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龙中文网 > 宿命归途2 >第156章 十三通未接来电,藏着没说出口的委屈
加入书架 开始阅读

第156章 十三通未接来电,藏着没说出口的委屈

最新网址:http://www.hlys.cc
  湘菜馆门口的霓虹灯晃得人眼晕,橙红色的光裹着辣椒与酒精的混合气味,黏在张博涛的衣领上。

  他被鲁晓帆半扶着,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胃里的白酒还在灼烧,脑袋却昏沉得抬不起来。

  直到指尖触到裤兜里冰凉的手机,他才下意识地摸出来 —— 屏幕亮起的瞬间,刺目的白光里跳出 “13 个未接来电” 的提示,备注栏里 “琼姐” 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猛地烫在他心上。

  酒意瞬间醒了大半,张博涛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手机险些从掌心滑落在地。他慌忙点开通话记录,指尖在屏幕上慌乱地戳了好几次,才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可听筒里传来的不是林琼熟悉的声音,而是冰冷的机械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坏了…… 琼姐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我都没接,她肯定急疯了。” 张博涛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眼底翻涌着止不住的慌急。

  他一把甩开鲁晓帆的手,语速急促:“你别管我了,我得去趟医院。贷款的事你盯着点,让银行客户经理尽快上会,有任何情况给我打电话。”

  鲁晓帆连忙叮嘱:“你喝了这么多酒,路上千万当心!要不你明天先歇一天吧,放心,我明天一早就盯着银行客户经理,让他们尽快上会。”

  张博涛踉跄着冲到马路边,扬手就去拦出租车。

  夜风卷着路边烧烤摊的烟火气扑面而来,呛得他猛咳两声,胃里的酒意翻江倒海般涌上来,可他半点也顾不上,对着刚停下的出租车嘶吼道:“师傅!去肿瘤医院!越快越好!”出租车的轮胎碾过路面的积水,溅起的水花打在路边的护栏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张博涛坐在后座,额头抵着冰凉的车窗,玻璃上凝着的雾气,被他的呼吸熏得渐渐模糊。窗外的路灯飞速向后退去,暖黄的光点连成晃动的光带,像极了上周他陪林琼在医院走廊散步时,头顶那排忽明忽暗的顶灯。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终于停在了医院门口。他匆匆付了车费,推开车门就往医院里跑。

  医院门口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比白日里更浓烈,混着深秋的凉意钻进衣领,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他晃晃悠悠地走进住院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惨白的灯光照得他头晕目眩,酒劲又涌上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扶着电梯壁,用力咽了咽口水,逼着自己把涌到喉咙口的酒意压下去 —— 不能吐,要是让琼琼看到他这副样子,又要担心了。

  电梯停在 12 楼,门刚打开,他就循着记忆往走廊尽头走。林琼的病房门虚掩着,里面没开灯,只有月光从窗外斜斜照进来,落在病床的方向。

  他轻轻推开门,看到林琼背对着门口躺在床上,肩膀微微缩着,宽大的病号服套在她身上,显得她格外瘦小。

  床头柜上放着她的手机,屏幕黑着,旁边还有一个空了的水杯,想必是她等他的时候,反复倒水喝,最后连水都凉透了。

  “琼姐。” 他轻声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未散的酒气和掩不住的疲惫,脚步放得极轻,怕惊扰了她。

  林琼的身子顿了一下,然后慢慢扭过头。张博涛的心脏猛地一缩 —— 她的眼睛红肿得像浸了水的核桃,眼周泛着青黑,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嘴唇干裂,嘴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眼里的委屈和愤怒瞬间爆发,猛地抓起身边的枕头,朝着他砸了过来。

  枕头软乎乎的,砸在他胸口没有一点力道,可张博涛却觉得比被石头砸到还疼。“你还知道来啊!” 林琼的声音抖得厉害,带着哭腔,眼泪又顺着脸颊往下掉,“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13 个!你一个都不接!你去哪鬼混了?是不是觉得我在医院碍事,不想来见我?!”

