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家养的猫长着触手

　　陆仁甲还在研究那个悬浮的水晶球，手机相机对着它拍了十几张照片。

　　\"这个AR投影太逼真了，连里面的星系运转都模拟出来了。\"他绕着水晶球转圈，\"用的是Unity引擎还是虚幻5？\"

　　余歌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用各种角度拍照。

　　每一张照片里，水晶球的位置都是一片扭曲的光斑。

　　但陆仁甲只是抱怨手机像素不够高。

　　【孩子，那是微缩宇宙，不是AR投影。你手机没爆炸都算它质量好了 (￣▽￣)】

　　\"对了，你平时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地方，不寂寞吗？\"陆仁甲放下手机，环顾四周。

　　书架像迷宫一样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空中飘浮的光球缓慢地移动着，整个空间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不寂寞。\"余歌说，\"我有陪伴。\"

　　\"陪伴？\"陆仁甲眼睛一亮，\"室友？还是……\"

　　话音未落，一团灰色的影子突然从旁边的书架侧面渗透出来。

　　那东西像液体一样从实体墙壁中流淌而出，然后在半空中凝聚成形。

　　瘦长的马头，燃烧着红光的眼睛，覆盖着细密灰色鳞片的身体，还有一对破破烂烂的蝙蝠翅膀。

　　它用两条过分修长的腿站立着，发出了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那声音像指甲划过黑板，又像生锈的铁门被强行拉开。

　　普通人听到这声音会立刻捂住耳朵，理智值狂掉。

　　但陆仁甲的反应是——

　　\"哇哦！\"他立刻蹲下身，伸出手，用那种逗猫的语气说道，\"小猫咪，你好啊！\"

　　夏塔克鸟歪着它那颗不成比例的马头，六只眼睛（是的，仔细看有六只）同时盯着这个人类。

　　它在无数个维度里游荡，见过恐惧的、疯狂的、崇拜的人类。

　　但从没见过把它当猫的。

　　\"这猫长得…挺别致啊。\"陆仁甲认真打量着它，\"毛色是灰的，还带点金属光泽，眼睛像红宝石。\"

　　他伸手想摸摸它的头：\"就是这尾巴是不是有点太多了？我数数，一、二、三…七条？还带吸盘？\"

　　\"新品种，肯定是新品种！\"

　　【新品种个鬼啊！那是夏塔克鸟，克苏鲁神话里的星际坐骑！你当猫养？(╯°□°）╯】

　　夏塔克鸟似乎被陆仁甲的态度搞懵了。

　　它犹豫了一下，然后凑过去，用那张长满三排利齿的嘴，轻轻咬了一下陆仁甲的手指。

　　随即吐出一滩绿色的、散发着酸臭味的黏液。

　　那黏液具有强烈的腐蚀性，能在几秒内融化金属。

　　陆仁甲的反应？

　　\"哎呀，流口水了？\"他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细心地帮它擦嘴，\"小猫咪饿了吗？\"

　　\"余歌，你家猫平时吃什么？猫粮？罐头？\"

　　余歌看着这一幕，那双永远平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波动。

　　\"它…它吃恒星碎片。\"她实话实说。

　　\"恒星碎片？\"陆仁甲思考了一下，\"哦，是那种进口猫粮的名字吧？听起来挺高端的。\"

　　\"我家楼下宠物店好像有卖，叫什么'星之碎片'还是'星尘物语'的。\"

　　夏塔克鸟发出一连串咕噜声——那其实是它在维度间共鸣的声音，能撕裂普通人的耳膜。

　　但陆仁甲听来就是猫咪的呼噜声。

　　\"它喜欢我耶！\"他兴奋地说，伸手挠了挠夏塔克鸟的下巴。

　　那个地方正好是它的维度感应器官最密集的区域。

　　被挠的瞬间，夏塔克鸟全身一僵。

　　然后，奇迹发生了。

　　这只来自群星之间的恐怖生物，喉咙里发出了更大的咕噜声，像拖拉机发动。

　　它的六只眼睛竟然舒服地眯了起来。

　　【恭喜你，成功把外星恐怖生物撸成了家猫 (⊙_⊙)】

　　\"它还会飞吗？\"陆仁甲注意到它的翅膀。

　　话音刚落，夏塔克鸟振翅飞起，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

　　它的飞行方式完全违背空气动力学，时而消失，时而出现在另一个位置。

　　\"还会瞬移！\"陆仁甲拍手，\"比那些布偶猫、英短酷多了！\"

　　\"就是不知道掉不掉毛，我对带鳞片的毛过敏。\"

　　夏塔克鸟似乎听懂了，它降落在陆仁甲面前，然后整个身体变成半透明。

　　\"还会隐形？！\"陆仁甲瞪大眼睛。

　　\"现在网上那些宠物博主，天天晒猫晒狗，都审美疲劳了。\"

　　他掏出手机，对准夏塔克鸟。

　　\"我要是把这玩意儿发朋友圈，不得原地封神？\"

　　\"标题我都想好了：《我家逆子今天又学会了空间跳跃，愁人》。\"

　　他兴奋地连拍几张，但照片里只有一团模糊的影子。

　　\"可能是隐形模式下拍不清楚。\"他自我安慰。

　　余歌在旁边看着，嘴角的弧度又上升了0.5毫米。

　　这是她今天第三次有表情变化。

　　\"你要和它玩吗？\"她问。

　　\"当然！\"陆仁甲环顾四周，\"有逗猫棒吗？或者小球什么的？\"

