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东荒震动，暗市秘闻

　　凌云弹指废圣子、斩长老的消息，如同在平静的东荒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每一个角落。

　　起初，大多数人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都是嗤之以鼻。

　　“荒谬！光明神殿圣子何等身份，身边岂会没有强者护道？地仙后期的长老被弹指斩杀？编故事也要有个限度！”

　　“那凌云不过是个运气好些的散修，在万象炼天塔出了风头，就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敢挑衅光明神殿，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然而，当越来越多的细节被披露出来，尤其是当时远处一些胆大修士用留影石模糊记录下的战斗片段流传开后，所有的质疑声都戛然而止。

　　画面中，那青衫修士面对两位地仙后期长老的围攻，仅仅只是抬了抬手，并指一划，那威能浩瀚的大日拳印与光明枷锁便如同纸糊般破碎。随后一指、一弹，两位声名在外的光明神殿长老便当场陨落！而生擒玄明圣子的过程，更是轻松得像是在自家后院摘了一片树叶。

　　那种举重若轻、视地仙如蝼蚁的姿态，深深震撼了每一个看到留影的人。

　　恐慌、敬畏、好奇、算计……种种情绪在东荒各大势力之间蔓延。

　　“查！立刻去查！这个凌云的根脚到底是什么？师承何人？与哪些势力有牵连？”

　　“吩咐下去，门下弟子近期在外行走，招子放亮些，轻易不要招惹穿青衫的独行修士！”

　　“立刻备厚礼，想办法与这凌云接触，即便不能交好，也绝不可为敌！”

　　一时间，凌云这个名字，成为了东荒最炙手可热的话题，其风头甚至盖过了一些老牌强者。无数探子被派往流云古城、古星遗地附近，试图挖掘出更多关于他的信息。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凌云，对此却恍若未闻。

　　他提着装有玄明圣子的储物袋，一路向东，并未刻意隐藏行踪，却也无人敢再上前阻拦。数日后，他抵达了东荒边境一座名为“黑岩”的巨城。

　　此城并非由任何宗门或王朝管辖，而是由数个背景复杂的商会联合掌控，鱼龙混杂，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也是东荒最大的地下交易市场所在地。在这里，只要出得起价钱，几乎可以买到任何想要的东西，也能打听到许多明面上无法流通的秘闻。

　　缴纳了一笔不菲的入城费后，凌云漫步在黑岩城宽阔而略显昏暗的街道上。两旁建筑风格粗犷，多以巨大的黑岩垒砌，随处可见气息彪悍、眼神锐利的修士。空气中弥漫着灵药、矿石、妖兽材料以及淡淡的血腥气混杂的味道。

　　他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大骚动。毕竟黑岩城每日来往的陌生修士太多，其中不乏隐藏身份的高手。但他那独特的青衫打扮以及平静深邃的气质，还是让一些有心人多看了几眼。

　　凌云的目标很明确，径直走向城西区域那片更加混乱、被称为“暗市”的地方。

　　暗市入口是一处不起眼的地窟，向下延伸，别有洞天。通道两侧镶嵌着散发幽光的矿石，映照出无数摆摊的修士和行色匆匆的顾客。讨价还价声、密语传音声不绝于耳。

　　凌云释放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地仙气息，顿时让周围那些试图上前兜售劣质货品或心怀不轨的人收敛了许多。地仙修士，无论在何处，都算是一方高手了。

　　他走走停停，目光扫过各个摊位，主要留意那些记载奇闻异事、古老历史的玉简，以及关于天外之物、特殊法则材料的信息。

　　在一个摆放着各种残破古籍、气息阴郁的老者摊位前，凌云停下了脚步。他拿起一枚颜色暗沉、边缘有些破损的黑色玉简。

　　“道友好眼力。”那老者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褶皱、眼神却异常清明的脸，“这枚‘幽寰杂录’乃是从一处上古遗迹中出土，里面记载了不少关于星域之外、以及一些失落文明的只言片语，虽残缺不全，但或许有些参考价值。”

　　凌云神识扫入玉简，内部信息确实残缺得厉害，大部分内容都模糊不清，但他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观测壁垒”、“文明坟场”、“收割者”。

