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老年多惊梦，似有献刀人

　　洛嘉·奥瑞利安屹立于塔拉斯-泽拉斯六号星球上。

　　亚空间磅礴的力量在他周身奔涌，已然固定的现实龟裂，无数黑色闪电状条纹遍布天空，欢愉的、暴敛的、狡黠的、腐朽的低语钻出，它们萦绕在所有人耳边，一遍又一遍朗诵着……

　　“来了……它们来了……一切都来了……”

　　悠久古老的颂词环绕凡尘，智者们齐声复述着，鲜血浇灌瞳孔，浓浆覆盖鼻腔，他们不由自主地伸长脖颈，双手撕扯着自己的下巴。

　　“……鲜血浇灌……慈爱遍布……知识不朽……欢愉永恒……”

　　疯狂，一切都陷入了疯狂。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洛嘉，他此刻正站在一座亵渎古老祭坛前，手中的万变之剑在不断低鸣，仿佛遭遇预料到即将发生的“盛宴”。

　　“开始吧。”

　　他稍微有一些厌倦了，这些凡人的朗诵太过于无趣，完全比不喀戎行星那些贱民高声呐喊的口号，洛嘉深吸一口气，不自主捏紧了剑柄重复道：“开始吧，这些信徒品质一般，我看不上这些人。”

　　奥拉可行了一礼，随后他便招呼怀言者将劫掠而来的考斯平民驱赶到祭坛周围，男人、女人、老人、孩童……他们所有人眼中倒映着绝望，此起彼伏的呜咽声在死寂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眼见一切准备就绪，他便高举起万变之剑，随即一道四色邪光暴涨，它们将洛嘉此刻恐怖的面庞照亮，那只类似圣甲虫的独角散发着诡异光芒。

　　“以鲜血，浇灌真神之喉！”

　　话音刚落，无形的灵能触须便如同毒蛇，瞬间刺入进每一位极品身体，它们不会进行简单的切割，而是一种极其恶毒的方法，强行将这些人体内的血液抽取出来。

　　青色的血光在皮肤下暴起、凸出、破裂，鲜血流出，一接触空气，就会瞬间化作浓稠的、温热的血雾，最终汇聚成一道道逆流而上的猩红瀑布，涌入祭坛中央的凹陷，

　　这一刻，哀嚎声便不再是单纯的恐惧，而是混合着血管被撕扯、内脏在干涸的极致痛苦所发出的、不似人声的尖啸，无尽的痛苦呢喃，取悦了色孽。

　　就在这些祭品即将因彻底失血而亡时，洛嘉突然转动剑锋，随即代表纳垢的腐朽绿光闪耀。

　　“以绝望，滋养慈父花园！”

　　一股令人作呕的、充满病态生命力的能量被强行注入那些干瘪的躯壳之中。

　　这些考斯人民的身体如同充气般重新鼓起，然而皮肤却呈现出腐烂的斑驳，伤口处蠕动着蛆虫般的能量体，他们“活”了过来，并且能够用清晰无比的意识感受着这份极致的“宴会”。

　　他们挪动着扭曲的身体，喉咙中发出更加凄厉、更加绝望的哀嚎，这份扭曲的生命形态，取悦了纳垢。

　　洛嘉的脸上流露出了残忍的愉悦，他享受着这个过程，享受着对生命从肉体到灵魂的彻底玩弄。

　　“而现在……以彻底的毁灭，献予颅骨王座！”

　　紧接着，万变之剑上的黄铜色光芒大盛，恐虐的毁灭意志降临！它美誉偶挥舞，仅仅是意志的驱动，便让那些刚刚被赋予腐朽生机的躯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的水果，从内部猛然爆裂！

　　“噗呲！砰！轰！”