　　余歌想了想，从虚空中取出一块黑色的石头。

　　那石头散发着寒气，表面有诡异的符文在流动。

　　这是来自犹格泡泡的维度锚点，蕴含着足以撕裂现实的力量。

　　\"球球！\"陆仁甲接过石头，完全没注意到手心传来的刺骨寒意。

　　他把石头扔出去：\"去捡！\"

　　夏塔克鸟愣了一下，然后真的飞过去把石头叼了回来。

　　【异界神器被当成宠物玩具，这操作我服了 ┐(￣▽￣)┌】

　　\"真聪明！\"陆仁甲摸摸它的头，\"再来！\"

　　就这样，一人一兽玩起了\"你丢我捡\"的游戏。

　　夏塔克鸟越玩越起劲，甚至开始用翅膀扇风表示兴奋。

　　那风带着维度乱流，普通人被吹到会直接精神错乱。

　　但陆仁甲只是觉得：\"这猫的翅膀劲儿真大，夏天当电扇用挺好。\"

　　玩累了，夏塔克鸟竟然主动趴在陆仁甲腿上。

　　它的体重足有两百斤，但因为它同时存在于多个维度，陆仁甲只感受到普通猫的重量。

　　\"乖孩子。\"陆仁甲轻轻抚摸着它的鳞片。

　　那些鳞片其实锋利如刀，但在他手下变得柔软。

　　余歌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夏塔克鸟如此温顺。

　　不，应该说，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异界生物在人类面前如此放松。

　　\"你的猫平时都这么亲人吗？\"陆仁甲问。

　　\"不。\"余歌诚实地回答，\"它通常会把访客吓疯。\"

　　\"吓疯？\"陆仁甲笑了，\"它这么可爱怎么会吓人？\"

　　\"可能是那些人不懂猫吧。\"

　　【不是不懂猫，是他们还保有正常的认知能力啊！(╥﹏╥)】

　　夏塔克鸟在陆仁甲怀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它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被需要的感觉了。

　　在漫长的星际旅行中，它只是工具，是坐骑，是恐怖的象征。

　　但在这个奇怪的人类眼中，它只是一只需要关爱的猫。

　　\"对了，它叫什么名字？\"陆仁甲问。

　　\"夏塔克。\"余歌说。

　　\"夏塔克？\"陆仁甲重复了一遍，\"有点拗口。要不叫它小夏？\"

　　夏塔克鸟抬起头，六只眼睛齐刷刷地看着陆仁甲。

　　然后它做了一个让余歌都惊讶的动作——

　　它伸出分叉的舌头，轻轻舔了舔陆仁甲的手。

　　\"它同意了！\"陆仁甲开心地说，\"小夏，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余歌看着他们，陷入了某种沉思。

　　这个人类的特质不仅仅是免疫精神污染。

　　他似乎还能…同化？或者说，净化那些接触他的异常存在。

　　让它们变得…正常？

　　不，不是正常。

　　是让它们变得快乐。

　　\"余歌，我能经常来看小夏吗？\"陆仁甲抬头问。

　　他的眼神真诚而期待，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请求进入一个外神的领域。

　　\"当然。\"余歌说，\"随时都可以。\"

　　\"太好了！\"陆仁甲抱着夏塔克鸟站起来，\"我们来自拍一张！\"

　　他举起手机，把夏塔克鸟抱在怀里。

　　\"余歌，你也来！\"

　　余歌犹豫了一下，走到他身边。

　　\"茄子！\"

　　咔嚓。

　　照片里，陆仁甲笑得很开心，怀里抱着一团模糊的灰影。

　　余歌的位置则是一片扭曲的光斑，像是相机出了故障。

　　\"奇怪，怎么拍不清楚？\"陆仁甲调整着相机设置。

　　\"可能是光线问题。\"余歌说。

　　\"也对，这里的光源太特殊了。\"陆仁甲放弃了，\"下次带个专业相机来。\"

　　【专业相机也救不了你啊兄弟，外神本体是拍不出来的 (￣▽￣)】

　　夏塔克鸟从他怀里跳下来，优雅地伸了个懒腰。

　　那姿态如果被神秘学家看到，会认出这是某种古老的召唤仪式动作。

　　但陆仁甲只是觉得：\"哇，这猫的柔韧性真好。\"

　　\"小夏，要不要玩激光笔？\"他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扣上的小手电。

　　他把光点打在地上，左右晃动。

　　夏塔克鸟的六只眼睛立刻锁定了那个红点。

　　然后，这只能在维度间穿梭的恐怖生物，开始追着激光点跑。

　　它时而消失，时而出现，在空间中留下一道道裂痕。

　　那些裂痕如果扩大，足以吞噬整个城市。

　　但它们很快就自动愈合了，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哈哈哈，所有猫都躲不过激光笔！\"陆仁甲笑得前仰后合。

　　余歌静静地看着这幅画面。

　　在她漫长的、近乎永恒的存在中，她见过无数宇宙的生灭，见过文明的兴衰，见过恒星的诞生与死亡。

　　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

　　一个普通的人类，用一个两块钱的激光笔，让夏塔克鸟玩得不亦乐乎。

　　这种荒诞中带着温馨的画面，让她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不是作为全知者的超然。

　　不是作为观察者的冷漠。

　　而是…想要参与其中的冲动。

　　\"我可以试试吗？\"她突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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