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积跬步 第五十二章高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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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罪这个和得罪那个之间做选择,我选择都得罪。方许因为灵胎丹案子的事,已经得罪了那么多皇亲国戚王公大臣。
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杀了他。
有人若暗中想,甚至宣扬,方许此举就是为迎合陛下,那我若连陛下也不放过呢?
先帝要追责,太后虽然是事后知情,但她知情而不报,亦属同犯。
听着方许的话,在场的人除了震撼之外,都不得不在心里对那少年多几分敬佩。
是敬佩他不怕死,还是敬佩他鲁莽,哪怕是敬佩他傻批,不管是什么,每个人都敬佩。
在心里感慨一声.......我不如你。
他们若知道少年在琢郡时候就想过要踢陛下的屁股,更不知会作何感想。
“太后知情于殊都灵胎丹案之前,若太后能对陛下明言,便不会有如此多的人牵扯其中,更不会有更多女子因此丧命,虽非本心害人,但害了人,该追责。”
方许昂首挺胸。
说这些话的时候,人人都觉得他是无知少年,又人人都明白这真不是无知,实为无畏。
皇帝沉声问:“你如此想,其他人也这样想吗?”
他问,谁敢答?
在场的人都要从心里敬佩方许,可都不敢做方许。
这案子对以后的影响会有多大?那可是要牵连他们自身的大事。
因为这个案子,奠定了轮狱司谁都敢查的基础。
先帝有错就追究先帝,太后有错就追究太后。
那以后他们谁犯了错,轮狱司能收手?
轮狱司会惧于他们位高权重?
他们再位高权重,能高的过先帝高的过太后?
所以他们不但不能认同方许,还要反对。
哪怕词穷也要反对。
宰辅吴出左第一个出列。
“陛下,臣要反驳。”
皇帝问:“反驳谁?”
吴出左亦然昂首:“臣要反驳方银巡,亦要反驳陛下!请陛下准许臣在百官面前畅言所思!”
皇帝道:“无不可言,说!”
吴出左道:“陛下追改补偿以往错措之举是大善,安抚无辜之心是大诚,以九五之尊白衣素服是大勇,追究先帝过失而告天下是大义。”
万事不急,先拍马屁。
他稍作停顿后,语气更重些。
“然而,陛下说以往过错之举,错在牵连无辜,那陛下追究犯错之人也就罢了,为何要牵连整个皇族?为何要牵连太庙?皇族,国戚,朝臣,文武,凡不涉案之人,何错之有?”
他声音更重:“太庙,何错之有?!”
说到这他扭头看向方许:“方银巡,初看是大忠大义之人,仔细思之,不过是为自己博一个勇毅虚名的小人!”
他指向方许:“口口声声说是为求公平,可逼迫陛下惩办无辜,这是公平?口口声声说要除恶务尽,却因牵连勋贵而沾沾自喜,这是惩恶还是泄愤?”
说到这,这位宰辅的面相上已有对方许深恶痛绝之意。
“你小小年纪,心肠恶毒,满嘴仁义道德,满心奸佞丑恶!说是代表天下民心,实为自私自利!难道普通百姓的公平是公平,那王公大臣的公平就不是公平了?”
他问方许:“我说这些,你可敢反驳?”
方许:“敢,但没必要。”
吴出左气笑了:“敢,那就反驳,没必要是什么意思?是你自觉词穷,还是害怕一张嘴就暴露狼子野心?!”
方许:“没必要就是没必要。”
吴出左:“此乃大殿之上,陛下面前,我看有必要。”
方许:“你真觉得这些问题我有必要回答你?”
吴出左:“你当然有必要!”
方许:“可我就是觉得没必要。”
屏风后边,皇帝沉声说道:“方许,正面回答宰辅问题。”
方许朝着屏风俯身:“好,那臣就告诉宰辅,臣为何说没必要。”
他丝毫也不怯场,在得罪人这条路上他越走越宽。
缓步走到吴出左面前,他语气极为平和的问:“宰辅刚才指责我那么多,还让我解释为何心肠那么坏,我只问宰辅一句。”
吴出左:“什么?”
方许:“制裁皇族,拆毁太庙,浇铸陵寝,补偿天下百姓,追究涉案族群,这些话是我说的吗?”
吴出左:“嗯?”
脸色明显一变。
方许:“哪一句是我说的?你句句都说是我逼的,我两次上殿,除了请求陛下追究先帝和太后过错以及拆掉殊都一角之外,还说过什么?”
他又往前迈一步:“大殿之内,陛下面前,请宰辅回答我,这些话是谁说的?”
吴出左:“是.......陛下,但!”
方许:“把但收回去,既然是陛下说的,你问我干嘛?该问谁问谁去啊。”
然后转身看向群臣:“我才来殊都没多久,似乎也没资格向陛下上疏,奏章一份都没写过,陛下颁布这些旨意举措,今日之前,我也不知道,更无一件是因我进言而得陛下采纳。”
说完后,后撤一步,朝着屏风那边又恭恭敬敬的抱拳俯身:“陛下,臣回答完了。”
他的意思很明确,陛下要干的那些事与我无关,我只是要干陛下亲爹亲娘而已。
皇帝嘴角也抽了抽。
.......
满朝文武,大眼瞪小眼。
吴宰辅那一番言论不可谓不势大力沉,其中的道理不管正还是歪但终究有道理。
然而方许这一番言论,把吴出左骂的目标转移到了皇帝身上。
他小手一摊,小耸一肩。
我就是个小小银巡,连上奏折的资格都没有。
陛下这些举措,与我有什么关系?
