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柴宗训把林阿夏横着抱起来，走到寝宫里之后恩爱起来

　　榻上温存缓兵锋，心牵南唐意未平

　　显德十二年五月十一，汴梁勤政殿的铜壶滴漏已过未时，日头正烈，透过殿顶的藻井洒下斑驳光影，落在满地冰凉的金砖上，却驱不散殿内凝滞的沉闷。柴宗训身着明黄色龙袍，腰间玉带勒得紧致，衬得他眉宇间的倦意愈发浓重，手中捏着的密信已被指尖攥得发皱，墨迹晕开些许，纸上“南唐宦官总管索要双倍酬劳”的字样格外刺眼。

　　他猛地将密信拍在御案上，沉声道：“岂有此理！先前已许了他黄金百两，如今竟临时加价，当我大周是任人宰割的冤大头不成？”话音落下，殿内侍奉的内侍皆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林阿夏坐在一旁的凤椅上，正红色凤袍衬得她面色略显苍白，鬓边的珠花微微晃动，是方才伏案批阅女辅营密报时不慎蹭到的。她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带着难掩的疲惫：“夫君息怒，南唐那总管本就是贪得无厌之辈，见此事机密，料定我们不会中途作罢，才敢如此狮子大开口。”

　　这两日，两人几乎是连轴转，昼夜不休地处理潜入南唐的后续事宜。张永德那边每日三次递来密报，一会儿是秦忠的假身份文书需陛下御笔亲批，一会儿是青影的暗器装备需避开南唐安检重新调整；女辅营这边，要同步训练对接的暗线，确保消息传递的暗号万无一失；更棘手的是打通南唐后宫的关节，从宫外的线人到宫内的宦官，层层打点，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

　　柴宗训闭了闭眼，抬手按在眉心，连日来的操劳让他眼底布满红血丝，连带着声音都沙哑了几分：“朕何尝不知，只是这般处处受制于人，实在憋屈。昨日北汉那边又递来消息，说辽国萧皇后近期虽无扩张之意，却在边境增派了三成兵力，名为操练，实则威慑，若我们在南唐之事上耗费过多精力，恐北汉趁机生事。”

　　他自幼便听闻萧皇后的威名，那位辽国女主心思缜密，手段狠厉，虽不像历代辽帝那般嗜战，却极擅权谋制衡，辽国如今的安稳，大半归功于她的铁腕治理。萧皇后此刻在边境增兵，未必是要出兵，更像是在观望，一旦大周露出破绽，便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

　　林阿夏闻言，心中亦是一沉。她起身走到御案旁，伸手轻轻按在柴宗训紧绷的肩头，指尖传来的触感坚硬如石，可见他已紧绷了许久。“夫君所言极是，萧皇后此举，便是坐山观虎斗。我们既要尽快办妥南唐之事，又不能让北汉与辽国看出端倪，确实难办。”

　　她这两日亦是焦头烂额，青影出发前，她亲自检查了三遍暗线装备，反复确认传递消息的密语，甚至熬夜修订了应急预案，生怕哪里出了纰漏。昨夜只合眼了一个时辰，便被女辅营的紧急密报叫醒，说是对接的南唐线人突发急病，需立刻更换人选，折腾到天亮才勉强敲定，此刻只觉得浑身酸痛，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

　　柴宗训感受到肩头传来的轻柔力道，紧绷的神经稍稍舒缓了些，他反手握住林阿夏的手，掌心的粗糙触感与她的细腻形成鲜明对比，那是连日来批阅奏折、紧握兵符留下的痕迹。“阿夏，这两日辛苦你了。”他转头看向她，眼中满是心疼，“你本就身子单薄，这般连轴转，朕实在不忍。”

　　林阿夏勉强笑了笑，眼底的倦意却藏不住：“夫君何出此言，一统天下是我们共同的心愿，臣妾不过是尽己所能罢了。只是……”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臣妾方才看青影的最后一封密报，说南唐后宫近期戒备突然森严，怕是钟太妃那边有所察觉，秦忠与青影入宫后的第一步，怕是要比预想中艰难。”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得柴宗训心头的烦躁更甚。他猛地站起身，龙袍的下摆扫过御案，将上面的笔墨纸砚带得微微晃动，“戒备森严？难道是我们的计划走漏了风声？”

