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人命说取就取。

　　这个人不仅权势滔天，更是性格残暴。

　　“夫人，时间紧迫，现在是李茂林，下一个会是谁呢？”

　　“您说我是现在动手，还是晚上派人来？”

　　“不过话说回来，对付个小孩没必要。”

　　“您姿色尚可，想必亡命之徒收了钱，会对您很感兴趣。”

　　“听说过什么吗？”

　　“我可不敢保证不会发生。”

　　“到那时，您觉得孩子还能平安长大吗？”

　　“对了，这是个男孩吧？要是把他阉了丢在垃圾堆里长大……”

　　赵江一句接一句地说着。

　　随着他的话语，种种可怕画面在袁秋菊脑海忠浮现。

　　袁秋菊终于承受不住。

　　精神彻底崩溃。

　　“我说！我全都告诉你！”

　　赵中话还没说完，袁秋菊就疯狂点头。

　　“李敏和一个叫张立海的人有联系。”

　　“他们是部队的战友。”

　　“最近张立海来过家里，具体说了什么我不清楚，但应该和后来的事情有关。”

　　“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求您放过我。”

　　“我有照片，您去找他吧！”

　　袁秋菊一边说一边颤抖。

　　接着从柜子里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李敏和战友的合影。

　　袁秋菊指着照片中的一个瘦小男子和一个脸上有疤的高大男人。

　　“这是李敏，这个有疤的就是张立海。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去哪了，李敏逃跑时也没告诉我。”

　　赵江皱着眉头。

　　就凭这些信息？

　　为什么不报警？

　　他想了一下，问：“李茂林为什么装聋作哑？”

　　袁秋菊支支吾吾，说不出完整的话。

　　赵江眼神一冷，一把抓住她的头。

　　“你在试探我的底线？”

　　手指稍稍用力。

　　袁秋菊感觉头快要裂开，急忙解释：“他…他欺负了我…孩子是他…被李敏发现后挨了打…最后逼他装聋作哑…”

　　“李敏因为战伤不能生育。”

　　“李茂林游手好闲…是他起了坏心…和我没关系…”

　　“不是我 ** 他…不是我的错…”

　　“只是洗澡没锁门…只是想要个孩子…”

　　在赵江的注视下，她的辩解越来越小，最终变成颤抖的低语。

　　赵江松开手。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李敏因战伤无法生育。

　　妻子为了延续家族血脉，故意不设防，引诱公公。

　　而独居多年的李茂林无所事事，趁机侵犯儿媳。

　　怀孕后事情败露，李敏让父亲装聋作哑，对妻子也变得冷漠。

　　直到战友帮忙，这个早已破碎的家庭，最终成为李敏离开的理由。

　　袁秋菊没有向警方报案，是因为害怕李敏被抓后会说出这段丑事。

　　赵江冷笑着把钱放回口袋。

　　施舍？

　　真是可笑！

　　他凭什么要给一个无关的女人钱。

　　袁秋菊急忙扑过来哀求：“求您帮帮我，我知道的都说了，只要给钱，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她伸手想拉住赵江的裤子，却被他躲开。

　　“你家的事跟我没关系，你和李茂林的烂账我也懒得管。”赵江冷冷地看着她，“再纠缠，我就让街坊们都听听你的故事。”说完踢了踢倒在地上的李茂林：“装什么死？我对那种事没兴趣。”

　　他拿起照片，摔门而去。

　　院外围观的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

　　赵江的车尾灯消失在巷口后，邻居们才探头看向李家——李茂林像一根木桩站在那里，屋里传来袁秋菊撕心裂肺的骂声：“没良心的！孩子饿死了我做鬼也缠着你！”

　　……

　　赵江懒得过问李家的事。

　　他直接去医院接了郝冬梅和李广发，一脚油门冲向省城。路上简单说了李云龙的事。

　　“团长，您说爷爷会来吗？”

　　“不好说。不过 ** 应该不会，说不定还会把赵刚带过来——他们俩是生死之交。”

　　“太好了！团长的大恩我……”

　　“别说了！”赵江皱眉打断，“命是你自己的，别讲这些晦气话。”

　　李广发笑着挠头，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团长一向务实，话多反而添乱，有些事放在心里就好。

　　郝冬梅在一旁惊讶地说：“李广发，你居然笑了？”

　　在她印象里，这人一开始沉默寡言，后来虽有改变，但一直神情严肃。就算偶尔开玩笑，也是浅笑即止。今天这样开怀地笑，实在少见。

　　“你爷爷难搞？”郝冬梅又问。

　　李广发点头：“世上最固执的老头，见了就知道。”他不想多说。

　　郝冬梅没再说话。他很快又恢复了冷峻的样子。

　　“有事可以找我。虽然是个女人，但也有人脉。说不定你们团长办不到的事，我能办成。”她扬了扬下巴。

　　李广发疑惑地看着赵江。

　　赵江笑着说：“这位可是大**，到她家你就知道什么叫真人不露相。”

