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混沌归墟与门扉抉择

　　月璃与暗寒的苏醒，如同在沸腾的油锅中投入了两块玄冰，瞬间改变了光桥之上的力量格局。月华净化万邪，冰寂冻结生机，两位上古镜灵甫一出手，便展现出她们身为法则执掌者的恐怖权柄与战斗智慧，与墨尘那包容万象、霸道绝伦的混沌之道形成了完美的互补与呼应。

　　月璃的月轮高悬，清辉洒落，不仅将那寂灭长老诡异的“抹除”之力牢牢阻隔在外，更如同温暖的母体光辉，悄然滋养着墨尘因连续激战而损耗的心神与道基，甚至连他身后“逐星梭”内昏睡的林小凡，那苍白的小脸在这月华照耀下也似乎红润了一丝。她的力量，侧重于守护与净化，于无声处化解危机，稳固阵脚。

　　暗寒则如同出鞘的绝世冰锋，她的攻击凌厉、精准、狠辣到极致。幽蓝的冰寂之力不再局限于冻结实体，更能直接冰封对手的神通、法则，乃至其运转的意念！那名被冰封的魔角巨汉，连同其燃烧着灰色火焰的巨斧，已然化为一座巨大的冰雕，生命气息彻底湮灭，成为了光桥之上又一具触目惊心的警示。她的目光冰冷地扫过那名斗篷身影与寂灭长老，仿佛在寻找着下一个值得她出手冻结的目标。

　　墨尘得此强援，压力骤减，精神大振。他长啸一声，混沌道光愈发磅礴浩瀚，主动出击！他身形如电，直接找上了最强的寂灭长老，双拳挥动间，混沌之气演化地水火风，时而化作焚天煮海的烈焰，时而变为冻结星河的寒潮，时而又是撕碎万物的风暴，将寂灭长老与其手中那盏诡异的古灯牢牢缠住。

　　“混沌演万法，一念天地惊！”

　　寂灭长老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他手中古灯灰白火焰剧烈跳跃，幻化出种种末世景象，凋零的星辰、枯萎的星河、归寂的宇宙……试图以这极致的“终结”意蕴冲击墨尘的混沌道心，瓦解其演化万法的根基。两种代表着不同终极方向的力量在光桥上空激烈碰撞、湮灭，爆发出无声却足以令炼虚修士神魂崩裂的法则风暴！

　　而月璃与暗寒，则默契地分别对上了那名斗篷身影与试图从侧翼干扰墨尘的其他异界强者。

　　月璃玉手轻拂，月轮转动，洒下道道净化神光，将那斗篷身影神出鬼没的暗影袭杀尽数化解，那暗影之力在月华之下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斗篷身影发出愤怒而惊惧的嘶吼，却始终无法突破月璃那看似柔和、实则坚不可摧的守护壁垒。

　　暗寒更是直接，她根本不给那些试图捡便宜的异界强者任何机会，幽蓝的眸光所及之处，冰寂法则蔓延，瞬间便将两名冲得最快的炼虚中期强者连同他们的法宝一起，化为了永恒的冰雕，随即被她随手一挥，如同清理垃圾般扫落光桥，坠入下方的法则漩涡。

　　三处战团，皆占据上风！墨尘三人联手，竟硬生生将叛变的守门人与诸多觊觎者压制了下去！

　　星光女子星澜看着这一幕，紧握星杖的手指微微松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她没有插手，只是更加警惕地监视着那洞开的万界之门，防备着可能来自门后的异动。

　　然而，就在战局似乎向着有利于墨尘一方倾斜时，那一直与墨尘缠斗的寂灭长老，眼中猛地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绝！

　　“是你们逼我的！为了终末的荣光，请‘吾主’……降临一丝真威吧！”

　　他猛地将手中那盏青铜古灯高高举起，口中吟诵起古老而亵渎的咒文！那灰白色的灯焰骤然爆燃，不再是跳跃，而是化作了一道冲天而起的灰白光柱，光柱的顶端，直接撕裂了光桥上方的虚空，连接向了冥冥中某个无法描述、无法理解的恐怖存在！