　　“应该不会。”林阿夏连忙安抚道，“张永德行事极为谨慎，所有参与此事的人都被严加看管，消息绝无可能泄露。想来是钟太妃本就多疑，又恰逢招募新宦，才会加强戒备，只是这对秦忠和青影来说，无疑是难上加难。”

　　柴宗训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满是疲惫与焦灼，像是压了千斤重担。他走到殿中，望着窗外刺眼的阳光，只觉得头晕目眩，连日来的心力交瘁在此刻尽数爆发。“罢了，此事急不得，再多想也无济于事。”他转过身，目光落在林阿夏苍白的脸上，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念头，只想暂时抛开这所有的烦心事，与她寻一处安宁。

　　“夫人，”柴宗训的声音放缓了许多，带着几分沙哑的温柔，“你我这两日皆是焦头烂额，苦不堪言，不如暂且放下这些琐事，回内殿软榻上歇歇，可好？”

　　林阿夏闻言，心中微动，连日的操劳让她确实身心俱疲，能与他并肩歇一会儿，便是此刻最奢侈的念想。她点了点头，刚要起身，却被柴宗训一把拦腰抱起。

　　“夫君！”林阿夏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颈，脸颊瞬间染上红晕。她身上的凤袍繁复厚重，被他横抱在怀中，衣料层层堆叠，衬得她身形愈发纤细。

　　柴宗训低头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眼底的倦意消散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温情。他不顾殿内侍的目光，低头便吻上了她的嘴唇，带着几分急切，几分贪恋，将连日来的压力与疲惫都融入这一吻中。龙袍与凤袍的衣角相互缠绕，明黄与正红交织在一起，在肃穆的勤政殿中，勾勒出一抹炽热的温情。

　　林阿夏起初还有些挣扎，唇齿间传来他熟悉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龙涎香，让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只是感受到身上厚重的朝服，她还是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声音带着几分娇嗔与无奈：“夫君，你别这样，咱们都穿着朝服呢，这般折腾，定会弄脏的。”

　　这龙袍与凤袍皆是用上好的云锦织成，绣着繁复的龙凤纹样，金线银线交织，华贵非凡，平日里皆是小心翼翼地穿着，稍有污渍便难以清理。此刻两人相拥相吻，朝服摩擦间，难免会沾染褶皱与痕迹。

　　柴宗训却不以为意，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吻了吻她的唇角，声音低沉而沙哑：“弄脏了便再做一件，比起你的身子，几件朝服算得了什么？”他抱着她转身，大步朝着内殿走去，龙袍的下摆扫过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与他沉稳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殿内的内侍早已识趣地退到了殿外，将这片空间留给了这对并肩作战的帝后。穿过连接勤政殿与内寝的回廊，阳光透过回廊的雕花栏杆，在两人身上投下细碎的光影，风吹过，带着庭院中栀子花的清香，稍稍驱散了些朝服的厚重感。

　　林阿夏靠在他的怀中，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心中的不安与疲惫渐渐消散。她微微抬头，看着他线条硬朗的下颌，鬓边甚至有了几根不易察觉的白发，想来是这两日操劳所致，心中不由得一阵心疼。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指尖划过他眼底的红血丝，声音轻柔：“夫君，你也累坏了，等会儿到了内殿，定要好好歇歇。”

　　柴宗训低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满是温柔：“好，都听夫人的。”他的步伐稳健，抱着她行走在回廊中，丝毫不见费力，只是额角的汗珠还是泄露了他的疲惫。这两日他几乎未曾合眼，既要统筹全局，又要提防北汉与辽国的动向，神经时刻紧绷，此刻抱着她，才觉得心中有了着落。