　　郝冬梅嗔怪道：“你才是猪！你爸怎么那么器重你，回去我一定告你一状！”

　　“大**，我这是夸你，别公报私仇啊……”

　　“谁公报私仇？你欠我的还少吗？”

　　“啊？”

　　“说！为什么只给我爸题字，不给我写？”

　　“我……”

　　“说不出话了吧？”

　　“行行行，回头给你写幅更好的，总行了吧？”

　　“哦？原来对你爸藏私？”

　　“我……”

　　“嘻嘻，想逃出我手掌心？没门。”

　　两人边聊边笑。

　　后排的李广发心里犯嘀咕。

　　郝冬梅是不是……对团长有意思？

　　平时可没见她这么活跃。

　　李广发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人，表情有点尴尬。

　　不过，郝冬梅到底是什么来头？

　　渐渐地……

　　他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郝冬梅叫郝向阳为哥哥，关系肯定不一般。

　　而且……好像……省长也姓郝？

　　这——不会——吧？

　　李广发心中暗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惊人的事情。

　　车子飞快地行驶着。

　　赵江驾驶技术娴熟，几个小时就到了省城。

　　傍晚七点，他们驶入市区。

　　接着拐进了一处院子。

　　刚下车，郝冬梅就朝屋里喊了一声。

　　不一会儿，有人迎了出来。

　　金月姬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出门一看——

　　竟然是郝冬梅和赵江一起回来了？

　　“阿姨新年好，特意来给您拜年。”

　　赵江主动打招呼。

　　李广发也连忙说：“阿姨好，我是开荒团的李广发。”

　　赵江把礼物递给了金月姬。

　　金月姬这才回过神来，热情地说：“进来坐吧，正好赶上晚饭，别客气。”

　　她又朝屋里喊道：“今龙，赵江他们来拜年了。”

　　今龙……

　　李广发心里一震——果然！

　　这里竟是郝省长郝今龙的住所！

　　郝冬梅竟然是省长的女儿！

　　堂堂省长竟然让女儿去一个小小的开荒团帮忙，而不是安排更体面的工作，可见对团长有多么重视。

　　大家很快进了屋子。

　　郝今龙脸上带着喜悦。

　　赵江注意到，郝今龙比上次见面时憔悴了许多，鬓角的白发明显多了不少。

　　他进门时就发现，平时站岗的护卫今天都不见了。

　　看来这场 ** 终究波及到了郝家。

　　饭后，郝今龙对金月姬说：“你陪冬梅聊聊天，我和赵江有些事要谈。”

　　金月姬明白，带着郝冬梅离开了餐厅。

　　赵江介绍道：“这位是我兄弟李广发，他爷爷是李云龙少将，都是自家人，郝叔不用客气。”

　　“正好我也有事想跟您商量。”

　　听到李广发的家世，郝今龙略显惊讶。

　　果然物以类聚，赵江交的朋友都不是普通人。

　　“一起去书房聊聊吧。”

　　三人来到书房，郝今龙依旧泡了一壶上好的龙井。

　　“你们在首都应该也听说了，这场 ** 越来越严重，我恐怕难以全身而退。以后很多事情，恐怕帮不上忙了。”郝今龙直截了当。

　　赵江转述了李云龙的情况。

　　郝今龙仍然摇头：“我跟军人不同。李将军战功赫赫，还有转圜的可能。而我牵扯太深，即使被免职，也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样轻松脱身。”

　　“赵江，我的处境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

　　“多谢你的好意。”

　　“李将军是功臣，只要配合调查，至少能保自由。可我……”

　　郝今龙长长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

　　郝今龙勉强笑了笑：“其实情况没你想象的那么糟。你品行正，是模范青年，能和你认识对我多少有帮助，应该不至于到最坏的结果。”

　　“虽然还不知道会被调去哪里，但要是运气好，或许08年就能回来。”

　　“说到底，当初接近你也是因为私心，算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郝今龙说得坦诚。

　　到了这一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他甚至不知道明天会不会被调走。

　　也不知道会去哪。

　　一开始确实有功利的目的，但在相处中，这位长辈渐渐真心欣赏赵江。

　　“今天要说的不是我。”

　　“我和金阿姨的结局早已注定，只希望我们走后，你能照顾冬梅。”

　　“她虽然比你大一岁，但不如你见多识广，也不够成熟。”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

　　“所以厚着脸皮求你，在我们不在时，能照看她。”

　　“不用特别对待，像对其他开荒团成员一样就行。”

　　郝今龙说着，神情慢慢放松下来。

　　赵江心里明白。

　　有些事不是八级工或破纪录工程师能改变的。

　　不过眼下看来，郝今龙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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