  张博涛连忙捡起掉在地上的枕头,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想去碰她的手,却被她猛地躲开。“琼姐,我没鬼混,我是陪客户吃饭去了,酒喝多了,没看到手机,对不起。” 他的声音低哑,满是歉意,蹲在床边,仰着头看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吃饭?喝酒?” 林琼的声音陡然拔高,眼泪掉得更凶了,她攥着被子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下午医生找我谈话了!他说我下周要做胃部手术,成功率只有三成!我怕啊,博涛,我真的怕!”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是哽咽着,“我坐在病房里,从下午五点等到晚上十一点,一遍遍地给你打电话,发消息,手机都快没电了,你还是没动静。我看着窗外的天一点点黑下来,病房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我就在想,万一我下不了手术台,是不是连最后跟你说句‘我爱你’的机会都没有…… 你就算再忙,回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张博涛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像被钝刀子一下下割着。他想告诉她,苏行长说只要他喝完那杯白酒,再戴着啤酒箱跳段舞,就把贷款给批下来;想告诉她,他喝到吐了三次,吐完又回到包厢,看着满桌人嘲笑的眼神,却只能陪着笑脸;想告诉她,啤酒箱的绳子勒得他肩膀生疼,可他一想到能凑够她的手术费,就觉得这点疼不算什么。

  可这些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知道林琼性子要强,最见不得他受委屈 —— 要是让她知道自己为了治疗费,在酒局上这么低三下四,她肯定会更自责,说不定还会拒绝治疗。

  “琼姐,是我不好。” 他抬手想擦她的眼泪,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脸颊时,自己的眼眶也红了,“我不该不看手机,不该让你等这么久。我保证,以后我手机二十四小时不离手,只要你打电话,我一秒钟都不耽误,马上接;只要你有事,我就算在天涯海角,也第一时间赶过来。”

  “你滚!” 林琼突然歇斯底里地喊起来,双手用力推他的肩膀,力气大得不像个生病的人,“我不要你做这些保证!我不要你可怜我!你就是觉得我是个累赘,故意不想来看我!为什么别人都好好的,偏偏是我得了这个病?为什么我要躺在这儿,等着挨一刀,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她的哭喊引来了值班护士。中年护士推开门,看到病房里的场景,连忙上前按住林琼的手,柔声安抚:“林女士,您别激动,情绪太激动会影响病情的,您的身体经不起折腾。”

  她又转向张博涛,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张先生,要不您先回去吧,等林女士情绪稳定了,您再来探望,现在您在这儿,她只会更激动。”

  张博涛看着林琼通红的眼睛,看着她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心里又委屈又心疼,却也知道护士说得对。

  他点了点头,慢慢站起身,一步三回头地走出病房。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听到林琼压抑的哭声,像细小的针,扎得他每走一步,都觉得脚步沉重。

  走出住院部,夜晚的风带着深秋的凉意,吹在他发烫的脸上,酒劲混着愧疚翻上来,头痛得更厉害了。

  他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坐下,掏出烟盒,里面只剩下最后一根烟。他的手抖了好几次,打火机打了三下才点着,火星明灭间,烟雾呛得他咳嗽了两声,眼泪也跟着涌了上来。

  他想起酒局上苏行长的嘴脸 —— 苏行长捏着酒杯,笑着说 “张博涛,你这舞跳得不行,得再扭扭,不然这贷款可不好批”;想起满桌人的哄笑声,那些声音像鞭子一样,抽在他的心上;想起林琼在病房里委屈的眼泪,想起她苍白的脸,想起她攥着被子时泛白的手指;想起自己戴着啤酒箱跳舞时,肩膀被绳子勒出的红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口袋里的缴费单被他攥得皱巴巴的,上面的数字还缺一半 —— 那是林琼的手术费。他以为只要自己再忍忍,再拼拼,就能凑够钱,就能让她好好做手术,可他却忘了,她在医院里,比谁都需要他的陪伴。

