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二让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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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屡次受挫,正苦思良策夺取濮阳,忽闻濮阳城有人求见。曹操料定有喜报,忙令其入内,却是一小仆,这小仆见到曹操便自跪拜道:“大人,小人乃是濮阳城内田氏家仆,受主人之命特来送信!”
田氏是濮阳首善,曹操久镇濮阳,自是与其打过交道。当地豪绅本土情结素重,重利而忘义,却想不到两军交战时为何从城中送信,接过信件扫了一眼:吕布残暴不仁,民心大怨,如今已往黎阳,城中空虚,万望速来,我愿为内应,城上插白旗,大书义字,便是暗号。
曹操早便听说吕布军纪不严,当初投奔袁术、袁绍时便曾纵兵劫掠,眸中闪过一抹喜色,朗声大笑:
“濮阳可得矣!”
当即吩咐左右重赏来人。
待那小仆退去,曹操却召见了几名与田氏打过交道的濮阳旧人,确认了下小仆的身份,确是田氏家中的小仆。当下再不怀疑,忙收拾起兵,准备兵发濮阳。
陈宫的占卜之术也是厉害,此时郭嘉、荀攸正在甄城与荀彧商量破城良策,合该有此劫难。
——
刘晔正在帐中休息,听得传令官来报,曹操令其随军出兵。
刘晔询问了几句,传令官只道部队集结是向濮阳方向进军。刘晔的眉头多了几道竖纹,曹军连败两阵,锐气尽丧,兵力与濮阳吕布军相当,如强行攻城,必败无疑。
略思片刻,刘晔盘坐榻上,按运神通聆听濮阳城内动向。良久,睁开双眼,濮阳城内同样存在军队集结,让他难以分辨出吕布动向。
待刘晔急急赶入中军大帐,帐内已站满了将校,曹操正在分配任务,只待城内白旗,便全力攻打濮阳西门、北门。
众将斗志高昂,纷纷离帐准备发兵事宜。
刘晔走上前道:
“将军,吕布虽然无谋,陈宫却是多智,不可不防啊!若我军孤注一掷,万一中计则全军覆没,再无力与之一争高下。眼下敌军守将不多,更有内应,不若分三军为三队,两队城外接应,一队入城破敌。”
曹操缓缓点了点头。
——
下午时分,曹军分兵三队,来到濮阳城下,曹操定眼望向城头:西北角果然插了面白旗,上书一个义字。
城内见有人迎战,不多时城门大开,当头两将引军出战,主将高顺,副将侯成。前军以高顺的陷阵营为主,后阵则是清一色的并州狼骑。
曹操立于阵前,谓典韦道:
“一阵不容有失,令吾,你来打头阵。”
典韦的兵器前番被吕布所毁,曹操又为他打了一对镔铁戟,此时步行执戟上阵。
侯成应声出阵,提长矛径取典韦,双方在阵前交错,只一合,侯成便被一戟震吐血败下阵去。
典韦竟大踏步衔尾追击,直冲入高顺军阵之中,双戟如轮,在陷阵营中劈开一道血路。镔铁大戟所过之处,盾裂甲穿,竟无一人能挡他一合之敌。
高顺急令变阵,七百死士如机械般朝城门收缩,却见典韦突然暴喝一声,将右戟掷出——
"轰!"
铁戟贯穿三面重盾。
身后曹兵蜂拥而至,双方在城门处展开激战,但陷阵营死死守住城门,以典韦之勇,仍未破门,只擒了几名守兵。待收兵回营,俘虏中有人自称要见曹操,便被典韦如提小鸡般拎至曹操身边。
曹操正为难以破城烦闷,却见来人呈上密书,曹操看罢眉间皱纹舒展开来。
当夜,曹操亲率第一队,引李典、乐进、夏侯渊、典韦;第二队由夏侯惇带领;第三队则由曹洪带领。
三更时分,但听西门一阵锣响,门上火把通鸣,只片刻濮阳城门大开,吊桥放落。
曹操一见,抽出倚天剑大喝一声:
“冲啊!”
当即一马当先,冲入城内,一路杀至城内,道上空无一人,登时心生警兆,拨马大叫:
“退兵!”
忽听四周梆子响如骤雨。
城头伏兵尽起,箭矢混着火油罐倾泻而下。
烈火轰天而起,东边一将杀出正是张辽,西边一将杀出正是臧霸,曹操料不能敌,直望南行,却见曹性与一将并行杀出。
李典、乐进、夏侯渊、典韦紧随曹操,李典目光扫见曹性手里有五色毫光闪现,惊道:
“将军,敌将手里有法宝!”
