上呢。

  谢道韫眼中露出赞赏,温言鼓励了祝英台几句。

  随即,她的目光越过众人,精准地落在了看似神游天外的谢清言身上。

  “清言,”谢道韫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你对此诗,可有何不同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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