  “这他妈的是什么操蛋的生活啊!” 他低声骂了一句,眼泪顺着脸颊滑进衣领里,带着刺骨的凉。他把头埋在膝盖里,肩膀剧烈地颤抖,压抑的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散开,像被风吹碎的纸片,孤单得让人心疼。

  第二天下午,阳光透过病房的窗户洒进来,落在床头柜的花瓶上 —— 瓶里的康乃馨是张博涛早上买的,现在已经微微蔫了。

  林琼半靠在床头,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 窗外的天光明明亮着,却映不进她眼底半分暖意。昨夜几乎没合眼,她眼底的青黑晕得更开,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褪尽了所有血色,比昨日还要憔悴几分。

  门被轻轻推开,茉莉提着一个保温桶走进来,脚步放得很轻。她是林琼最好的闺蜜,自从林琼住院后,她经常来看望。“亲爱的,” 茉莉走到床边,放下保温桶,伸手摸了摸林琼的脸,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你怎么瘦成这样了?颧骨都凸出来了,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她打开保温桶,浓郁的鸡汤香气瞬间飘满了病房 —— 是熬了一下午的乌鸡汤,里面还放了红枣和枸杞,油花浮在表面,看起来就很补。“我早上特意去市场挑的乌鸡,小火慢炖了三个小时,快趁热喝一碗,补补身子。” 茉莉盛了一碗,递到林琼面前,勺子碰着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琼却偏过头,语气带着未消的怒气:“不吃了,都给气饱了。”

  茉莉愣了一下,把碗放在床头柜上,拉过椅子坐在她旁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咋了这是?谁惹我们家琼琼生气了?跟我说说,我帮你骂他。”

  “还能有谁?” 林琼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委屈,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张博涛!昨天把我一个人扔在医院,自己去跟客户喝酒,我给他打了 13 个电话,他一个都不接!我昨天跟医生谈完手术的事,吓得腿都软了,就想让他陪我说说话,结果他连个消息都没有……”

  “我知道治病要花钱,他忙我能理解,可我当时真的太怕了,就想听听他的声音,哪怕只是说一句‘别怕,我在’也好啊。” 她吸了吸鼻子,眼泪还是掉了下来,“他是不是觉得我这个病治不好了,不想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茉莉叹了口气,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傻丫头,你别胡思乱想。博涛不是那种人,他肯定是有急事,才没接电话的。你先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吃亏的是自己。回头我问问他,让他给你赔罪,好不好?”

  正说着,病房门开了,张博涛提着热水瓶进来了。他早上五点就起来了,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小米,熬了粥送到医院,又去热水房打了热水,想给林琼擦擦脸。看到茉莉,他愣了一下,然后勉强扯出一个笑:“茉莉姐来了,宝宝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惦记。” 茉莉朝他使了个眼色,起身拉着他走出病房,“博涛,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茉莉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语气严肃:“博涛,昨天到底怎么回事?琼琼哭了一晚上,眼睛都肿了,她跟我说你不接她电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张博涛靠在墙上,疲惫地闭了闭眼。声音沙哑又带着几分无奈:“茉莉姐,我没故意不接她电话。”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无奈,“昨晚我跟银行行长吃饭谈贷款的事,他说只要我陪他喝几杯、再跳段舞,就把钱批下来。他还特意把我手机收了,说谈事的时候别扫了兴。我后来喝多了,等拿到手机时,才看到琼姐的未接来电 —— 那时候都已经十二点多了。”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我喝到吐了三次,吐完又回去接着喝,还戴着啤酒箱跳了段舞,满桌人都在笑我。我不是不想跟琼姐说,我是怕她知道了,会心疼,会自责,她本来就因为生病心情不好,我不想再让她为我担心。”