　　这些词汇，与那圣星遗民提到的“观察者”隐隐有所关联。

　　“多少灵石？”凌云直接问道。

　　老者伸出三根手指：“三百上品灵石，不二价。”

　　这个价格对于一枚信息残缺的玉简来说堪称天价，但凌云并未还价，直接取出灵石交付。他如今身家丰厚，这点花费不算什么。

　　收起玉简，凌云正欲离开，那老者却忽然压低声音道：“道友若对这些域外秘辛感兴趣，或许可以去‘听风阁’问问。那里是暗市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不过，他们的要价，可比老朽黑得多。”

　　凌云看了老者一眼，点了点头：“多谢。”

　　根据老者的指点，他穿过几条曲折的通道，来到一处看似普通的石屋前。石屋没有招牌，只在门楣上刻着一个不起眼的耳朵图案。

　　推门而入，内部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宽敞，装饰典雅，与外面的混乱形成鲜明对比。一名身着灰色长袍、面容普通的中年修士坐在一张茶案后，正慢条斯理地冲泡着灵茶。

　　“客人想听什么风？”灰袍修士头也不抬，声音平淡。

　　“关于‘观察者’。”凌云开门见山。

　　灰袍修士冲泡的动作微微一顿，终于抬起头，打量了凌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客人问的这个问题，风声可有点大，代价自然也不小。”

　　“说。”

　　“一万上品灵石，或者……等价的消息或宝物。”灰袍修士报出一个足以让普通地仙倾家荡产的价格。

　　凌云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将一个装有灵石的储物袋放在桌上。

　　灰袍修士神识一扫，点了点头，挥手收起储物袋，然后为凌云斟了一杯茶，这才缓缓开口：

　　“观察者……这是一个流传于极少数古老传承中的称谓。据零星古籍记载，他们并非我们这片星域的土着，而是来自星域之外的……监视者与清理者。”

　　“监视？清理？”凌云目光微凝。

　　“不错。”灰袍修士语气带着一丝凝重，“据说，他们监视着这片星域文明的发展轨迹。当一个文明发展到某个临界点，可能触及某种‘禁忌’或者其发展模式不符合他们的‘预期’时，他们便会出手，进行所谓的‘净化’，也就是……文明清除。”

　　凌云想起了圣星遗民提到的“净化序列”，心中已然信了七八分。

　　“可知他们为何如此？依据是什么？”

　　灰袍修士摇了摇头：“原因未知，或许是为了维持某种平衡，或许是为了收集某种资粮，又或者……只是纯粹的兴趣。至于依据，更是无人知晓，或许是他们自己制定的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规则。”

　　他顿了顿，继续道：“历史上，东荒乃至更遥远的其他地域，都曾有一些发展到鼎盛、甚至触摸到仙道门槛的辉煌文明，在一夜之间神秘消失，只留下些许残破的遗迹。有猜测认为，那便是‘观察者’的手笔。”

　　“如何找到他们？或者，如何应对？”凌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灰袍修士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找到他们？客人说笑了。从来只有他们找上门，从未有人能主动找到他们。至于应对……古籍中记载的那些辉煌文明，其内不乏真仙乃至更强大的存在，最终也都烟消云散。客人觉得，该如何应对？”

　　他的意思很明显，面对“观察者”，几乎无解。

　　凌云沉默片刻，将杯中灵茶一饮而尽，站起身。

　　“消息我收到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听风阁。

　　灰袍修士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摇头，自语道：“又是一个对域外感兴趣的……但愿你能活得久一些。”

　　走出听风阁，凌云面色平静，但眼神却愈发深邃。

　　“观察者……文明净化……”

　　他感觉到，自己似乎触碰到了一个笼罩在这片星域上空，巨大而恐怖的阴影。

　　而这时，他腰间一枚得自星陨阁的传讯玉符，忽然微微震动起来。神识扫入，是苏妙传来的讯息，内容却让他目光一凝：

　　“凌道友，据悉光明神殿震怒，已派出‘光明裁决团’由副殿主亲自率领，前往东荒。古神教亦有异动，疑似与‘混沌碑’秘境即将开启有关，望道友万分小心！”

　　光明裁决团？混沌碑秘境？

　　凌云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风暴，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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