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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鱼缸养鱼风水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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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凌是在薛稻娞的遗物中找到那份手写遗嘱的。

  律师联系他时,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薛女士在遗嘱中特别提到,南山的房子留给你,但有一个条件——‘鱼缸不得移动,不得破坏’。”

  小凌捧着那张薄薄的纸,仿佛捧着一块寒冰。他想起薛稻娞生前每次来收租,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鱼缸,眼神复杂,有恐惧,有愧疚,还有一丝……执念。

  “她是不是知道鱼缸里有骨灰?”小凌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他想起自己虐待鱼缸,往里面倒脏水、扔垃圾,甚至养田螺“以毒攻毒”。每当他这么做,薛稻娞就会打电话来,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慌乱,催促他“好好对待鱼缸”。当时他以为那是房东对贵重物品的在意,现在想来,那更像是一个心怀愧疚的人,对某种禁忌的维护。

  “她是不是……想用骨灰镇宅?”小凌的后背,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想起自己对抗“房东的阴谋”——拖欠房租、破坏鱼缸。而从那时起,他的运气似乎真的开始好转:中了彩票、找到高薪工作、阿慧的病不治而愈。这一切,真的是因为他“邪不胜正”吗?

  一个更惊人的想法攫住了他。

  “这不是我的运气,”他喃喃自语,目光死死盯着那两个骨灰坛,“这是阿雷的鬼魂,在帮我……”

  他想起阿雷是湖南人,和他一样。他想起阿雷的骨灰,和他老婆的骨灰,被一同放在这个冰冷的暗格里,像两个被遗忘的囚徒。而薛稻娞,这个插足别人婚姻的女人,用这种方式,将他们永远地禁锢在了这个“聚财”的鱼缸之下。

  “阿雷,”小凌对着骨灰坛,低声说,“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的骨灰,送回湖南老家?”

  他想起薛稻娞遗嘱里那句“鱼缸的风水害了租户小凌,她很后悔,就把房子赔偿给他”。她真的后悔吗?还是说,那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传递这个秘密的方式?

  那天晚上,小凌做了一个清晰的梦。

  他梦见自己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水底,四周漆黑一片,只有远处有一点微光。他朝着光游去,水压挤压着他的耳膜,带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游了许久,他才看清,那点微光来自一个长方形的玻璃盒子——是那个鱼缸。

  鱼缸悬浮在水中,里面没有水,也没有鱼。阿雷和李秀英的骨灰坛并排放在缸底,坛身散发出柔和的白光。阿雷就站在鱼缸外,穿着他出事那天的灰色夹克,浑身湿漉漉的,水珠不断从他发梢滴落。他的脸不再是遗照上那张精明的笑脸,而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眼窝深陷,眼神却异常平静。

  他没有看小凌,只是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鱼缸的玻璃,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然后,他缓缓转过头,目光穿透层层水波,直直地落在小凌身上。

  小凌想后退,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阿雷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声音,但小凌读懂了他的口型。

  “带我们回家。”

  下一秒,阿雷突然张大了嘴,一股黑色的水流从他口中喷涌而出,瞬间将鱼缸和他自己的身影吞没。小凌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拽着他向那片黑暗涌去,他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啊!”小凌惊叫着醒来,浑身冷汗,心脏狂跳不止。窗外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地板上,恰好映照在空荡荡的鱼缸底座上,那个打开的暗格,像一张无声呐喊的口。

  小凌决定去香蜜湖的公寓看看。

  那是一栋老旧的小区,薛稻娞的公寓在七楼。门锁已经换了,但房东留了一把备用钥匙。打开门的瞬间,一股陈腐的空气扑面而来,混合着淡淡的药味和……沉香木的味道。

  公寓很小,一室一厅,布置得简单而温馨。客厅的茶几角,有一块暗褐色的污渍,形状像一滴放大的泪珠。房东说,薛稻娞就是在这里摔倒的,额头磕在茶几上,没抢救过来。

  小凌的目光被墙角的鱼缸吸引。那是一个小型的方形鱼缸,和南山房子的那个如出一辙,只是小了一圈。缸里没有水,也没有鱼,只有一层厚厚的灰。他走过去,轻轻拂去灰尘,发现缸底刻着一行小字:“赠稻娞,愿吾爱永沐财源。——雷。”

  原来,阿雷也给薛稻娞送过一个鱼缸。一个属于他们“二人世界”的鱼缸。

  他忽然对这个女人产生了一丝复杂的同情。她或许也曾真心爱过阿雷,幻想过光明正大的未来。她用阿雷的钱买了这个房子,将他的骨灰留在身边,又用那个空鱼缸囚禁了他的亡魂,同时也囚禁了自己。她死前啃咬沉香木家具,是不是因为潜意识里,想和那个装着骨灰的沉香木底座融为一体?