  茉莉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她看着张博涛 —— 他眼下满是青黑,胡茬冒了出来,眼睛里带着红血丝,肩膀上还能看到淡淡的红印,显然是昨天被啤酒箱的绳子勒的。

  这个平日里挺直腰杆、连受一点委屈都不肯的男人,为了林琼,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博涛,你太难了。” 茉莉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你放心,我回去跟琼琼解释,她就是一时害怕,才跟你发脾气,她那么爱你,知道了你的难处,肯定不会怪你的。”

  张博涛点了点头,声音低低的:“谢谢你,茉莉姐。”

  茉莉回到病房,把保温桶里的鸡汤重新盛了一碗,递到林琼手里。“琼琼,你先喝口汤,我跟你说件事。”

  她坐在床边,把张博涛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林琼,“银行行长那边一直卡着他客户公司的贷款,要是博涛不陪他喝酒、不答应那些无理要求,那笔钱根本批不下来。昨天他喝到吐了三次,吐完还得回去;后来甚至戴着啤酒箱给人家跳舞,满桌人都在笑话他,他却半句不敢反驳,只能硬生生忍着 —— 这所有的委屈,全是为了凑够你的手术费啊。

  “他没接你电话,不是故意的,是手机被行长收了。他不跟你说这些,是怕你心疼,怕你觉得自己拖累了他,不想让你有负担。” 茉莉看着林琼的脸色一点点变了,继续说,“你想想,他白天要去陪那些客户受委屈,晚上还要来医院照顾你,他比谁都累。他宁愿自己扛下所有,也不想让你担心,这份心,连我都感动了。”

  林琼手里的勺子停在半空,鸡汤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想起昨天自己歇斯底里的样子,想起张博涛蹲在床边,眼里满是愧疚和心疼,想起他走出病房时一步三回头的模样,想起他肩膀上淡淡的红印 —— 原来那不是不小心碰的,是为了她,被啤酒箱勒出来的。

  “那他干嘛不早跟我说实话?” 林琼的声音带着哽咽,眼泪掉在鸡汤里,晕开一圈小小的涟漪。

  “他不是怕你担心吗?” 茉莉擦了擦她的眼泪,“他知道你性子要强,见不得他受这种委屈,怕你心里难受,反而影响病情。琼琼,你错怪他了。”

  “是我不好……” 林琼捂着脸,哭了出来,“我只想着自己害怕,自己委屈,却没想过他有多难。他既要忍受那些客户的刁难,还要面对我的无理取闹,我真是太不懂事了。”

  茉莉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现在知道也不晚,等会儿博涛进来,你跟他好好说说,别再置气了。你好好养身体,才是对他最好的回报。” 她看了看手机,上面有婆婆发来的消息,说宝宝醒了,等着喂奶,“我先回去了,宝宝还在家等着我呢,改天再来看你。”

  茉莉走后,病房里静了下来。林琼看着碗里的鸡汤,心里又悔又疼。没过多久,张博涛推门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洗干净的苹果,正准备用水果刀削皮。

  看到林琼红着眼睛,他愣了一下,以为她还在生气,手里的水果刀顿了顿:“琼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林琼却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腕。他的手腕上还留着昨天被啤酒箱绳子勒出的红印,淡淡的,却格外刺眼。

  林琼的指尖轻轻拂过那道红印,眼泪又掉了下来:“亲爱的,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发火,不该不问清楚就怪你。你白天陪那些客户受委屈,晚上还要照顾我,真是让你受累了。”

  张博涛的心里一暖,像有一股暖流涌过。他放下水果刀,蹲在床边,握住她的手 —— 她的手还是凉的,他用掌心裹着,想给她捂热一点。

  “没事的,琼姐。” 他笑了笑,眼角带着湿意,“只要你好好的,我受点委屈不算什么。你别往心里去,好好配合医生治疗,咱们把病治好,以后还要一起去好多地方呢。”

  林琼点了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心里终于踏实了。
  http://www.hlys.cc/37577/284.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hlys.cc。翰龙中文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hly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