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三宝

　　“神目生”这一称谓，是在炼金术体系趋于完备之后才出现的。

　　剑山百年一遇的炼金天才公孙班，所修正是炼金神目一道，其本命尺，便是专门用于辨识材料的宝器。

　　——

　　绕过立有“非召勿入”字样的告示牌，彦祖踏入了实验阁区域。

　　以往只能远远望见的漆黑大门，此刻就矗立在眼前。走近细看，他才察觉那与其说是门，不如说是一面严丝合缝的黑墙，不见任何开口。

　　然而下一刻，公孙班抬手一挥，那面黑墙竟如流水般波动起来。

　　公孙班递来一个眼神。

　　彦祖会意，伸手触向墙面——手掌竟无声无息地融了进去。他举步向前，整个过程宛如穿过一道微凉的水幕。

　　他曾在脑海中为实验阁镀上金属与虹光，将其想象成一座永不落幕的未来之楼。然而此刻，扑面而来的却是一片柔和而克制，甚至带着几分谦逊的朴素。

　　门后连接着一座方正的石室，长宽相等，约十步见方；顶壁嵌着一颗课桌大小的夜明珠，将室内照得通明。

　　空气安静得近乎凝固。若不细看三侧的石壁，便难以察觉那看似平整的石面上，悄然勾勒着一道道细线，正是门框的描边。

　　公孙班走向右侧第一道描边门框，未作停顿，身影便如被墙壁吸纳般消失不见，未激起半分波澜。

　　彦祖紧随其后，学着他的样子向前走去，却在墙前稍顿一步，才迈入其中。

　　穿越的瞬间，眼前由暗转明，他已置身于另一个空间。但此处却给人以杂乱拥挤的视觉冲击。

　　左侧墙边被分隔为三区，第一区堆满密密麻麻的黑色石块，另两区则空无一物，只余漆黑的洞口；正前方矗立一台庞大的分流机械，与右侧墙壁相连。

　　彦祖随公孙班走到左侧石堆前。

　　当看清那些石块时，他不禁屏住呼吸，激动地弯腰轻抚表面，忍不住低声道：“这就是……混沌石。”

　　眼前这批混沌石之所以通体漆黑，须从其成因说起。

　　按五指山的术语说法，世间万物皆由“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孕育而生。

　　混沌石在形成过程中，若吸纳杂质过多，便会呈现黑色。而极品混沌石，则应色泽鲜明，或整体泛红，或通体透黄等等。

　　此刻，彦祖才明白公孙班为何显得疲惫不堪——显然，师兄正在连日对这一批杂质过重的混沌石进行提炼处理。

　　公孙班出声询问：“你可会分解？”

　　彦祖点头：“还请班师兄示范一番。”

　　只见，公孙班信手一抓，一块拳头大小的混沌石应声悬空。他五指一握，悬石周围便聚现出锤，锥，刀等各式工具，井然有序地落于石上。

　　不过片刻，混沌石已被分解为四个部分。

　　公孙班收回手势，悬浮在空中的石料应声落入对应的分类框中。

　　“看明白了？”公孙班道。

　　“明白了。”彦祖点头回应。

　　“那好，你先忙，我去睡觉了。”公孙班说完，脚步虚浮，眼神朦胧，显然困得不行。

　　彦祖望着他的背影，额角渗出冷汗，心头压力陡增。

　　随后，他从石堆中拣出一大一小两块混沌石，置于操作台上，先称了重量，又细细观察石面纹路。见小块石纹细密难辨，便决定先处理大石。

　　彦祖将幻剑插入石台，闭目凝神与之感应，操作台的功用便如流水般涌入意识。他心念微动，幻剑徐徐消散，一道强光自台面升起——却偏了半分。

　　他调整混沌石的位置，让光线正照石面，纹路走向顿时清晰可见。彦祖取过台边工具，顺着纹路轻轻敲击，在无损石料的前提下，将石皮划开数道细痕。

　　随后他幻化出对应工具，开始细致解剖。约莫一顿饭的工夫，才将大石分解完毕。称重复核，耗损尚在正常范围内。

　　未及休息，他又着手处理小石。这块虽小，分解起来却更为棘手。尽管最终成功分解，耗损却远超预期。

　　就这样，他一路忙碌，直到公孙班再次归来。

　　公孙班只扫了一眼分解后的石料，眉头便蹙了起来，冷冷看向筋疲力尽的彦祖：“真是够糟糕的。你一天的损耗，比我一个月的总耗还多。”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连混沌石都处理不好，后续的太初脂与乙木灵，你又当如何？”

　　彦祖沉默以对。在处理小石时，他幻化的工具在敲击时总会出现细微偏差，屡经尝试仍未能改善。

　　他心知是本是幻剑不够饱满导致的。

　　他靠着墙，闭目休息，连班带来的饭菜也无暇理会。

　　公孙班见他这般模样，也不再多言，转身开始自己的工作。

　　只见他大手一挥，数十块混沌石应声悬空，幻具纷现，无论大小石块，皆在十息之内分解完毕。石料随即自动归入分类框。

　　——

　　“混沌石”乃天地孕育，表面云纹盘绕，由多种能量元素自然融合而成，是炼金三大基础材料之一。

　　其余两种分别是：如浓稠之水的“太初脂”；以及似灵风气流般的“乙木灵”。

　　它们都是结构极其复杂的混合型天材。若不经精密的提炼与分解，根本无法在炼金术中使用。

　　——

　　彦祖在藏书阁歇息了一夜。次日来到实验楼前，却陷入了一阵尴尬——他进不去了。

　　正不知所措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进去吧。”

　　彦祖回头道谢，心中却不禁浮起一丝疑惑：怎么这里的前辈，一个个都不怎么在意形象？

　　眼前这人，衣服像是十来天没换洗过，散发着浓重的汗味，头发比昨天见过的班还要油腻脏乱，嘴边也密密匝匝地布满了胡茬。

　　彦祖入门刚要往右走。却被那男子叫住：“哎，那什么，你跟我来。”

　　直入中门，耳边先传来潺潺流水声。未等彦祖细辨，眼前已映入一片花草庭阁。

　　几位前辈正闲坐其间，品茶谈天。

　　彦祖随那男子在生态池边坐下。男子一挥手，一套茶具便轻巧地落在桌上。

　　这时，彦祖才留意到对方腰间系着的储物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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