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治愈

　　『再见了，小莫，还有大家，感谢你们的帮助。』

　　我们真的很想继续再陪白野多说几句，可是程序不等人，在我们刚刚挥手道别后，这个命途多舛的高中生就消失在了屏幕里，随后游戏也自动关闭了。我们重启了一次发现光盘已经失效，再没办法读取里面的内容。

　　“她的情况也太糟糕了，也怪我，我没多问问她的情况，要是知道有哪里能帮忙就好了。”

　　“小莫已经帮了足够多的忙了。”

　　“是的，莫莫老师已经很努力了，再说我们也是很难帮上她的忙，我想她哪里…哪怕是高维存在都比较难以触及吧。”

　　突然闲下来让我们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是为小莫庆祝还是干点别的好，结果小莫自己反而说不需要庆祝什么，她认为自己的胜利还是不能够完全救下扎比子，因此不值得庆祝。

　　“不管怎么样还是功劳一件，小莫干得很不错。”

　　孩子们顺势鼓掌。

　　眼见大家也没什么心情娱乐了，我们干脆进入闲聊时间，不过这次的发起人不是我，而是伊莉雅，她和美游看起来有话想对小黑说。

　　“小黑，我想知道那个伊莉雅的事情。”

　　“还有异世界的我，都告诉我吧。”

　　“这、为什么呢？”

　　伊莉雅摇摇头。

　　“小黑最近有时候有些不高兴，我就想到，上次去哥哥的家乡时，你好像对我们有些抵触，我和美游就想，是不是我们还不够好？是不是相比小黑熟悉的伊莉雅和美游差了很多很多。”

　　“我们不会比她们差的，小黑是我们的朋友，为了朋友我们理所当然地要努力变好。”

　　看着朋友们，在眼眶湿润的小黑眼里出现了别样的情景，我知道，那是她记忆里的她们和现在的她们彻底重叠了，她们和她们是绝对不会放着小黑不管的。

　　“不…我…”

　　话说到一半，小黑忍不住了，流出眼泪。

　　“小黑……”

　　“其实我最近不开心、不是伊莉雅和美游的原因，单纯是我自己有时候会做噩梦……伊莉雅和美游愿意接纳我，我就觉得很高兴了，而今天听到伊莉雅和美游说这样的话，真是让我……”

　　在大家的安抚下，小黑才逐渐止住哭泣。

　　“让我很惭愧。我其实、过去真的没有做什么，因为我觉得我并不是该存在的。”

　　“在说什么胡话呢小黑！”

　　“库洛小姐！”

　　“请大家听完……”

　　小黑说，当初随着伊莉雅接纳了她，archer职阶卡片的影响就越来越小，而小黑个人的人格逐步占据了主导权，她开始反思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存在着，直到现在变成独立的人终于得到了答案，而这个答案是、否定的。

　　“我一开始就叫嚷着要杀死伊莉雅取而代之，这已经让我十分难堪了，因为在我被接纳进日常生活后，我发现，这种生活，这种属于扼杀了我的伊莉雅的生活，正是我想要的，也就是说，我其实就是不应该出现的人，如果我还想作为‘伊莉雅’存在着，就不应该否定这个事实。”

　　“平静的、没有魔术的生活……当初见到妈妈，我还恶语相向，在经历了很多后，我终于明白了，抹消我，抹消伊莉雅的魔力和作为圣杯被灌输的知识，是绝对正确的。”

　　小黑开始抓头发。

　　“啊啊，我当时都说了什么，我居然说，伊莉雅想回到原本的生活是错误的…我真的、真的是疯了，怎么会这么说话……”

　　在遇见自己的母亲后，小黑绝对违心地说出要成为魔术师，要回到爱因兹贝伦家族，在得知圣杯战争和家族的运转已经停止后，又报复式地把魔力尽数释放，想要消失在世界上。

　　“我当时就应该直接消失掉的，可是伊莉雅提醒我让我活下去，我没仔细考虑过、只是响应了不想死和回应她就留在了世界上，可是现在再回想，那只是我的本能而不是我的想法，我就是要伊莉雅好好地生活，我就是要让伊莉雅不被伤害，但是我这个最可能破坏她生活的人却留下了。”