　　很快便到了内殿，柴宗训小心翼翼地将林阿夏放在软榻上，动作轻柔，生怕碰疼了她。软榻上铺着厚厚的锦垫，绣着精致的兰草纹样，是林阿夏平日里最喜欢的样式。

　　林阿夏刚坐稳，便伸手想去解自己凤袍的玉带，厚重的朝服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柴宗训见状，走上前，温柔地握住她的手，替她解开了腰间的玉带。指尖划过她纤细的腰肢，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珍视。

　　“我来吧。”柴宗训的声音温柔，他俯身替她褪去外罩的凤袍，露出里面月白色的内衬，衬得她肌肤愈发白皙。随后，他才转身解开自己的龙袍，将厚重的朝服脱下，随手放在一旁的衣架上，明黄色的龙袍垂落，与一旁的凤袍相映成趣。

　　卸下朝服的束缚，两人都觉得轻松了许多。柴宗训在她身边坐下，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软榻柔软舒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兰草香，是她常用的熏香，让人身心舒缓。

　　“终于能歇会儿了。”柴宗训长叹一声，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闭上眼睛，感受着怀中的温软，连日来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几乎瞬间便想睡去。

　　林阿夏靠在他的怀中，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知道他是真的累极了。她伸出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如同安抚孩童一般，动作轻柔。“夫君，睡一会儿吧，有臣妾在，不会有人打扰的。”

　　柴宗训却摇了摇头，睁开眼睛，眼底带着几分清醒的疲惫：“睡不着，心中总惦记着南唐的事。秦忠与青影今日刚入宫，不知此刻境况如何，那宦官总管加价之事，还需尽快敲定，迟则生变。”

　　即便此刻身处温柔乡，他心中依旧放不下朝堂与天下。一统江南的大业近在眼前，每一步都容不得半点差错，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不仅会让秦忠与青影身陷险境，更会错失一统天下的良机。

　　林阿夏心中了然，她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理解与坚定：“夫君放心，宦官总管那边，臣妾已让人去安排了，双倍酬劳虽多，但为了此事能顺利进行，暂且忍了。待日后拿下南唐，这笔账，我们再慢慢算。”

　　她早已料到那总管会坐地起价，昨日便已让人预备好了双倍的黄金，只待今日确认后便暗中送去。此事虽憋屈，却也是无奈之举，为了大局，些许钱财的损失并不算什么。

　　柴宗训闻言，心中稍安，点了点头：“还是夫人考虑周全。”他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倍感安心，“有你在身边，朕才能这般安心。若是换了旁人，怕是早已乱了阵脚。”

　　林阿夏笑了笑，眼底带着几分狡黠：“夫君这是在夸臣妾吗？那臣妾可要讨个赏。”

　　看着她难得娇俏的模样，柴宗训心中的沉闷消散了大半，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温柔：“你想要什么赏赐，朕都给你。”

　　“臣妾什么都不要，”林阿夏依偎在他怀中，声音轻柔却坚定，“只求夫君日后拿下天下，能与臣妾一同看遍山河万里，共享太平盛世。”

　　柴宗训心中一暖，收紧手臂，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声音带着无比的笃定：“会的，一定会的。待一统天下，朕便卸去这帝王重担，陪你走遍大江南北，看遍世间风景，再也不让你这般操劳。”

　　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一生会遇到这样一个女子，既能与他并肩朝堂，运筹帷幄，又能在他疲惫之时，给予他最温暖的慰藉。是她，让他在这波诡云谲的帝王之路上，不再孤单；是她，让他一统天下的心愿，变得更加坚定。

　　两人相拥着，软榻上的锦被滑落肩头，阳光透过内殿的窗棂，洒在他们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殿外的蝉鸣聒噪，却丝毫影响不到殿内的温情。

　　不知过了多久，林阿夏轻声说道：“夫君，其实臣妾心中亦有担忧。秦忠虽已被我们用假家人牵制，但人心难测，若他到了南唐，被钟太妃的权势迷惑，或是被南唐的富贵引诱，届时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她心中最大的顾虑，嫪毐之事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即便他们做了两手准备，依旧无法完全保证万无一失。秦忠出身寒微，骤然踏入南唐后宫那般富贵迷人眼的地方，能否坚守本心，实在难料。