  她的一生,都活在阿雷的阴影和另一个女人的阴影之下,最终,也和他们一起,化作了尘土。

  过了一年,平安无事。

  小凌手中积蓄多了。

  小凌决定把南山的房子装修一下。

  他赚了钱,想把老家的父母接来深圳住。他觉得,是时候告别过去的霉运,迎接新的生活了。更重要的是,他想完成那个梦里的承诺。

  他找来装修队,第一件事,就是处理那个鱼缸。

  “老板,这鱼缸是沉香木的,很值钱,要怎么处理?”师傅问。

  小凌看着那个空荡荡的暗格,沉默了片刻,说:“先留着。等我处理完里面的东西,再拆。”

  他没有立刻打开骨灰坛。他去了湖南,去了阿雷和李秀英的家乡。在一个叫“青木溪”的小山村,他见到了阿雷的老母亲。老人已经九十多岁,神志有些不清,但听到阿雷的名字时,浑浊的眼睛里还是闪过一丝光。

  “阿雷啊……”老人喃喃道,“他小时候,最喜欢去溪里摸鱼……”

  小凌没有提薛稻娞,也没有提那个鱼缸。他只是说,阿雷在香港出了意外,临终前想叶落归根。老人颤巍巍地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罗盘,交给小凌:“这是他爹留给他的,说能镇邪……你带去吧。”

  小凌带着罗盘回到深圳。他将阿雷和李秀英的骨灰,小心翼翼地从坛中取出,分装进两个新的、更精致的骨灰盒里。他没有将他们分开,而是并排放在客厅的供桌上,点上香,摆上水果。

  “阿雷,李秀英,”他说,“我明天就带你们回家。”

  当晚,他做了一个安稳的梦。他梦见自己站在青木溪边,清澈的溪水潺潺流过脚边。阿雷和一个温婉的女人站在不远处,对着他微笑。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两缕青烟,融入远处的青山之中。

  第二天,小凌将两个骨灰盒放进车里,后备箱里还放着那个老旧的罗盘。他开车来到深圳湾口岸,这是阿雷出事的地方。他将车停在路边,拿出罗盘。

  罗盘的指针疯狂地旋转着,最终,稳稳地指向了北方——湖南的方向。

  小凌笑了。他发动汽车,汇入北上的车流。

  小凌卖掉南山房子的钱,足够他在湖南老家盖一栋漂亮的小楼。

  他没有把阿雷和李秀英的骨灰葬在祖坟。按照老人的遗愿,他将他们合葬在青木溪旁的一座向阳山坡上。墓碑很简单,只刻着:“爱子阿雷、爱媳李秀英之墓。父母立。”

  做完这一切,他感觉心里一块沉重的石头落了地。

  回到深圳,他去看望阿慧和孩子们。阿慧在老家开的民宿生意红火,孩子们的脸颊晒得红扑扑的,比在深圳时健康多了。

  “深圳的房子卖了?”阿慧问。

  “卖了。”小凌说,“用卖房的钱,我把老家的房子翻新了。以后,我们就住在老家吧。”

  阿慧笑着点头:“好啊,这里空气好,水也好。”

  小凌看着窗外清澈的溪水,心想,是啊,水好。阿雷和李秀英,终于回到了他们心爱的水边。

  而那个空荡荡的鱼缸底座,在他卖掉房子前,被他留在了原地。新的业主是个年轻的画家,他说要在那里挂一幅巨大的山水画。

  小凌想,这或许是个不错的归宿。

  画中的山水,代替了真实的水,也代替了那段沉重的过往。它不再是什么“财路通达”的风水阵,而是一幅美丽的风景,一幅能让人心安的风景。

  他想起薛稻娞,想起阿雷,想起那个在海边救了朵朵的游客。

  他想起阿慧在电话里说:“民宿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咱们,是不是要转运了?”

  他笑了。

  风水轮流转,霉运去除,好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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