　　嗡——！！！

　　一股远比寂灭长老自身力量浩瀚、冰冷、死寂千万倍的意志，如同沉睡的灭世巨兽睁开了眼眸，顺着那灰白光柱，轰然降临了一丝！

　　仅仅是这一丝意志的降临，整个归墟之眼，亿万里狂暴的法则漩涡，仿佛都被按下了暂停键，陷入了刹那的凝滞！光桥剧烈震颤，桥身上流淌的万界投影与法则符文大片大片地黯淡、崩碎！所有正在交战的人，无论是墨尘、月璃、暗寒，还是星澜、斗篷身影，乃至那些残存的异界强者，都在这一刻，灵魂如同被冻结，感受到了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惧与战栗！

　　归墟！是归墟的意志！寂灭长老竟不惜代价，强行接引了一丝归墟本体的意志降临！

　　那灰白光柱之中，一道模糊不清、仿佛由无数世界终结瞬间凝聚而成的巨大眼眸虚影，缓缓浮现。眼眸之中，没有任何情感，只有绝对的、令万物归于沉寂的漠然。

　　它……“看”向了光桥，看向了墨尘，看向了月璃与暗寒，最终……“看”向了“逐星梭”内昏睡的林小凡！

　　“钥匙……终结……开端……”

　　一个无法分辨来源、仿佛直接响彻在宇宙根源的漠然意念，笼罩了所有人。

　　下一刻，那巨大的眼眸虚影，微微眨动了一下。

　　没有光芒，没有能量冲击。

　　但墨尘、月璃、暗寒三人周身的混沌道光、月华清辉、冰寂幽蓝，都在这一刻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摇曳，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熄灭！他们感觉自身的“存在”概念，正在被一种至高的力量强行定义、审视，并打上“终结”的烙印！

　　这是比寂灭长老的“抹除”更加可怕的力量！这是源自归墟本体的、近乎规则层面的否定！

　　“不好！”月璃脸色微变，月轮光华暴涨，却依旧难以完全抵挡那无所不在的“终结”意蕴。暗寒周身的冰寂星域也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墨尘更是首当其冲，混沌道光疯狂运转，与那无形的“否定”之力激烈对抗，他感觉自己的道基都在震动，刚刚突破的境界竟隐隐有跌落的趋势！

　　这，就是归墟的真正威能吗？仅仅一丝意志，便恐怖如斯！

　　“必须打断他！”墨尘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他知道，绝不能任由寂灭长老持续接引归墟意志！

　　他猛地一咬舌尖，一口蕴含着混沌本源的精血喷出，洒在双拳之上！混沌道光瞬间变得更加深邃、狂暴，仿佛回归了宇宙诞生之前那无序的混沌！

　　“你想引来终结？我便让你见识一下，何为……混沌归墟！”

　　墨尘怒吼，将全部的力量，对混沌之道的所有领悟，尽数凝聚于下一击！他不再演化万法，而是将万法归于最初的混沌，再以这最初的混沌，去冲击那最终的归墟！

　　他双拳合一，化作一道仿佛能开天辟地、又能让万物重归混沌的混沌之光，悍然轰向了寂灭长老，以及他手中那盏连接着归墟意志的古灯！

　　这一击，蕴含着他所有的意志、所有的守护、所有的不屈！

　　“放肆！”

　　那眼眸虚影中传来漠然的震怒，更多的“终结”之力涌向墨尘，要在他攻击抵达前，将他彻底“否定”！

　　就在这时——

　　一直昏睡的林小凡，眉心的混沌光华，再次不受控制地、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与此同时，那洞开超过七成的万界之门，门框之上那些星辰骨架与时空脉络，仿佛受到了某种同源力量的刺激，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一道凝练的、蕴含着“门”之本源力量的七彩光柱，自主从门扉中射出，后发先至，跨越空间，精准地照射在了墨尘轰出的那道混沌之光上！

　　得到万界之门本源力量的加持，墨尘的混沌之光威力暴涨，瞬间冲破了“终结”之力的阻碍，狠狠轰击在了寂灭长老手中的青铜古灯之上！

　　咔嚓！

　　一声清脆的、仿佛命运之弦崩断的声响！

　　那盏诡异的古灯，灯身之上瞬间布满了裂痕，那灰白色的灯焰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骤然熄灭！连接着归墟意志的灰白光柱，也随之崩溃、消散！

