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我还能为她们做些什么

　　“但是——”路南话锋突然一转，直接推着逸妍往门外走，“现在你需要休息。”

　　“喂！”逸妍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半强迫地送回房间。

　　办公室里，逸柠墨重重坐进真皮座椅，指尖敲击扶手：“雨泽，调取赵希月所有资料，还有那家咖啡店的背景。”

　　“明白。”雨泽的眼睛反射着屏幕的冷光，十指在键盘上飞速敲打。

　　李子柒识趣地举手投降：“得~您二位忙。”他倒退着往门口溜，“小的去街上溜达溜达~”

　　逸妍被路南推回房间休息，虽然满心惦记着罐头，但也只能等明天再去接了。

　　她从系统背包里掏出小熊玩偶，随手把几颗灵魂石扔给它：“喏，吃吧。”

　　“谢谢主人！”小熊的眼睛瞬间亮起红光，抱着灵魂石“咔嚓咔嚓”啃起来，“主人最好了！”

　　逸妍仰面倒在床上，意识沉入精神世界。

　　睁眼时，她长舒一口气——还好，依旧是熟悉的小镇房间，而非那片深海。

　　她平复了下情绪，推门而出。

　　逸妍漫无目的地在小镇街道上走着，两旁的店铺大多已经关门，只有零星几家还亮着灯。

　　不知何时，她停在了挂着“83”木牌的裁缝铺前。

　　鬼使神差地，她伸手去拧门把手——

　　“咔。”

　　门锁了。

　　“八十三号……”十七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沙哑得像是许久未说话，“已经消散了。”

　　她疲惫地靠在墙边，“很多人……都散了。”

　　逸妍的手缓缓垂下，她早该察觉的。

　　自从上次离开精神世界，就应该猜到那个总爱给她做夸张礼服的身影……早晚会消散的。

　　“死了多少人？”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在问今天的天气。

　　“163个。而且……还在增加。”

　　逸妍突然转身：“六十五号还活着吗？”

　　十七号沉默地点头，带她来到书店。

　　推门时，没有熟悉的抱怨声——只有六十五号机械地在空白书上写着枯燥的故事。

　　“十一号也……”逸妍盯着空荡荡的柜台。

　　“嗯。”六十五号放下羽毛笔，墨迹在纸上晕开成泪滴状，“我想我明白众人消散的原因了。”

　　“因为什么？”

　　“因为……”六十五号用笔尖指向逸妍心口：“你并没有存放灵魂的能力。所以精神世界……开始吞噬我们充当你成长的养分了。”

　　逸妍瞳孔骤然紧缩，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她微微偏头，垂落的发丝遮住右眼闪过的暗芒。

　　“如果……”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在你们消散前，我获得储存灵魂的能力……能拯救你们么？”

　　“不行！”六十五号猛地拍桌而起，“我们本就是已死之人，这段安宁时光已是恩赐！你不准去冒险！”

　　逸妍目光略过她，望向远处阴郁的海平面。

　　在那深渊之下，漆黑的门扉后，或许藏着答案——那片吞噬过无数灵魂的禁忌之海，那片埋葬着所有罪恶的污秽之海。

　　（可是，好可怕……）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铁锈味。

　　“你们也是‘我’啊……”

　　逸妍突然转身朝门外走去，发尾在空中划出决绝的弧线：

　　“等我回来…”

　　十七号想追，却被六十五号拦住。

　　她们望着逸妍远去的身影，同时低头看向自己逐渐透明的手……

　　血色的天幕下，一道刺目的蓝幕将苍穹撕裂。

　　黑浪翻涌的海面拍打着岸礁，腥咸的海风裹挟着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突然，海面剧烈沸腾，无数漆黑的人形怪物破水而出。

　　它们扭曲的肢体上泛着黏液的光泽，空洞的眼眶齐刷刷锁定岸边的逸妍——

　　那目光中的杀意，熟悉得令人战栗。

　　沙滩上，横七竖八躺着无数具“她”的尸体。那些熟悉的正化作光点，一点点消散在腥风中，只留下一张张独特的面具——滑稽的、狰狞的、哭泣的……

　　（现在的我…能做些什么……）

　　逸妍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还能为她们…做些什么……）

　　逸妍站在血色苍穹下，声音冷冽如刀：

　　“系统。”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这里能使用道具么？”

　　【温馨提示：系统服务不受空间、时间、法则等限制】

　　“使用——红色药剂。”

　　掌心突然一沉，一支泛着诡异血光的针管凭空出现。

　　逸妍同时从系统背包抽出那本【许愿书灵】，烫金封皮在接触到海风时自动翻开，浮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

　　“我要许愿！”

　　书灵看到逸妍的瞬间，书页剧烈颤抖起来。

　　“等、等等！”书灵的声音都变了调，“愿望要遵循因果法则！乱来会——”

　　“放心，只是件很简单的事。”逸妍晃了晃猩红的药剂，“把药效强化三倍。”

　　“就这？”书灵长舒一口气，“许愿成……”

　　它的话还没说完，逸妍已经将整管药剂狠狠扎进脖颈！

　　“轰——！！！”

　　狂暴的混沌之力炸开滔天巨浪。

　　逸妍的脊椎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无数血肉触须破体而出，在空中交织成诡异的羽翼。

　　更骇人的是，那些蠕动的肉枝上密密麻麻睁开了数百只紫色瞳孔！

　　书灵被气浪掀出百米远，纸页抖得像筛糠。

　　它怎么也想不到，区区一支药剂竟引发如此恐怖的反噬——此刻逸妍周身缠绕的因果线，已经扭曲成了死结……

　　逸妍的意识在混沌中沉浮，耳边不断回荡着系统尖锐的警报声：

　　【警告！能量过载！】

　　【警告！精神阈值突破临界点！】

　　【当前精神值：-100】

　　【当前精神值：-100】

　　她的视野被分割成无数碎片——每一只新生的眼睛都在接收不同的画面：血色苍穹、沸腾的海水、惊恐的书灵、以及海底那扇正在缓缓开启的巨门。

　　那对由血肉神经编织成的诡异翅膀将她高高托起，悬于血色天幕之下。

　　海风卷起她散落的长发，露出右眼——那里已完全被紫黑色的混沌能量占据。

　　从地面望去，她既像垂悯世间的天使，又似从深渊爬出的恶魔。

　　每一只翅膀上的眼睛都流出血泪，滴落海面时竟腐蚀出巨大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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