此时皇帝也知道,这个话题不能继续往自己身上引了。
于是咳嗽了一声后对吴出左说道:“宰辅,朕问的是你对方许要求追究太后之举有何想法,而非对朕颁布之策有什么想法,若有,你是可以上奏折的。”
吴出左一头汗,连忙俯身:“是臣会错意,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皇帝道:“你所言不无道理,朕会深思熟虑,现在先回答朕的问题。”
吴出左怎么回答?
作为当朝宰辅群臣领袖,他如何回答才能两全其美?
说追究太后?方许光脚所以不怕,他却穿着鞋呢。
说不追究?那又要怎么找出不追究的合理性?
“宰辅心气不平,思绪稍乱,先暂时冷静一下,一会儿再答。”
皇帝适时给了吴出左一个台阶。
吴出左立刻俯身:“臣遵旨。”
皇帝问:“那你们呢?你们谁能说出些什么来?”
满朝文武,无一人上前。
面对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有错,确切的说都有罪。
他们都是穿鞋的。
皇帝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出列,于是轻叹一声。
“你们都不愿主动站出来说,那朕就挑个人来说。”
他此言一出,在场的哪个不是面上变色心跳加速?
已经有些聪明人看出来了,貌似是方许逼着陛下表态,实则,是陛下借机逼着文武百官表态。
太后之错,你们觉得要怎么办?
挑着谁,谁敢胡说八道?
只能在信里默念,挑谁都别挑我,死道友莫死贫道。
“满朝红紫,只顾低眉。”
皇帝说出这八个字,抨击着每一位高官的心境。
“朕就挑一个不红不紫的。”
皇帝忽然声音提高:“李知儒,你上殿来说!”
所有人愣了一下,李知儒是谁?
方许心跳却骤然加速,猛的回头看向大殿门口。
只见,一身七品蓝袍的李知儒缓步进来,从容不迫。
至殿下,李知儒撩袍跪倒:“臣,维安县县令李知儒,叩见陛下!”
当看到大哥的那一刻,方许心跳的比任何人都要快了。
陛下这是要干嘛?
陛下要拿大哥的身家性命来压他方许低头?
如果他害怕大哥说错话,那他就该马上改变自己此前言辞,不再追究太后。
然而就在方许已经要咬着牙阻拦李知儒的时候,却见李知儒对他微微摇头。
没出声,可看大哥嘴型,他知道大哥说了些什么。
少思量,心定可往。
皇帝此时说道:“李知儒,你在维安县做了九年县令,维安县曾受冤屈,为琢郡拆掉城墙一角,维安县百姓十年不能抬头。”
他问:“此时此刻,你在朕面前,是否能抬头说话?!”
李知儒抬头。
目光平静,而又灼燃。
“陛下,臣代表维安百姓谢陛下恩德,代天下无辜之身而受冤责的百姓谢陛下恩德,陛下法举,天下清明了。”
皇帝嗯了一声。
他问:“你觉得朕所颁布之举措,是公还是不公?”
李知儒回答:“陛下颁布法旨是以求公之心为基石,宰辅所言是以查缺之心助夯土,都对。”
皇帝皱眉,显然对李知儒给出这样的答案极为不满。
方许也愣了一下,他大哥怎么能说出如此中庸之词?
可他太了解他大哥了,他大哥怎么可能中庸之人?
就见此时,李知儒起身。
“陛下,安抚而不追责,是虚言。”
他昂首看着屏风。
“天下百姓,苦务虚久矣,芸芸众生,盼务实心切。”
“宰辅所言出于公心无可厚非,是究现在而非究过往,然,究现在不究过往,实则是对天下百姓更大不公。”
“天下百姓被牵连十年不能扬眉,陛下以实措弥补,皆言善,皇族国戚被牵连遭惩治,臣以为亦可观十年,再弥补之,亦为善举。”
这个时候大家才反应过来,面前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家伙心肠比方许还要坚定狠辣。
听起来轻飘飘一句,就想把皇亲国戚按死十年。
“至于追究太后之责。”
李知儒道:“臣斗胆以为,先帝之罪是死罪,但先帝已死,不以死罪追之,陛下举措,已有警效,无不当之处。”
“而太后之罪非死罪,亦不该以死罪治之,然,死者之罪不该以死罪追治,活人之罪,不该以非死罪而不治。”
他抱拳昂首:“臣,亦觉应予太后以诫勉。”
皇帝深吸一口气:“你也好大的胆子。”
李知儒回答:“君前陈述不敢不忠不正,国法议事不敢不直不实。”
皇帝沉默了好久。
然后问:“你们可有人与他同思同议?”
方许要上前,皇帝似乎早有预判:“原本表过态的就不必再表态了。”
方许退了回去,心说还是被皇都堵了我一下。
“忠君之臣该有直言,为君之道该听直言,可以说错不能不说,知错可改不能不认。”
皇帝道:“李知儒,你在维安县九年是积跬步,积跬步而不能至千里,不对;今日到殊都是至千里,行千里而不能登高,也不对;可入御史台,掌都御史,朕希望你以后也能如今日这样直言不畏,当有古贤风范,体弱而不惧高,登高而不惧寒。”
都御史,正三品?
从七品小官到正三品?
不光其他人懵了,方许都懵了。
他下意识看向屏风那边,心说我大哥敢直言陛下你给他升官,我呢?
才想到这,就听见陛下说道:“方许在朝堂上阴阳怪气指桑骂槐,行为不端罚俸半年,散朝吧。”
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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