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五仁月饼与破碎的幻想

　　\"现在，\"余歌看向陆仁甲，\"那个月球上的'嫦娥'，可能是一具被孢子控制的活尸，正在为某个我们无法理解的外星文明收集地球信息。每当人类望向月亮思念嫦娥时，她都在记录着这些情感数据。\"

　　陆仁甲的脸色已经从红润变成苍白了。

　　\"你…你还分析出什么了？\"他的声音有点颤抖。

　　\"哦，还有玉兔。\"余歌很认真地说，\"在大部分可能性中，玉兔根本不存在。在少数存在的时间线里，它要么是嫦娥幻觉中的产物——长期孤独导致的精神分裂；要么是某种月球原生微生物，因为辐射变异后的形态恰好像兔子。\"

　　她顿了顿：\"有一个时间线里，玉兔是真的，但它是一个深空探测器，外形设计成兔子是为了降低地球人的警惕性。\"

　　\"那吴刚呢？\"陆仁甲已经有点自暴自弃了。

　　\"吴刚砍桂花树？\"余歌想了想，\"42%的可能性中，这是一个隐喻——他在进行某种循环性的量子实验，试图打破时间闭环。23%的可能性里，他是被困在时间循环里的囚徒，每砍一次树，时间就重置一次。\"

　　\"最有可能的是，\"余歌总结道，\"整个故事都是古人对月球表面环形山的想象。他们看到了陨石撞击的痕迹，编造出了美丽的神话。从本质上说，这是人类面对未知时的自我安慰机制。\"

　　陆仁甲呆呆地看着她，感觉自己的童年在这几分钟里被彻底摧毁了。

　　【童年杀手余歌，专业毁灭美好回忆三十年 (╯°□°）╯】

　　\"所以，\"余歌看着月亮，语气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遗憾，\"月亮上没有嫦娥，没有玉兔，也没有吴刚。只有陨石坑、玄武岩和月壤。\"

　　\"人类登月时发现的，只是一片荒凉。\"

　　陆仁甲沉默了很久，久到余歌都以为他要生气了。

　　然后，他突然说：\"但是你知道吗？阿姆斯特朗登月的时候，看到了嫦娥的裙摆。\"

　　余歌愣了：\"什么？\"

　　\"NASA的绝密档案里记载的，\"陆仁甲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只是被列为最高机密，不能公开。\"

　　余歌皱眉，她的全知能力告诉她这完全是假的，但陆仁甲的表情太认真了。

　　\"还有，\"陆仁甲继续编，\"我国的嫦娥探测器，其实已经找到了广寒宫的遗址，就在月球背面。只是为了保护文物，暂时没有公布。\"

　　\"这不可能——\"

　　\"这是浪漫！\"陆仁甲打断她，\"浪漫懂吗？不是所有东西都要用数据和概率来解释的！\"

　　陆仁甲说完，就转身去拿月饼，背对着余歌，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表情。

　　他拿起一块五仁月饼，狠狠地咬了一口。

　　五仁的味道在嘴里爆开——核桃、花生、瓜子、冰糖、青红丝，每一样都很真实，很有嚼劲。

　　【用五仁月饼治疗心灵创伤，这疗法够硬核 (￣▽￣)】

　　至少月饼是真的，他想。不像嫦娥，有十四万种死法。

　　\"陆仁甲，\"余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生气了？\"

　　\"没有。\"他嚼着月饼，声音含糊不清，\"我就是…需要消化一下。\"

　　消化那十四万种可能性，消化嫦娥变成太空垃圾的画面，消化玉兔可能是外星探测器的事实。

　　\"其实，\"余歌走到他身边，\"在0.003%的可能性里，嫦娥确实在月亮上，而且活得很好。\"

　　陆仁甲转过头，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真的？\"

　　\"她遇到了月球上的原住民——一个古老的文明遗迹。他们教会了她如何在真空中生存，还给了她一座真正的宫殿。她现在是月球暗面的统治者，掌管着三千年前就存在的月球城市。\"

　　陆仁甲眼睛亮了：\"这个好！这个版本我喜欢！\"

　　\"但概率只有0.003%。\"余歌提醒。

　　\"那又怎样？\"陆仁甲大手一挥，\"买彩票中奖的概率更低，不也有人中吗？\"

　　他又咬了一口月饼，这次是笑着的：\"而且你想啊，如果真的有十四万种可能，那就说明嫦娥奔月这件事是真的发生过的，对吧？\"

　　余歌想了想：\"从某种角度来说…\"

　　\"那不就得了！\"陆仁甲打断她，\"管她是飞到月球还是飘到火星，管她是成仙还是变成太空垃圾，至少证明我们老祖宗没有骗人！\"

　　【这逻辑神了，硬是从悲剧里找出了正能量 (?????)】

　　\"而且，\"陆仁甲越说越来劲，\"你分析的那些可能性里，有多少种是嫦娥和后羿重逢的？\"

　　余歌眨了眨眼：\"7种。\"

　　\"你看！\"陆仁甲一拍大腿，\"七种呢！这不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余歌看着他兴奋的样子，突然觉得，也许不用数据解释一切，也挺好的。

　　人类的想象力，某种程度上比真相更有趣。

　　\"陆仁甲，\"她说，\"月饼上的花纹是什么？\"

　　陆仁甲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五仁月饼：\"这个？好像是…云纹？还是龙纹？看不太清楚。\"

　　\"我能看清楚。\"余歌拿起一块月饼，手指轻轻划过上面的纹路，\"这是一个很古老的图案，比你们的文字还要古老。\"

　　\"是什么？\"

　　\"召唤阵。\"余歌平静地说，\"一个用来召唤月之暗面住民的召唤阵。\"

　　陆仁甲手里的月饼掉在了桌上。

　　\"开玩笑的。\"余歌嘴角微微上扬，\"就是普通的花纹。\"

　　陆仁甲松了口气，然后哭笑不得：\"你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

　　\"刚刚。\"余歌说，\"从你那里学的。\"

　　她拿起那块月饼，学着陆仁甲的样子咬了一口。

　　五仁的味道在她口中分解成无数个分子式，但这次，她没有去分析。

　　只是静静地品尝着，这个属于人类的，充满了美好寓意的，节日食物。

　　即使嫦娥有十四万种死法，人类还是要过中秋节。

　　即使月亮上什么都没有，人类还是要对着它许愿。

　　这种明知不可能还要相信的执着，也许就是人类最可爱的地方。

　　【外神开始理解人类的浪漫，这character development可以写进教科书了 (\/\/▽\/\/)】

　　陆仁甲看着她吃月饼的样子，突然笑了：\"余歌，你知道吗？\"

　　\"什么？\"

　　\"求你了，下次讲故事的时候，别再分析了。\"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再分析下去，我童年的美好回忆都要被你解构成一篇篇冰冷的实验报告了！\"

　　余歌想了想：\"那我下次只分析好的可能性？\"

　　\"成交！\"陆仁甲立刻同意，然后又咬了一大口五仁月饼。

　　嚼着嚼着，他突然停住了。

　　月饼上的花纹，在月光下，似乎真的在微微发光。

　　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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