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表白

　　想到这些，苏淮转过脸，不瞬目地看着张蕊。

　　“你这样盯着我看干嘛。”张蕊被看得很不好意思。

　　苏淮清了清有点干涩的嗓子，轻声地问道：

　　“小蕊，如果我有机会回家工作，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去你那边？”张蕊反问了一句。

　　“对，跟我回家，我娶你。”苏淮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张蕊看着苏淮坚定的眼神，她反而犹豫了。

　　苏淮也不着急让她拿主意。他知道这丫头是家里的幼女，最得家里长辈的宠爱。她很少自己有主意的。

　　如果自己现在逼着她做出决定，很可能会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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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大湾村到县城，三十里山路。两个人坐在驴车上，三个多小时才到地方。

　　张蕊虽然迟迟没有给出答复，但是一点儿都不影响苏淮的好心情。

　　旧地重游，看着梦里曾经的风景，苏淮的心情当然不会坏。

　　此时的甘泉县城，还只有一条主街，比后世的一些镇子，也强不到哪儿去。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在这条主街上，有邮局、饭店、粮站……

　　今天起了个大早，两个人早上就喝了一碗稀粥，赶着驴车就出了村。

　　现在苏淮闻到羊肉的味道，更闻到了梦里都馋的豆腐味道。

　　甘泉县的黄土肥厚，气候湿润，日照时间也长，很适合种豆子。

　　甘泉的名字当然也不是白叫的。它处在洛河边，这里有古今闻名的美水泉。

　　甜美的泉水、上等的大豆，磨出来的豆腐最香甜。

　　苏淮前世尝过两次甘泉豆腐，回城后就一直怀念这个味道。躺在病床上的最后日子里，吃一口食物对他来说都是考验。往往这个时候，他就想着，如果有一大块甘泉的豆腐多好。

　　现在又能吃上念念不忘的美食，苏淮的心情当然好了。他顺手牵起了张蕊的小手，就朝着豆腐铺子走过去。

　　张蕊的小脸一红，想挣扎开来，又心有不舍，想到别人的目光，她又要用力挣扎。

　　感觉到了张蕊的异样，苏淮才明白过来，自己现在还处在牵手就是犯罪的年代。他赶紧松开了手。

　　“你这个人真是的，一点儿都不注意场合。”张蕊小声地埋怨着。

　　“那你的意思是说，没人的时候，我就可以那什么了？”苏淮歪了歪嘴，坏坏一笑。

　　张蕊最见不得苏淮这样的笑，太让人心动了。她低下了头，不敢多看。

　　“我明白了，我的小蕊这是点头同意了。”

　　“呸，谁是你的小蕊。”张蕊的脸又成了红布。

　　“好了，别害羞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你还有副食品票吗？”张蕊也馋那刚出锅的热豆腐。

　　可惜她的粮票都用完了。要不然用粮票来抵副食品票，人家也乐意收的。

　　“当然……，你等等，我找一下。”苏淮赶紧收住话音儿，别回头说了大话，一张票证都没带。

　　苏淮不停地掏着自己的兜儿，活像一个丢了钱票的废物。

　　身上别说粮票了，就连钞票也没有一张。苏淮头上见了汗。

　　都说急中生智，苏淮突然想到自己当许大茂时，在李怀德办公室上吊之前，可是把他办公室里的钱财横扫一空。也许、可能、大概、八成还能留在空间里吧。

　　按照那个门里的祂的德行，估计懒得再做新的。自己都那么戏耍祂了，祂也没去换一个主角。

　　他试着用意识探查了一下空间，这才放下心来。果然，东西都在中间那间留给自己休息的屋子里。

　　“怎么样，傻了吧，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还好意思说要请我吃饭呢。真是的，你呀，总是长不大。”

　　这时张蕊像个大姐姐一样，说教着苏淮，就差用手点着他的额头了，那样更像。

　　“谁说我没有，你看这是什么。”苏淮从兜里把手掏了出来，摊在张蕊的面前。

　　好家伙，一张大黑拾，一张副食品票，还有一张五斤面额的全国粮票。

　　张蕊赶紧用双手护在了钱和票的上面。

　　“你也真是的，这么多钱，怎么可以在大街上拿出来。”

　　“对不起，一看到你的美貌，我全忘了。”苏淮就算是认错，也没放过调戏小媳妇的机会。

　　张蕊的脸又红了起来。好像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脸很少能看到原来的粉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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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一碗清汤豆腐，没有油没有盐，就吃着豆腐的原味儿。细、嫩、滑、甜，一吃一个不吱声。

　　苏淮吃得快，一大碗豆腐下了肚，张蕊才吃了小半碗。于是苏淮又要了一碗。

　　“可不是我嘴馋，我看着你一个人吃饭不香，才决定牺牲一下自己的肚子，陪着你吃的。”苏淮找着理由。

　　“哼，我才不信你的句鬼话呢。你个大肚汉。”

　　“那你到底要不要嫁给我这个大肚汉？等你嫁给了我，我就让你变成大肚婆，咱们正好配对。”

　　张蕊听到苏淮这略有轻薄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反击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张蕊碗里的豆腐就剩一小块了，她才期期艾艾地对苏淮说道：

　　“苏淮，咱们俩的事情，我还要写信问一下我姆妈的。”

　　“知道了，你这个乖乖女。你写信的时候，可一定要把我写成天上难找、地下难寻的精神好小伙儿，我保证你妈看了之后，一准儿会同意咱俩的婚事。”

　　“嗯。”张蕊含羞地应了一个字，然后用碗里最后的豆腐，堵上了自己的嘴。

　　“要是你家里面同意了，你是不是要跟我走？”

　　“嗯。”

　　“我去哪儿你都跟着？”

　　“嗯。”

　　“得，哥们这也算是有对象的人了，回头买些糖，回村里发去。大家伙儿吃了我的喜糖，就都知道张蕊名花有了主，再不敢对你动小心思了。”苏淮一时有点得意忘形。

　　虽然来之前活到了六十九，但现在回复到了十六七的年纪，难免身体决定状态，少不了年少的张狂。

　　“谁要嫁给你了。”张蕊被喜糖两个字惊住了，站起身就跑。

　　苏淮也不着急，两三口吃完自己碗里的豆腐，慢步朝着驴车走去。

　　驴不跑，你就跑不了。

　　接下来就是去街东的公厕掏粪。

　　苏淮后悔表白早了。早知道就等张蕊干完活儿，自己再表白多好。

　　现在倒好，她像个大少奶奶似地，站在身后瞎指挥着，所有的活全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自己种出来的苦果自己咽吧，谁叫自己穿越过来一时嘴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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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爱的地方就是天堂。

　　驴车离开了大路，走上回村的小道。张蕊把头靠在了苏淮的肩膀上，她感觉一切都很美好。就连身后大粪的味道，好像都闻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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