　　连绵不断的爆裂声响起，血肉、碎骨、以及那些蠕动的能量蛆虫，它们如同最绚烂也最恶毒的烟花，在祭坛周围轰然绽放。

　　浓稠的血腥味几乎化为实质，空气都因此被染成淡红色，这瞬间的、大规模的、充满暴力的死亡，极大地取悦了恐虐。

　　然而就在这极致血腥与亵渎达到顶峰，四神之力在祭坛漩涡中疯狂涌动时，洛嘉突然用余光瞥见了一个熟悉并瘦小的身影——一个年幼的自己。

　　一时间有些恍惚，那个小洛嘉身上穿着朴素的、尚未被混沌玷污的长袍，他眼神清澈而坚定，而且还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对某种崇高理念的纯粹信仰。

　　他就站在血泊与尸骸之中，周身散发出来的微弱、纯净的金色灵光驱散了一部分血气，这看起来可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怪物，你为何在此残害百姓？”少年开口了，那声音清亮且愤怒，他带着一种足以穿透灵魂的力量呐喊道：“你到底是什么邪魔妖孽？这般高大、这般丑陋，这里究竟是哪里？”

　　“我……我……我是……”恶魔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口边却迟迟难以回应，最终他只能低下头缓缓喊道：“住口……住口……”

　　“你也知自己的丑陋？”少年向前一步，他怜悯地看着脚下血泊摇头道：“难道这就是你这种生物想要的？如果你真需要鲜血，那么就用我的血液吧！让我代替他们去死！”

　　那双紫色的眼眸炯炯有神，他用坚定不移的声音高喊道：“你用别人的骸骨搭建阶梯，未来只能通向深渊，吾之父亲终将为我报仇，告诉我你的名字，你这个只为自己扭曲欲望和破碎自我寻找借口的怪物！”

　　“虚拟的泡影还敢这般嚣张？”恶魔彻底暴怒，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那不是来自于什么外部的威胁，而是来自自己内心根基的动摇。

　　他不能允许眼前突然出现的幻影破坏了整个仪式，那到底从哪里而来，洛嘉已经不在乎了，现在他唯一念头就是将其彻底的破坏！

　　汹涌的亚空间能量开始在他手中汇聚，一股混合着四神之力的、污秽而强大的黑暗灵能直接狠狠地轰向了那个幼小的、圣洁的身影！

　　“咔擦——！！！”

　　类似玉器破碎的声音响起，随即洛嘉感觉自己心底最深处的某种东西消失了，它伴随着那个幻影一同化作碎片在空中消散。

　　金色的灵光在狂暴的黑暗能量冲击下，寸寸碎裂，少年的身影在消散前，最后看了洛嘉一眼，那眼神中没有仇恨，只有无尽的悲哀与……怜悯。

　　这份变化取悦了奸奇！

　　洛嘉剧烈地喘息着，仿佛刚刚进行了一场远比血迹更加消耗心力的战斗，祭坛中心的漩涡因为最后一丝力量就位而剧烈翻腾，最终，在那片汇聚了无数鲜血、痛苦、死亡以及自杀的亵渎能量中，一个庞大的、堪比一台帝国骑士的身影现身。

　　祂威严、端庄，周身不断散发着隶属于四位邪神的恐怖灵压，比拉克，这位便是第一个四神共选的恶魔亲王，哪怕丧失了绝大多数力量，祂也依旧可以自由进入现实宇宙。

　　强大、作为远处四神共选，比拉克眯起眼睛开始打量起了洛嘉，在他身上闻到了奸奇阴谋的气息，祂眼神微微眯起，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那柄与自己本质共鸣的，隶属于奸奇大魔阿蒙·查铠的利剑。

　　一个混合着咆哮、低语、呻吟与诡笑的声音，直接在整个世界本源深处响起：“你……已支付了代价，现在，说出……你的愿望，弑神者！”

　　最后那个称呼，就像是一根冰冷的刺，狠狠扎进洛嘉的心脏，他知道，比拉克指的，不仅仅是他献祭了无数生命，更是他亲手……杀死了曾经那个可能走向不同未来的、隶属于光明的神明。

　　“我的愿望……我的愿望是……杀了……杀了秦长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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