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绝望之际，那道银光从天而降！

　　“我来报。”

　　三个字，没有温度，没有起伏。

　　它们砸进蝴蝶忍的识海，却比雷鸣更重。

　　她强撑着不肯弯曲的脊背，在那一刻，发出无声的悲鸣。

　　碎了。

　　某种她伪装了数年，用愤怒与仇恨铸造的甲胄，从灵魂深处，寸寸崩解。

　　她想开口，喉咙却被灼热的激流堵死，发不出一个音节。

　　最终，蝴蝶忍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咬住下唇。

　　那股即将喷发的火山，被她以近乎自残的方式，强行压回胸腔。

　　温热的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

　　晓月桐没有再说一个字。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通体漆黑的骨哨，哨身上烙印着古朴的“镇”字徽记。

　　他将骨哨递到蝴蝶忍面前。

　　“我的专属联络，只有主公与我持有。”

　　“任何事，任何需求，吹响它。”

　　“我会到。”

　　这枚骨哨，便是“等同于我”那句承诺的具象化。

　　是凌驾于鬼杀队所有规则之上的，绝对权柄。

　　蝴蝶忍颤抖着伸出手。

　　指尖触碰到骨哨的瞬间，那股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仿佛成了此刻天地间唯一真实的存在。

　　她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破碎的声音。

　　“实验室的清单……我会尽快。”

　　“好。”

　　晓月桐点头，起身。

　　他转身的刹那，视线扫过门边。

　　一道小小的身影，僵硬地站在那里。

　　栗花落香奈乎。

　　女孩像个被抽离了灵魂的精致人偶，双手死死攥着衣角。

　　那双总是空无一物的眼瞳里，此刻正倒映着他和蝴蝶忍的身影，盛满了她自己也无法理解的，剧烈的困惑。

　　晓月桐的脚步停住。

　　他转向香奈乎。

　　女孩的身体猛然绷紧，手指本能地探向口袋，去摸索那枚决定她所有行为的铜币。

　　她没能碰到。

　　因为晓月桐已经开口了。

　　“香奈乎。”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直接贯穿了女孩的意识。

　　香奈乎的动作，凝固在了口袋边。

　　她茫然地望向蝴蝶忍，寻求着指示。

　　蝴蝶忍对她挤出一个鼓励的，却因刚痛哭过而显得无比狼狈的微笑。

　　晓月桐的视线，锁定了她那双黯淡的眼睛。

　　“以后，用心做决定。”

　　“你的师父，很快就需要一个能让她依靠的肩膀了。”

　　话音落下。

　　晓月-桐的身影，凭空消失。

　　没有风。

　　没有声音。

　　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房间里，只剩下一室明媚到刺眼的阳光，和两个被彻底颠覆了认知的，师徒。

　　蝴蝶忍望着晓月桐消失的地方，久久失神。

　　她转头，看向香奈乎。

　　然后，她看到了令她此生都无法忘怀的一幕。

　　香奈乎那双空洞的眼眸里，正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女孩的手，没有去碰那枚铜币。

　　她只是站在那里，用蚊子般细微的声音，反复地，执拗地，咀嚼着那个词。

　　“……依靠？”

　　……

　　离开蝶屋的瞬间，晓月-桐便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银色残影。

　　朝着西北方向，全速突进！

　　沿途的山川、城镇、河流，在他脚下皆如泡影般倒退。

　　柱合会议的决断，给了他至高无上的权限。

　　这是产屋敷耀哉的信任，更是将他这把最锋利的刀，彻底推到鬼舞辻无惨面前的宣言。

　　正合他意。

　　鬼杀队这柄尘封的利刃，也该痛饮鬼王之血了。

　　至于不死川实弥的质疑？

　　等他提着上弦之壹的头颅回来时，所有的噪音，都会自动消失。

　　此刻，他的脑中，只剩下一个地名。

　　那田蜘蛛山。

　　原着里，鬼杀队队员的绞肉机，炭治郎小队的绝望之地。

　　这一次。

　　他要将那里，变成所有恶鬼的墓场。

　　拯救所有人。

　　这不是一句空洞的口号。

　　而是在他灵魂深处，早已刻入骨髓的唯一纲领。

　　一个，都不能少。

　　……

　　半日之后。

　　当天穹被黄昏的血色彻底浸透，一座如同巨兽般匍匐在大地上的山峦，映入晓月-桐的眼帘。

　　那田蜘蛛山。

　　人未至，一股粘稠、腐臭的死气已扑面而来。

　　空气里满是令人作呕的湿气，混合着铁锈与腐肉的味道，沉重得足以让普通人窒息。

　　整座山，死寂无声。

　　没有鸟鸣，没有虫叫，仿佛一切活物的声音，都被这座山彻底吞噬。

　　晓月桐立于参天古树的顶端，灿金色的瞳孔，冷漠地俯瞰着下方被白色蛛网彻底覆盖的鬼域。

　　月色未明，山中漆黑如渊。

　　但这片深沉的黑暗，在他眼中却亮如白昼。

　　他看见了。

　　无数比钢铁更坚韧的蛛丝，纵横交错，织成一张笼罩整座山峦的死亡巨网。

　　网上，一具具身穿队服的躯体正在无声地抽搐。

　　他听见了。

　　山林深处，传来被压抑到极致，连惨叫都无法发出的呜咽。

　　他闻见了。

　　那种独属于鬼，混杂着暴虐、贪婪与戏谑的恶臭。

　　下弦之伍·累。

　　他来了。

　　突然，下方的灌木丛剧烈晃动，一道浑身浴血的身影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

　　是一名精神彻底崩溃的年轻队员。

　　“怪物……到处都是怪物！”

　　他疯狂地嘶吼着，手脚并用地朝山外逃窜。

　　“救……救命啊！！”

　　一步，两步。

　　他没能跑出第三步。

　　数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白色丝线，从他身后的黑暗中爆射而出，精准地缠住了他的四肢与脖颈！

　　“呃——！”

　　无可抗拒的巨力袭来！

　　年轻队员的身体被硬生生向后拖拽，在地面上犁出两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他眼中最后的光，正在熄灭。

　　就在他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的最后一刹那。

　　一道银光。

　　从天而降。

　　锵！

　　一声清脆到极致的刀鸣，如惊雷般炸响，撕裂了这片死寂。

　　那几根坚不可摧的蛛丝，应声而断。

　　脱力的队员瘫软在地，他用尽最后的意志抬起头，看到了此生永难忘怀的画面。

　　一个银发金瞳的男人。

　　手持一柄刀身漆黑如永夜的横刀，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他与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之间。

　　男人的背影并不算魁梧。

　　却仿佛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将所有的死亡与绝望，都隔绝在了另一侧。

　　月光恰于此刻穿透云层，为他周身镀上了一层凛冽的霜华。

　　他缓缓侧过脸。

　　那双灿烂的金色眼瞳，平静地落在了幸存者的身上。

　　“没事了。”

　　声音不大，却瞬间驱散了所有渗入骨髓的恐惧与寒冷。

　　“这里，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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