　　柴宗训的眉头再次蹙起，他何尝没有这般担忧。“此事朕亦考虑过，”他沉声道，“青影的能力，你我皆是知晓的，她不仅要传递消息，更要时刻监视秦忠的动向，一旦发现他有任何异心，便可即刻执行应急预案。朕已给了青影便宜行事之权，必要时，哪怕牺牲秦忠，也要保住我们的计划不被泄露。”

　　这是最无奈，也是最稳妥的办法。在一统天下的大业面前，个人的性命与安危，便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他们能做的，便是尽可能地做好万全准备，将风险降到最低。

　　林阿夏点了点头，心中的担忧稍稍缓解。青影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胆识、谋略、武功皆是女辅营中的佼佼者，有她在秦忠身边，想来不会出太大的差错。“臣妾相信青影，她定能完成使命。”

　　“嗯。”柴宗训应了一声，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眼底满是温情，“不说这些烦心事了，难得有片刻清闲，我们暂且抛开一切，好好歇歇，可好？”

　　林阿夏乖巧地点头，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心中满是安稳。连日来的疲惫在此刻终于彻底爆发，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怀中的温暖，意识渐渐模糊。

　　柴宗训感受到怀中女子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已然睡熟。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些，自己则睁着眼睛，看着内殿的穹顶，心中依旧思绪万千。

　　他想到了秦忠与青影在南唐后宫的安危，想到了南唐钟太妃的多疑狡诈，想到了北汉与辽国的虎视眈眈，想到了大周的万千百姓，想到了一统天下的宏伟蓝图。每一件事都如同一块石头，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真正安心入睡。

　　但看着怀中睡得安稳的林阿夏，他心中又涌起一股强大的力量。只要有她在，只要他们夫妻同心，便没有跨不过去的坎，没有办不成的事。南唐的内乱终将爆发，江南的土地终将归入大周版图，天下一统的大业，终将在他们手中实现。

　　阳光渐渐西斜，透过窗棂的光影变得柔和起来，洒在两人相拥的身影上，温馨而宁静。内殿中静悄悄的，只有两人均匀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世间所有的喧嚣与纷扰，都被隔绝在了这殿门之外。

　　不知过了多久，林阿夏缓缓睁开眼睛，天色已然有些昏暗。她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依旧靠在柴宗训的怀中，而他正睁着眼睛，望着穹顶，神色凝重，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夫君，你没睡？”林阿夏轻声问道，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柴宗训回过神，低头看着她，眼底的凝重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笑意：“刚醒不久，见你睡得香甜，便没舍得叫醒你。”

　　林阿夏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天色都暗了，我们竟睡了这么久。”她起身想要下床，却被柴宗训再次拉住。

　　“再陪朕坐一会儿。”柴宗训握着她的手，声音带着几分不舍，“这般安稳的时光，实在难得。”

　　林阿夏会意，重新坐回他的身边，靠在他的肩头。两人并肩坐着，望着窗外渐渐沉下的暮色，心中都平静了许多。

　　“夫君，”林阿夏轻声说道，“不管前路如何艰难，臣妾都会陪在你身边，与你一同面对。南唐之事，我们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剩下的，便交给天意与时间吧。”

　　柴宗训转头看着她，眼中满是感激与爱意：“好，有你这句话，朕便无所畏惧。”他低头吻上她的嘴唇，这一吻温柔而绵长，带着彼此的信任与坚定，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意都融入其中。

　　暮色渐浓，内殿中燃起了烛火，跳动的火光映照着两人相拥的身影，温暖而坚定。他们知道，短暂的温存过后，等待他们的依旧是无尽的操劳与凶险的博弈，但只要夫妻同心，携手并肩，便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一统天下的脚步。

　　南唐的后宫之中，秦忠与青影已然开始了他们的潜伏之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然打响；汴梁的皇宫之内，帝后相拥，养精蓄锐，等待着最佳的出兵时机。天下的格局，正悄然发生着改变，而这一切的起点，便是这勤政殿内寝中，片刻的温存与无尽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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