　　空中那巨大的眼眸虚影，发出一声蕴含着一丝意外与冰冷怒意的无声波动，缓缓淡化、消失。

　　“不——！！！”寂灭长老看着手中碎裂的古灯，发出了绝望而不甘的咆哮，他周身气息急剧萎靡，显然法宝被毁，自身也受到了严重的反噬。

　　归墟意志的降临，被强行打断了！

　　光桥之上，那令人窒息的“终结”压迫感，骤然一松。

　　墨尘喘息着落下，脸色苍白，刚才那一击几乎抽空了他大半的力量，但眼神却依旧锐利。月璃与暗寒也立刻来到他身边，一左一右将他护住，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惊叹与一丝后怕。

　　星澜看着这一幕，眼中光芒闪烁不定，不知在想着什么。而那名斗篷身影与其他残存的强者，更是面如死灰，再无战意。

　　寂灭长老怨毒地看了墨尘一眼，又看了看那再次恢复平静、却光芒更盛的万界之门，猛地一跺脚，身形化作一道灰光，卷起那重伤的斗篷身影，头也不回地遁入了狂暴的法则漩涡之中，竟是直接逃了！

　　叛变的守门人败退，归墟意志被阻，残存的觊觎者胆寒。

　　光桥之上，暂时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墨尘三人，以及远处依旧警惕的星澜。

　　墨尘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目光再次投向了那扇近在咫尺的万界之门。经过方才一连串的激战与异变，尤其是最后万界之门主动加持他的混沌之光，他心中对这扇门，对林小凡这“钥匙”的使命，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

　　这扇门，并非单纯的通道，它似乎……拥有着自身的意志与选择。它排斥归墟，它在帮助“钥匙”与守护者。

　　“我们……该进去了。”墨尘看向月璃和暗寒，沉声道。

　　月璃微微颔首，目光温柔而坚定：“门内，或有彻底解决‘归墟’威胁，以及……重聚古镜的契机。”

　　暗寒则冷冷地扫了一眼那洞开的门扉后的黑暗：“里面的麻烦，恐怕也不会少。”

　　墨尘点头，他自然明白。门后的世界，连接诸天万界，是机缘之地，也必是更加危险的战场。

　　他不再犹豫，带着月璃与暗寒，转身走向“逐星梭”，准备带着依旧昏睡的林小凡，一同踏入那最终的神秘之地。

　　然而，就在他即将触及船舱的刹那——

　　异变，最后一次，以一种完全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悍然降临！

　　这一次，并非来自敌人，也非来自万界之门。

　　而是来自……墨尘的识海深处！来自那面融合了多种碎片、刚刚又经历了混沌之道与归墟意志洗礼的——轮回镜影！

　　镜影之上，那一直混沌未明、仿佛处于沉睡状态的最核心区域，在吸收了万界之门那道本源七彩光柱的部分力量后，竟……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一股远比月璃、暗寒更加古老、更加浩瀚、仿佛凌驾于时空与因果之上的无上意志，如同沉睡了无数纪元的创世之神，自那缝隙之中……泄露出了一丝！

　　一个淡漠、威严、仿佛由万道法则共同构成的声音，直接在墨尘，以及在场的月璃、暗寒、星澜的心神最深处，轰然响起：

　　“考验……通过……‘种子’……归位……”

　　“门扉之后……‘初始之地’……开启……”

　　“收集……散落的‘部件’……阻止……‘终焉’……”

　　声音戛然而止，那缝隙也瞬间弥合，仿佛从未出现。

　　但那股无上的意志，以及那简短却信息量爆炸的话语，却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入了所有人的灵魂！

　　轮回镜影的最核心，竟然隐藏着如此恐怖的秘密？！“种子”是指什么？“初始之地”？“部件”？“终焉”？！

　　墨尘猛地抬头，看向那扇万界之门，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明悟。

　　这扇门通往的，恐怕远非什么诸天万界交汇点那么简单！

　　而星澜在听到那声音的刹那，更是如遭雷击，手中的星杖都差点脱手，她看向墨尘的目光，充满了无以复加的骇然与……一丝难以言喻的狂热？

　　“原来……传说是真的……您……竟然选择了……”她喃喃自语，声音颤抖。

　　所有的线索，所有的伏笔，似乎都在这一刻，指向了一个更加宏大、更加恐怖的真相！

　　墨尘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无比。

　　无论门后是什么，是“初始之地”还是龙潭虎穴，是收集“部件”还是阻止“终焉”，他都已没有退路。

　　他抱起林小凡，对月璃和暗寒点了点头，一步踏出，率先走向那光芒万丈、却又深邃如渊的万界之门。

　　“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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