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干饭人的专业素养与外神的挫败

　　第三道菜是龙虾。

　　巨大的波士顿龙虾，淋着奶油汁。

　　陆仁甲熟练地掰开虾壳，挖出雪白的虾肉。

　　\"这个也超好吃！\"他赞叹着。

　　然后他想起什么，夹起一块最嫩的虾肉。

　　\"余歌，你尝尝这个。\"他把叉子递过去。

　　【在南宫夜的求爱演讲中秀恩爱，杀伤力mAx (?????)】

　　余歌看着叉子上的虾肉：\"我不需要进食。\"

　　\"就尝一口嘛。\"陆仁甲坚持，\"这么贵的东西，不尝尝多可惜。\"

　　余歌看了他一眼，张开嘴。

　　陆仁甲小心地把虾肉送进她嘴里。

　　余歌咀嚼了两下，面无表情地咽下去。

　　\"怎么样？\"陆仁甲期待地问。

　　\"像在咀嚼一团蛋白质和脂肪的混合物。\"余歌如实回答。

　　\"那就是好吃的意思！\"陆仁甲自动翻译。

　　南宫夜手里的酒杯裂了一道缝。

　　红酒顺着裂缝滴到雪白的桌布上，像血一样。

　　\"够了。\"他站起身。

　　整个餐厅的烛火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看来语言无法让你理解。\"南宫夜冷笑。

　　\"那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力量。\"

　　他打了个响指。

　　餐厅的灯全部熄灭。

　　只剩下那些紫色的烛火在黑暗中摇曳。

　　空间开始扭曲，墙壁像融化的蜡一样流动。

　　【终于要开大了，但我猜陆仁甲还在想甜点什么时候上 (－_－)】

　　地板开始下沉，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漩涡的中心是纯粹的虚无，能吞噬一切光线。

　　侍者们的身体开始变形，四肢拉长，变成了某种触手状的东西。

　　他们的脸融化了，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眼睛。

　　天花板裂开了，露出外面的景象。

　　不是渊海市的夜空，而是另一个维度的景象。

　　无数扭曲的几何体在虚空中旋转。

　　巨大的、不可名状的阴影在星云间游动。

　　那些阴影偶尔会转过\"头\"来，用无数只眼睛凝视着下方。

　　\"看到了吗？\"南宫夜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

　　\"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你们所谓的现实，不过是表象！\"

　　陆仁甲抬头看了一眼：\"特效做得不错。\"

　　\"比漫威电影还逼真。\"

　　\"不过能不能等我吃完甜点再开始？\"

　　\"刚才菜单上写了有提拉米苏。\"

　　南宫夜愣住了。

　　整个扭曲的空间都停顿了一下。

　　【破坏气氛这件事，陆仁甲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

　　\"你…你看到这一切，就只想着甜点？\"南宫夜不敢置信。

　　\"对啊。\"陆仁甲理所当然，\"都来米其林餐厅了，不吃全套多亏。\"

　　\"而且我查过，这里的提拉米苏是招牌。\"

　　\"据说用的是意大利空运来的马斯卡彭奶酪。\"

　　余歌突然笑了。

　　很轻的笑声，但在扭曲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你笑什么？\"南宫夜转向她。

　　\"没什么。\"余歌说，\"只是觉得…\"

　　\"比起毁灭世界，他更在意能不能吃到提拉米苏。\"

　　\"这很有趣。\"

　　南宫夜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的身体开始膨胀，变成某种不定形的黑暗。

　　黑暗中有无数张嘴在尖叫。

　　每一张嘴都在诉说着不同的疯狂。

　　\"我是伏行的混沌！\"

　　\"千面之神！\"

　　\"噩梦的编织者！\"

　　\"所有文明的终结者！\"

　　声音震耳欲聋，整个餐厅都在颤抖。

　　【南宫夜：我把boss变身都用上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陆仁甲捂着耳朵：\"声音小一点！\"

　　\"这样会扰民的！\"

　　\"楼上楼下都有人住呢！\"

　　南宫夜的黑暗之躯剧烈颤动。

　　他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他展现了真身，凡人应该疯狂、恐惧、跪拜。

　　但眼前这个人类，只是嫌他太吵。

　　\"还有啊。\"陆仁甲继续说，\"你变成这样，一会儿怎么付账？\"

　　\"总不能让我买单吧？\"

　　\"我信用卡额度不够的。\"

　　南宫夜彻底破防了。

　　他的黑暗之躯开始崩解。

　　不是被打败，而是被气败的。

　　空间慢慢恢复正常。

　　灯重新亮起，侍者们恢复了人形。

　　南宫夜颓然坐回椅子上。

　　他第一次觉得，当一个外神真的很累。

　　\"甜点。\"陆仁甲提醒侍者，\"该上甜点了。\"

　　侍者木然地端上提拉米苏。

　　【南宫夜的心理阴影面积，大概有整个渊海市那么大 (￣▽￣)】

　　陆仁甲挖了一勺提拉米苏，满足地吃着。

　　\"真的很好吃！\"他由衷地赞美。

　　\"奶酪很新鲜，可可粉也恰到好处。\"

　　\"南宫夜，你真不尝尝？\"

　　南宫夜看着他，第一次产生了自我怀疑。

　　他到底为什么要和这种生物较劲？

　　\"余歌。\"他最后一次尝试，\"你真的选择他？\"

　　\"一个连真相都看不见的凡人？\"

　　余歌站起身，走到陆仁甲身边。

　　\"他看不见真相，但他能看见我。\"

　　\"不是作为全知全视者的我。\"

　　\"而是作为余歌的我。\"

　　她轻轻拍了拍陆仁甲的肩膀：\"吃完了吗？\"

　　\"还有一口。\"陆仁甲赶紧把最后一勺提拉米苏吃掉。

　　\"好了，我们走吧。\"

　　他站起身，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谢谢款待！\"

　　\"虽然中间的表演有点吵，但菜真的很棒！\"

　　\"五星好评！\"

　　南宫夜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被凡人五星好评的混沌之神，这个称号够南宫夜郁闷一万年 (ノ?`)】

　　也许，他一直都搞错了。

　　余歌要的不是一个能理解她的人。

　　而是一个不需要理解她的人。

　　一个把她当成普通女孩的人。

　　一个会为了给她夹菜而不是为了征服宇宙的人。

　　\"账单。\"他对侍者说。

　　侍者递上账单：元。

　　南宫夜看着账单，第一次觉得当反派真的不划算。

　　花了这么多钱，就换来一个\"五星好评\"。

　　他掏出黑卡结账，心里盘算着下次要怎么扳回一城。

　　但不知为何，他有种预感。

　　无论他怎么努力，都赢不了那个只想干饭的凡人。

　　因为在真正的吃货面前，一切装逼都是纸老虎。

　　而在真正的爱情面前，一切力量都是虚妄。

　　南宫夜站起身，身影慢慢消失在暗影中。

　　在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说：\"下次，我要让你看到真正的恐怖。\"

　　但没人听到。

　　因为陆仁甲和余歌已经走远了，正在讨论要不要去吃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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