曹操眸光一挑拨马向南门奔去,却见高顺、侯成拦住去路。
李典见事不妙,乱军之中,忙扯住乐进。乐进见曹操随典韦投入人群中,哪里肯随李典走?却被李典带住马头,只得随李典朝西北角逃去,眼看着曹操、典韦消失在乱军中。
吕布各部将校紧紧咬住曹操,曹操眼里尽是吕军,情急之下拉过一兵卒匆忙套上对方的甲衣,但这一耽搁便不见了典韦。
典韦自以为曹操跟定了自己,早杀红了眼,径往敌军丛中冲杀。眼见高顺、侯成,知道二将不是其对手,便向着南门杀奔过去。直杀到吊桥下,回头一见,却不见了曹操,心下大急,喝骂一声带着曹操亲卫团又转身迎着高顺、侯成部杀了回去。正赶上李典率部向外突围,三方在南门口展开激战。
典韦浑身浴血杀入重围,行至李典马前高声道:
“可曾看到主公?”
李典原本带着乐进朝城外杀去,回身却不见了乐进,原来乐进趁李典不注意跑去寻曹操了,李典边战边道:
“我也没看到。”
典韦再不言语,又朝城内杀去。
李典也手持双枪杀回去寻找乐进。
典韦率着亲卫营在城内横冲直撞,正迎上乐进,乐进高叫道:
“主公何在?”
典韦气道:
“某往来冲杀,不曾寻得主公。”
乐进闻言大急:
“好!某与你一同杀进去再寻主公!”
当下二人又杀至城内,直杀到城门前,只听城上火炮轰隆。乐进正要越马而入,却被李典拦住,死活不让乐进进城。这个当口,典韦已率部冲入浓烟之中。
——
城内此时浓烟滚滚,杀声震天,吕布军得知曹操主力在南门,都围在南门。
吕布得到消息骑赤兔马擎方天画戟自北门远远奔来,却见一个曹兵看到自己后鬼鬼祟祟朝街角行去。吕布快马奔至近前,持戟搭在那兵卒盔上,喝问道:
“曹操何在?”
那兵卒抬手一指闷声道:
“前面骑黄马的便是!”
吕布顺着那兵卒所指方向远远望去,只见一骑黄马的将校正往南门方向奔去,抬眼喝道:
“好个曹贼!哪里走?”
当下弃了那曹兵飞马朝前冲去,紧追那骑黄马的将领。
那兵卒抬起头,赫然却是曹操,原来他见南门兵多,便欲从北门逃走,却不想正碰上吕布。方才若被吕布识破,只怕自己再无命在,他擦了把汗,忙朝着反方向撒腿就跑。
走至城门处,正看见典韦冒火冲进城来,浑身浴血满脸烟灰。
曹操忙招呼道:
“典校尉!”
典韦寻声望去,见是曹操忙拎着大铁戟冲了过来:
“主公!”
说罢护着曹操便冲出城去。
方走到城边,一道惊雷从天而降,直打到城门上的一条火梁。那火梁轰然倒塌砸了下来,也是曹操反应迅速,堪堪避开火梁,胯下战马却被火梁砸倒在地,气绝身亡。横梁滚落,曹操忙双手托住,一阵肉焦味登时传出。
典韦瞳孔微缩,大踏步来至曹操跟前,铁戟一掀,将数百斤重的火梁掀飞数丈远,砸倒一片冲上来的吕军。
幸有当时刘晔建议分兵三队,第二队夏侯惇部在城外策应,这才救下曹操。又遇到吕布追兵,直厮杀至天明,曹军才败回营寨。
——
曹操灰头土脸败回大营后,双手被大火烧伤,身着一身普通军装,一副衰像惨不忍睹。正巧郭嘉、荀攸等人自甄城赶回,见到曹操情状,无不面色阴沉,曹操却并无失意之感不怒反笑道:
“误中匹夫狡计,哈哈...此仇吾必报之!”
