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夕阳下的平凡散步

　　周四傍晚五点半。

　　渊海市的街头涌动着下班的人潮，空气里飘着煎饼果子和臭豆腐的混合香味。

　　陆仁甲和余歌并肩走在人行道上，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大概能塞进三个李大壮。

　　\"今天不用加班？\"余歌的声音平静如水。

　　\"赵主管请病假了。\"陆仁甲耸耸肩，\"说是要去寺庙烧香，不知道遇到什么事了。\"

　　余歌的嘴角微微上扬了零点三毫米。

　　【赵主管去烧香，估计是想求佛祖保佑打印机别再吃他的文件了 (￣▽￣)】

　　路边的梧桐树在秋风中沙沙作响，落叶打着旋儿飘下来。

　　有一片叶子恰好落在余歌的发梢上。

　　陆仁甲下意识地想伸手帮她拿掉，但手举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他们才刚交往四天，连手都没牵过。

　　\"怎么了？\"余歌察觉到他的动作。

　　\"没…没什么。\"陆仁甲挠挠头，\"你头上有片叶子。\"

　　余歌轻轻一摇头，叶子飘然落下。

　　在夕阳的光线里，那片叶子的轨迹诡异地违背了物理定律，在空中画了个完美的螺旋。

　　\"要不要去吃点什么？\"陆仁甲提议，\"前面有家拉面店不错。\"

　　\"你吃就好。\"余歌说。

　　\"你真的不饿吗？\"

　　\"我不需要进食。\"余歌重复着这句她说过无数遍的话。

　　\"减肥也要适度啊。\"陆仁甲担心地看着她，\"你已经很瘦了。\"

　　余歌沉默了两秒：\"陆仁甲，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真的不需要吃东西，不是因为减肥，你会怎么想？\"

　　陆仁甲认真思考了一下：\"那挺好的，能省不少伙食费。\"

　　【程序员的脑回路，永远这么务实 (?_?)】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声撕裂了傍晚的宁静。

　　一辆骚红色的兰博基尼Aventador像一头发狂的公牛，从主路上横冲过来。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

　　跑车以一个极其嚣张的漂移动作，横在了他们面前的人行道上。

　　车尾甩出的气流掀起了地上的落叶和灰尘。

　　陆仁甲下意识地把余歌拉到身后：\"哪来的飙车党？这可是市中心！\"

　　车门向上翻起，蝴蝶门的设计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一只擦得锃亮的皮鞋先踏了出来，接着是笔挺的高定西装裤腿。

　　南宫夜优雅地走出跑车。

　　他的出场自带慢镜头效果——墨黑的头发在风中飘扬，俊美到不真实的脸庞上挂着一抹邪魅的微笑。

　　路过的女生们纷纷掏出手机。

　　\"天啊，是哪个明星吗？\"

　　\"这颜值，我死了！\"

　　【标准霸总出场模板，就差背景音乐了 ╮(╯▽╰)╭】

　　南宫夜无视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陆仁甲。

　　他径直走向余歌，每一步都像在走红毯。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单膝跪地。

　　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大捧黑色的玫瑰——这捧花明显违背了空间守恒定律，因为那个口袋最多只能装个钱包。

　　\"全知的门之钥，无限的观测者，时空的主宰。\"他的声音华丽而空洞，像在演莎士比亚的戏剧。

　　\"我，伏行的混沌，千面之神奈亚拉托提普，向你献上我微不足道的爱意。\"

　　陆仁甲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他拉了拉余歌的衣角，小声问：\"这你朋友？搞行为艺术的？还是什么中二病晚期患者？\"

　　余歌看都没看南宫夜一眼：\"一个无聊的旧识。\"

　　\"答应我，成为我的王后。\"南宫夜继续他的独角戏，\"我们将共同玩弄这个无聊的宇宙，让混沌的乐章响彻所有维度。\"

　　黑色玫瑰在他手中微微颤动，花瓣的边缘泛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光泽。

　　如果仔细看，会发现每一朵花的花心都有一只微小的眼睛在转动。

　　【这花要是拿去花店，老板能直接报警 (⊙﹏⊙)】

　　\"不用理他。\"余歌对陆仁甲说，\"我们走。\"

　　她转身要走，但南宫夜站了起来。

　　他终于把目光投向陆仁甲，那双纯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嘲讽。

　　\"凡人。\"他的语调像在说一个脏字，\"你就是她选择的'新玩具'？\"

　　陆仁甲皱起眉头。

　　他听不懂什么\"门之钥\"、\"观测者\"，但\"玩具\"这两个字他听得很清楚。

　　\"这位先生。\"陆仁甲往前站了一步，把余歌护在身后，\"不管你是谁，请你说话尊重点。\"

　　\"余歌是我的女朋友，不是什么玩具。\"

　　南宫夜挑了挑眉：\"女朋友？你知道她是什么吗？\"

　　\"我知道她是谁就够了。\"陆仁甲认真地说。

　　\"愚蠢。\"南宫夜冷笑，\"你这种连自身存在都稀薄得可怜的生物，能给她带来什么？\"

　　\"爱情？你们人类那种荷尔蒙驱动的原始冲动？\"

　　【外神谈恋爱观，这课题够写十篇博士论文了 (°_°)】

　　\"我能给她正常的生活。\"陆仁甲想了想，\"比如记得她的生日，虽然她说她没有生日。\"

　　\"陪她逛街，虽然她说她不需要买东西。\"

　　\"和她一起看电影，虽然她说她能预知所有剧情。\"

　　\"这些你能做到吗？\"

　　南宫夜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有趣，真是有趣。\"

　　这时，交警的哨声响起。

　　\"喂！那辆红色跑车的车主！\"一个交警跑过来，\"违章停车！还压着盲道！\"

　　南宫夜看都没看交警一眼，打了个响指。

　　交警突然停在原地，眼神变得迷茫。

　　\"我…我在干什么？\"他挠挠头，转身走开了。

　　陆仁甲皱眉：\"你刚才对警察做了什么？催眠术？\"

　　\"不过是让他忘记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南宫夜漫不经心地说。

　　【用外神之力逃避交通罚单，这操作我给满分 (￣▽￣)】

　　\"还有。\"陆仁甲补充道，\"你这车停这儿影响交通，赶紧挪走。\"

　　南宫夜第一次露出惊讶的表情。

　　在他漫长的存在中，还没有人类敢这样对他说话。

　　不是因为恐惧而颤抖，不是因为敬畏而跪拜。

　　而是像对待一个普通的违章司机。

　　\"你很特别。\"南宫夜绕着陆仁甲走了一圈，像在观察一个有趣的标本。

　　\"我开始理解了。\"他停在余歌面前，\"你选择他，不是因为无聊，而是因为他真的…看不见。\"

　　余歌终于抬眼看了他一眼：\"南宫夜，游戏结束了。\"

　　\"不，游戏才刚刚开始。\"南宫夜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转身走向跑车，临上车前回头说：\"凡人，好好珍惜你现在的无知。\"

　　\"因为真相，往往比谎言更加残酷。\"

　　引擎咆哮，红色的跑车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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