　　“所以小黑你现在还想消失掉吗！”

　　“这个、”

　　“既然这么随便地出现，那就别这么随便地消失啊！”

　　伊莉雅抱住小黑。

　　“伊莉雅、对不起、对不起……”

　　虽然说小黑是“不同”的，但归根结底也还是伊莉雅，是一个善良可爱的孩子，只不过有了些其他知识懂得更多一点，至于“成熟”我想还搭不上边。

　　这么一想，她们天天争“成熟”也是很好笑的，本身是年龄才刚过两位数的小姑娘，哪里来的那么多“成熟”啊。

　　“这样的伊莉雅就好了，这样开开心心的生活…”

　　“小黑也是哦！”

　　看着朋友们平静下来，美游松了口气，露出笑容。

　　就在这时，老魔术师们回来了，伊莉雅和小黑连忙跑过去迎接爸爸妈妈，还是和往常一样，师母张开臂膀，把孩子们稳稳地接近怀里。

　　“妈妈！”

　　“宝宝们，这都是我的宝宝们。切嗣快看，都是我们的宝宝，”

　　切嗣先生一下把两个孩子都举起来，带她们转一圈再放到地上。

　　“爸爸！”

　　小黑还在自我焦虑，在否定自己，可是她早已经成了家庭的一份子，在她刚刚到来这里时就是了，当父母的哪能不接纳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更何况她也是自己的女儿，只不过来自另一个世界。

　　韦伯先生感慨于这里幸福的家庭氛围，他在早年的经历可一点和幸福都不搭边，乃至之后也是。

　　“不过我是知道什么时候还说什么话的，就不在这时候泼冷水了。”

　　看见大人们，美游还是有点怯生生的，但是师母毫不介意这个“外人”孩子，也把她搂进怀里好好稀罕着。

　　趁此机会，我们就先不打扰这一家人在休息前团聚了，把从迦勒底那拿到手的东西赶快处理掉是更优先的。

　　听说又有好东西看，韦伯先生赶紧跟我们去一探究竟，到地方后，他打开了储存有精密观测设备的精美皮包，从中拿出各种仿佛幻想作品里的工具，比如那种特别经典的装饰有浮雕的多重放大眼镜，甚至还有一个便携式工作台。

　　这套设备可是把小爱迷住了，看得出来她很想要，我们的小富婆还是保留着旧的穷思维，到这时候她还没意识到，现在自己已经不缺财力去购置各种想要的魔术设备了。

　　尽管上次已经吓了一大跳这次有了心理准备，但韦伯先生依旧感到十分震惊，因为这次我们带来的东西不要说有实物，就连典籍里记载的也都是比较语焉不详的。拿晓光炉心为例，这个东西只在公元前希腊人的书籍里提到过，连具体形制什么样都没有传下来；但是作为一种强大的魔术道具，晓光炉心依旧被后世的魔术师本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记载在百科全书中。

　　“神兽诞生的胎毛……我居然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魔术材料。实话实说吧，你们去异世界里对吗？这里是不可能出现这种东西的，因为着书者们都提到了，魔术材料这种东西，见到了就是见到了，没见到就是没见到，不存在怀疑态度，如果世界里没有，那就去别的世界找，而怎么去别的世界……”

　　他小心翼翼地把胎毛用透明的玻璃盒子装好，小莫见状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因为她刚才就像玩禽类的羽毛一样随便把这些带来的毛毛吹来吹去的。

　　“那就是魔术师自己的问题。世界树的种子、我想这个应该在典籍里有一定的记载，我记得看过……是和北欧神话有一些关系……”

　　纸张哗啦作响，一本牛皮精装的厚重书籍被韦伯先生快速翻阅着。

　　“果然是这样。好、炉心、胎毛、种子，还有凤凰的羽毛…你们再多争取几样吧，再争取几样就可以把我们整个科收购得差不多了。”

　　“真的有这么值钱吗？”

　　“消息如果传出去，一些人会比恐怖片里的丧尸还积极地来争抢的，不用怀疑它们对于魔术师的吸引力。”

　　“这里还有龙牙。”

　　“啊？”