郭嘉点了点头,上前一步道:
“此时正是时机。”
曹操与郭嘉对望一眼,相视而笑,此次甄城之行,想来必有收获。
曹操道:
“今只对外传我被敌流箭所伤,又被大火烧伤,伤口感染,已不治身亡。料那吕布小儿必引兵来攻,我军伏于马陵道旁,待其半渡击之,吕布必败。”
于是,全军素缟,诈言曹操身死。
——
吕布得到消息时,正率众满城地搜索曹操踪迹,闻得军报曹营满营众将挂孝带布灵堂,不由大喜。
陈宫手持龟甲,抬眼望向星空,但此时天空阴霾,仙机难测,单看龟甲卦象,曹操确已身死。但他当日借星相占卜,便已算得曹操必有血光之灾,故而设计引诱曹操入局。
吕布当即发兵前去劫寨,不想在马陵道遭遇曹军伏击。吕布死战得脱,折了好些人马,方退回濮阳。
两军在濮阳附近连番激战,双方互有损伤,却均未伤元气。恰逢这年蝗灾,两军方才罢兵,各引兵回城。
——
却说徐州陶谦正倚在病榻上咳血,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锦被,指节泛白,仿佛承受着巨大痛苦。
一旁糜竺忙上前轻轻拍打着陶谦背脊,陶谦摆了摆手:
“我今日重病,料想此事可成。我心事已了,便可放心回极乐了,此间事便全赖先生了。刘备,人中龙凤,日后必不同凡响。若由此人宣扬我佛,应可无虞。我也知你心性,现在若是回去,你心口不一,就权且留在那刘备身边,已宣我佛。事后,也算你一场功果。”
糜竺知道陶谦意思,忙道:
“权听大人吩附。”
陶谦遂派人去小沛来请刘备,刘备忙引关、张数骑前往。待入徐州,糜竺将刘备引入后堂。
陶谦卧于塌上,形容甚是憔悴。见是刘备来了,陶谦强支撑身体要坐起来,刘备忙上前扶住陶谦,眼中噙泪道:
“陶公好生歇息,不要起来。”
陶谦摆了摆手,刘备只得将枕头垫起,令其靠起枕上,如侍老父。
陶谦笑道:
“今日请玄德公来...咳咳...不为别事,只因老夫病危,朝不保夕。老夫年迈,唯有一愿便是保徐州万全,也无愧于汉室。只望玄德接此授印,权领徐州。”
玄德闻言连连摇头,泪如雨下,良久方泣道:
“公有二子,何不传于二位公子?”
陶谦摇头道:
“犬子无能,我看玄德素有大愿,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只是老夫尚有一弘愿,还请玄德帮我。”
陶谦枯瘦的手如铁钳般紧紧握住刘备的手,握得刘备生疼。刘备知事关重大,此可为陶谦让徐州的重要原因,忙道:
”陶公请说,只要刘备力所能及,定万死不辞!”
陶谦双目凝重紧紧盯着刘备:
”我久居徐州,宣扬我佛多年,陶某别无他求,只有此志铭记于心。只望玄德日后能秉承陶某遗志,宣扬佛法。”
刘备闻言,却没有马上应承下来,沉思良久,而陶谦就这样瞪着一对浑浊的双瞳直勾勾盯着刘备。
沉吟片刻,刘备方道:
”陶公如此看重刘备,备不胜感激。”顿了下又续道,“只是备对佛法知之甚少,如何继此大任?”
陶谦闻言方吐出一口浊气,缓缓道:
”我举荐一人,可为公辅。此人乃北海孙乾,天下定时可差此人去西方极乐之地求取我佛真经,教化天下,则华夏大兴之日指日可待。望玄德公为天下苍生而事徐州,吾死亦无憾。”
刘备还想再说,陶谦再不言语,将刘备的手缓缓松开,以手指心,脸上笑容渐渐凝固。
刘备凝重站起,朝着陶谦塌前,深深一躬到底:
”备有生之年定不负陶公重托!”
礼罢,长身而起,走了出来。
见糜竺众人在外侯着,垂泪道:
”陶公去矣。”
众家眷、近臣听到刘备的话呜咽声四起,向房内拥入。
只有糜竺立在原地未动,见众人已去,刘备方道:
”陶公所托,备不敢望,还请糜先生放心。”
糜竺脸上的凝重终化作一抹苦瑟:
”如此,陶公可冥目了,竺代陶公谢过玄德公了。”
陶谦一生为民,宣扬佛道,在徐州名声极佳,其治下之民向以善行于世。
众民感于陶谦之德,泣声震天,举军皆哀。
糜竺手捧徐州印绶交给刘备,但刘备仍是不敢轻易接印。陶谦子嗣尚在,自己在此时接印,天下闲言怕是能将自己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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