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圣人惊叹，一之外的第二条路

　　东海之上，两位绝世剑客的对决，于焉展开。

　　一方，是天道圣人，截教教主，手握诛仙四剑的洪荒第一剑修，通天！

　　另一方，是天外来客，青云峰四弟子，身负万道剑体，参悟力之法则的剑道奇才，慕容剑心！

　　虽然通天教主将修为压制在了与慕容剑心同等的大罗金仙之境，但圣人毕竟是圣人。

　　他对天道的理解，对法则的运用，远非大罗金仙所能比拟。

　　他一出手，便是石破天惊！

　　“第一剑，上清仙光！”

　　通天并指如剑，一道蕴含着极致造化与生机的青色剑光，横贯长空。

　　这一剑，看似温和，却暗藏杀机。剑光所过之处，空间泛起涟漪，万千法则丝线被引动，编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要将慕容剑心彻底禁锢，瓦解他的所有防御。

　　这是圣人的打法，以势压人，以道碾压！

　　然而，面对这堂堂正正，却又避无可避的一剑，慕容剑心只做了一个动作。

　　他抬起手中的青钢长剑，对着那漫天剑网，平平无奇地，直劈而下！

　　没有华丽的神通，没有玄奥的法则，只有最纯粹、最极致的……力量！

　　一力降十会！

　　通天教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想到慕容剑心竟能以如此简单直接的方式破开他的这一剑。

　　这一剑，让他对慕容剑心有了新的认识，也让他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所走的剑道之路，似乎与常规的剑道截然不同。

　　剑锋与剑网碰撞的瞬间，没有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那张由万千法则丝线编织而成的大网，在那蕴含着一丝开天辟地之威的剑锋之下，竟如同脆弱的蛛网般，寸寸断裂！

　　通天教主瞳孔猛然收缩，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是……力之法则？！”

　　他骇然地发现，慕容剑心这一剑，根本没有去解析他的法则，也没有去寻找他剑招中的破绽。

　　而是用一种更高级、更本源的力量，直接将他的法则，连同他引动的天道之力，一同……斩断了！

　　这怎么可能？！

　　力之法则，乃是三千大道之首，是盘古大神赖以开天辟地的根本大道！

　　自盘古身化万物之后，力之法则便已消散，融入了洪荒天地。后世生灵，最多只能领悟一些皮毛，比如巫族的肉身之力。

　　像这般纯粹的、能斩断天道法则的力，通天只在传说中听过！

　　“再来！”

　　通天教主非但没有气馁，反而战意更胜！

　　“第二剑，渔鼓频敲！”

　　他背后浮现出一张渔鼓虚影，轻轻一敲，无形的音波剑气扩散开来。

　　这音波无视空间，直击元神，乃是防不胜防的元神攻击之术！

　　然而，慕容剑心依旧是那一招。

　　横劈！

　　简单，粗暴，不讲道理！

　　那足以震散大罗金仙元神的音波剑气，在接触到他周身那股由纯粹力量构筑的剑域时，便被硬生生地磨灭、粉碎！

　　“第三剑，诛仙剑意！”

　　通天教主终于认真了起来。

　　他背后，一柄散发着无尽杀伐与毁灭气息的血色长剑虚影，缓缓浮现。

　　正是那洪荒第一杀伐至宝，诛仙剑的剑意！

　　一股足以让圣人都感到心悸的恐怖杀机，锁定了慕容剑心！

　　这一刻，整个东海的生灵，都感受到了那股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纷纷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剑，慕容剑心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他的眼中，燃烧起熊熊的战火！

　　“来得好！”

　　低喝一声，慕容剑心不再只是被动防御。

　　他双手握剑，高高举过头顶。

　　体内的万道剑体，轰然运转！识海中，那盘古斧碎片的虚影，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一股苍茫、古老、霸道绝伦的气息，自他体内，冲天而起！

　　“斩！”

　　慕容剑心一剑斩落！

　　这一剑，似重现了当年盘古大神开天辟地时的那一斧！

　　一道灰蒙蒙的、看似毫不起眼的剑光，撕裂了时空，斩向了那道血色的诛仙剑意！

　　轰隆隆——！

　　这一次，不再是无声的湮灭。

　　两种截然不同，却又同样站在剑道顶点的力量，轰然相撞！

　　整个东海，仿佛都被按下了静音键。

　　紧接着，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足以撕裂圣人耳膜的恐怖巨响，才猛然爆发！

　　以两人为中心，方圆亿万里的海面，被硬生生地压下去了数万丈！

　　无尽的海水被蒸发，露出了漆黑、深不见底的海床！

　　恐怖的能量风暴，席卷四方，将无数岛屿、山脉，夷为平地！

　　若非青云峰有陈长生布下的大阵守护，恐怕连那座荒岛，都要在这余波中化为齑粉。

　　烟尘散去，慕容剑心持剑而立，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脸色有些苍白，但他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而在他对面，通天教主身形微微晃了晃，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混杂着震惊、欣赏、以及一丝茫然的复杂表情。

　　他……竟然被逼退了半步！

　　虽然他将修为压制在了大罗金仙，但凭借着对圣道的理解，他自信同境界之内，无人能接下他蕴含着诛仙剑意的一剑。

　　可眼前这个青年，不仅接下了，甚至……还隐隐有分庭抗礼之势！

　　“你走的……是何种剑道？”通天教主声音沙哑地问道。

　　他发现，慕容剑心的剑道，已经完全脱离了洪荒天道的范畴。

　　洪荒的剑道，无论是他自己的截天之道，还是阐教的顺天之道，本质上都是在天道的规则之内，玩弄法则。

　　而慕容剑心的剑，却是要……打破规则！

　　以绝对的力量，斩断一切束缚，开辟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

　　“我之道，为不屈之剑，为守护之剑。”慕容剑心擦去嘴角的血迹，声音平静，却又掷地有声，“师尊曾言，剑，是手中之器，更是心中之念。念之所至，无物不斩！”

　　“念之所至，无物不斩……”

　　通天教主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只觉得字字珠玑，蕴含着无上至理。

　　他看着眼前的慕容剑心，又遥遥地望了一眼那被无形大阵笼罩的青云峰，心中充满了无尽的震撼。

　　他本以为，自己的截教，有教无类，便是截取那一线生机，已经是洪荒之中最为超脱的道。

　　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今日方知，一之外，尚有其二！”

　　通天教主仰天长叹，对着慕容剑心，竟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平辈之礼。

　　“受教了。”

　　说罢，不再多言，化作一道青光，返回了金鳌岛。

　　刚一回到碧游宫，他便立刻宣布闭关，宫门紧闭，百年不出！

　　他要好好消化今日论剑所得，他感觉，自己的圣道，即将迎来一次巨大的蜕变！

　　而慕容剑心，在目送通天教主离去后，也是身形一晃，一口鲜血喷出，气息萎靡了下去。

　　与圣人论剑，哪怕对方压制了修为，对他而言，依旧是巨大的负荷。

　　踉踉跄跄地返回青云峰，对着那间熟悉的茅草屋，恭恭敬敬地一拜。

　　“弟子，幸不辱命。”

　　屋内，传来陈长生懒洋洋的声音。

　　“嗯，打得不错，有来有回的，挺热闹。”

　　“就是动静太大了点，把我刚种下的那几棵白菜都给震倒了。”

　　“罚你……去把菜园子重新翻一遍地。”

　　慕容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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