　　在紧张的十分钟过后，韦伯先生也有些无话可说了，按理说这些魔术素材都是十年乃至数十年一遇的程度，一般只有在一些大型拍卖会上才能遇到，可是在这里，我们随随便便地就拿出了好几样足够用来当压轴戏的东西。

　　在得知我们通过游戏光盘干预另一个世界后，他更是差点变得激动，现代科正是要研究在新技术新领域方面的魔术应用，只要有这样一个载体的技术，那么现代科的研究将取得跨越式的发展。

　　而这次的报酬，韦伯先生坦言，再搞下去现代科就必须动用自己的储备资金，这样势必引起其他科的警觉，因此没办法立刻给我们兑现；但是他给了我们现代科一个分支金库的密钥，必要时可以随意取钱，这样已经相当不错了。

　　“如果真的能促进研究发展，那么最有价值的还是那个光盘……这正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态发展、我都觉得有些太顺利了。唉，我老了，在乘风借势时的本领都已经迟钝了。”

　　“这些东西我就收下了，还是老样子，绝对不可以向外声张，这不止会带给我们科麻烦，还会带给你们麻烦，就这样，我得立刻投身研究去，给初次发现的魔术材料登记和归类是至高无上的工作。”

　　我从韦伯先生身上看到了些达尔文的影子，魔术师同样具有博物工作者们的抱负。

　　-

　　十点半时，大家准时回房休息，我和阿尔托莉雅刚刚铺好被，准备美滋滋睡懒觉的时候，小小的敲门声传来，打开一看是小黑。

　　“小黑还在不高兴吗？”

　　“不、嗯、其实也还是有一些……”

　　“做噩梦就和哥哥姐姐说吧，不要有心理负担。”

　　原来，在小黑通过使魔探测接触到黑圣杯后，当时黑圣杯留下的强烈负面情绪就不可避免地影响到了小黑，她最近总是做噩梦，梦见小伙伴们都被黑泥吞噬、梦见自己失去了一切亲朋好友，孤独地坐在卧室里，随后就是前来蛊惑的黑圣杯虚影等等。

　　为了比谁的胆量大，她和伊莉雅又冒险看了一部叫“宠物墓场”的恐怖电影，里边的主角女儿因车祸而死，他把她埋在了充满黑魔法的宠物墓场里，结果最后女儿成功复活，可女儿也变成了只知道杀戮的妖异……

　　这些引发了小黑对于自我的思考，由于压力越来越大，小姑娘有些承受不住，终于在今天爆发了，她不敢和别人说，只好来找我。

　　“原来如此。但是小黑不要担心，那些事不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这不只是因为我们，更重要的是还有你。你连接了许多的希望和愿望，你是强大的，是无与伦比的，是伊莉雅最好的伙伴，也是最棒的伊莉雅之一。”

　　“哥哥！”

　　我摸摸她。

　　“我看小黑是觉得，‘因为自己还总是在想这些所以自己应该还不够强’，其实这恰好相反，是因为小黑已经很强了，强大到去构思一切可能的威胁并且去击败它们，而我相信小黑是一定能保护伊莉雅的。”

　　小姑娘开心地点头。

　　可是就在这时，另外的孩子们也来了，我和阿尔托莉雅略微商量了一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今天就陪孩子们睡觉，作为大人提供和大家安全感，让小黑好好休息一晚。

　　“小黑怎么来这里了？”

　　“这个、”

　　“小黑最近做噩梦，有些担惊受怕，所以我和仕郎决定要在小黑睡觉时陪在小黑身边。”

　　“姐姐！这不是会打扰你们吗……”

　　小黑很害羞

　　“我们是一家人，妹妹来了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我们的道理。”

　　“哥哥……”

　　孩子们都扭扭捏捏的，觉得自己成了小电灯泡。

　　“真的没关系的”

　　阿尔托莉雅挨个摸摸小天使。

　　“来，去躺着休息吧，别冻坏了你们的小脑袋。仕郎，我们给孩子们讲故事吧？”

　　“当然”

　　在会到我们意的美游的劝导下，小黑和伊莉雅也放开了手脚，孩子们睡在中间，而我们俩在两侧。

　　“时候已经不早了，等听完睡前故事就要乖乖睡觉。”

　　“嗯！哥哥要讲的故事是谁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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